酒過三巡，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厲亞三人喝的是迷迷糊糊，江蓉更是叮嚀大醉，光頭大哥強哥扶著她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包廂，厲亞三人和江蓉其他的姐妹也各自散去。

......

“陸總，你怎么還不休息？”

厲亞把爛醉如泥的厲豐富帶回了3樓宿舍，自己就往4樓宿舍走，心里還沒來得及抱怨每次喝醉酒都要把厲豐富連背帶拖的帶回宿舍，就在樓梯口碰到了坐在臺階上的陸巡，他此時正抽著煙無力的靠在墻邊，表情凝重一聲不吭。微弱的燈光下，只有些許的云霧繚繞在游走，飄蕩，顯得特別的滄桑感。

“厲亞，今天回宿舍睡啊。”陸總吸了一口煙，思考了一會繼續說道：

“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現在處理的怎么樣？”陸巡回過神，看了看厲亞說道。

“賠了20萬，現在沒事了。”

“20萬？”陸巡愣了一下，心想著你小子哪來的20萬？難道這兩年賺到的？不可能！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錢是身外之物，人沒事就好。今天可是把老師同學們都嚇壞了。”陸巡說道。

“嗯。你怎么沒睡，有心事？”厲亞走上前靠著陸巡坐下，兩人并排坐在樓梯的階梯上。

“嗯，實不相瞞，我也攤上大事了。”陸巡遞給厲亞一支煙，然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沒你賠的這么多，但是后果可能要比你嚴重的多。”

“有這么嚴重？”

“嗯，你知道的，我做二手電動車買賣的生意已經快三年了，每天都是忐忑不安。昨天在第六人民醫院的倉庫被警察端了。”

陸巡仰著頭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一口煙然后長長的吐了出去，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胸口的起伏。

“啊......那損失不是很嚴重？”厲亞著實被驚嚇到了。

“嗯，虧了十萬塊的本錢，算起來也有價值二十幾萬的貨。”陸巡說的有些沉重。

“唉，咱們到底是怎么了真是倒霉。我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一個早上起來就仿佛變了一個世界。我真的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厲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要不是我今天發現的早，跑得快，估計就要被抓現行了。”陸巡有些驚魂未定的說道。

“就當是散財消災吧，沒事了就好。”厲亞安慰陸巡也在安慰自己。

“我怕是難了，我現場一個合伙的兄弟被抓現行。”

“什么？”

“當初大家約定出事了要獨自扛下來，不能夠把彼此供出來。可是現在這種關頭，我心里不踏實啊。畢竟這么多的車子來源不明，調查起來牽扯的話太多人，這件事就大了。”

“這......真的是攤上大事了。”

厲亞毫不避諱的說道。頓時覺得自己今天的遭遇似乎沒有這么糟糕了，虧了幾十萬今后還能賺回來，而陸巡不止是虧了錢，很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沒辦法了，既然選擇了這行，那就聽天由命吧。”陸巡這說的灑脫，但字里行間卻是無盡的后悔和無奈。

兩人互訴心腸，抽完了兩包煙，一直聊到凌晨四點鐘。讓厲亞對陸巡有更深刻的認識。

陸巡是個獨生子，父母老來得子，現如今已經六十多歲，還在鄉下務農，但是身體每況愈下，無人照顧。

在陸巡念高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因為年老體弱而喪失了勞動力，一直是低保戶。所以他的父母因為對陸巡未盡到該有的責任而感到非常的愧疚和自責。

但是陸巡非常的爭氣，高中開始就撐起了全家的重擔，他靠著在同學之間搗鼓著各種小買賣，賺取生活費。

經管生活對他如此不公，但他并沒有因此而放棄學業放棄夢想。他的學習成績依然保持優秀，最終他憑借自己努力考上了南杭藝術學院。可惜的是他沒有像厲亞一樣能夠免除學雜費。所以他大一時候學費是在親戚朋友的支持下才湊齊的。

學費、生活費還有父母的生活費是他每天醒來就要面對的事情。所以厲亞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陸總才上大一就快速的找到了賺錢的路子，販賣小烏龜，買賣二手電動車。不是因為他聰明，是因為他別無選擇。

雖然自己因為秋亞美術火災的事情失去了一切，但是自己至少清白干凈。而陸巡就不一樣了，每天偷偷摸摸和警察打游擊，現在出事了，他將面對的是未知的前途，還有年邁的父母。

雖然有了明顯的比較，但是第二天厲亞醒來后還是沒有勇氣回學校上課。他一時間不知道改如何面對同學們的議論和眼光。他跟班長林靜請了個事假，稱還需要處理培訓班善后的工作。

林靜知道厲亞此時的心情和遭遇，所以也多次的表示關心和同情，畢竟她也曾是秋亞美術的一員。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覺得慶幸，慶幸離開秋亞是正確的選擇呢？

中午的時候哥哥厲冠和媽媽從丹蘭縣趕到了南杭市。厲亞上學期就自己租了間兩房一廳的房子，方便的是白天雪來的時候住的舒服些，私密些。

城中村錯綜復雜，因為害怕哥哥找不到出租房的位置，所以厲亞站在巷子口等著他們。

“媽！”

“哥！”

厲亞遠遠的朝著走來的他們揮手，他們看起來非常的疲憊而且瘦弱。見了面，靜止了幾秒鐘，大家什么也沒說，厲亞走在前面，領著他們直接上了樓。

“媽！對不起。”

剛進了屋子，厲亞突然轉身跪在了媽媽面前，此時他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他壓制了一天一夜的自責和難過終于忍不住傾瀉而出。

“亞，來，起來，起來說。”

媽媽頓時也止不住的淚流滿面，扶著厲亞站了起來，厲亞就是不起。

“起來，媽叫你起來說。”

厲冠紅著眼看著厲亞嚴厲的說道。

長兄如父，厲亞擦拭了眼淚，起身把媽媽扶到在沙發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們。

......

“走，你現在帶我們去見見你說的蓉姐，我媽要當面好好的謝謝她。咱們不能虧欠人家的太多，等會咱們去取錢把錢還給她。”媽媽激動的說道。心里替厲亞能夠遇到這么善良的貴人而感到欣慰。

厲亞從小就聽話懂事，成績優異，媽媽知道要不是因為家里困難那個孩子愿意選擇創業賺錢。

厲冠看著厲亞，沉默不語，他從一開始是反對厲亞創業做秋亞美術的。所以當他接到厲亞電話的時候，他在電話里大發雷霆，把厲亞狠狠地罵了一頓。

但是現在看到眼前的弟弟如此的憔悴和無助，也知道厲亞因為這事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所以不愿再責備。

調整了情緒，厲亞帶著了他們在樓下簡單吃了份快餐，然后打車來到了江蓉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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