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年笑嘻嘻，“早知道我就去找你玩了，可惜你有事我也有事，真不巧！”

“別嬉皮笑臉的，我跟你說正事。”金曉玉神情一肅，“我記得跟你說過當時給了我兩份圖紙吧，在天蓬尺之前我已經完成了第一份圖紙的金器。”

“是……”

“那份作廢了，交貨的時候當場給我退了回來。”金曉玉眉頭緊皺。

“嗯？”陳小年乍一下沒反應過來，他知道金曉玉的手藝在圈內很有名，既然她拿去交貨了，那就不應該有問題，“金子純度不夠？工藝有瑕疵？”

金曉玉同樣很不解，她做出來的金器絕對沒有任何品質上的瑕疵，純度不夠更不可能，她是按最高標準做的，已經是她這里的工具儀器所能達到的純度極限了。

陳小年眨眨眼，“他們怎么驗貨的？”

“怪就怪在這！他們連看都沒看，拿到手就說不合格，讓我熔掉重做一次！”金曉玉掀開桌布，露出工作臺上的金器。

魔……魔方？

陳小年定睛一看，認出來不是魔方，是印章，就是太方了，加上正對他的那面刻了字，字也是方方正正的，乍一看有點像金子的魔方。

在征得了女人的同意之后，陳小年把五厘米見方的金器印章拿在手中把玩，份量很沉，這次是實心的金子，能砸死人的那種！

印章還在制作當中，底部的刻字已經完成，非常完美。陳小年按手印的朱砂就是女人用來試章的，試過以后又把粘在底部的殘余朱砂清除干凈。

現在她正著手完成四面的刻畫，從桌上的圖紙來看，四面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圖案，不過沒有想象中的繁復，每個圖案只有寥寥幾筆，不求形似，但求神似。

陳小年更覺得奇怪了，機關復雜的藏物魯班鎖式天蓬尺，還兼顧了天蓬尺表面的天蓬咒刻畫不出錯，明明比一個印章更難。

天蓬尺都順利驗貨交貨，一個沒有技術含量，僅僅是刻圖刻字的印章居然被退回來，怪事怪事！

“這是什么？”陳小年抽出底下一張圖紙，看圖像個昂首挺胸的豹子。

“麒麟，印章頂上的麒麟。”金曉玉指出印章頂部那面有個扣合的卡子，可以把金麒麟扣上去，兩件合為一體。

“高！妙！”

陳小年拍了幾張照片，他看不懂底部的刻字，索性全都拍了幾張，然后一股腦發到群里去。

他是不懂，但整個威信群的神仙都懂！

金曉玉嘆氣，“明晚應該就能做好了，后天就要去中林交貨。真是累死我了，這段時間都沒睡過好覺，天天加班加點的……”

是實話，陳小年最近兩次看她都帶著黑眼圈，很憔悴很缺覺。

“你怕這次還不能合格，又要打回來重做?！?

“是啊，我連合格的標準是什么都不知道。對方拿到手里就說不行，這要是別人，我肯定以為是故意挑事兒刁難我?！?

金曉玉抱怨道，她的心態跟鎮關西差不多，就是被魯智深調戲一通，最后三拳打死的倒霉屠夫。

要是普通客戶，可能真就是刁難人。入手就給打回來，還不說合格的標準，就是一句話重做，這不是刁難是什么？

陳小年不置可否，他借著喝酒的空當看看群消息。

最先@他的人居然不是呂洞賓，而是一個叫李雄的神仙，名字前綴是奎木狼。

之前好像看見過他在群里說話，二十八宿星官里的奎木狼李雄。

奎木狼李雄：@陳小年，這是御靈印，修道之人佩受，可役使萬靈。凡印所在，萬神朝禮，三界侍衛。

陳小年：這么牛逼呢？！

玄壇真君：不是很牛逼，沒法力或者法力不夠，印中符吏也不鳥你，對于凡人來說，主要作用是威懾，表明你身后有個財力雄厚的道教門派，勢力不小。

陳小年：財力雄厚都能看出來？

奎木狼李雄：廢話，誰家能騷到用純金的法印，大多是銅的，用玉的都少。用純金法印，可不就是財力雄厚。

陳小年想了想，簡要的把‘退單拒簽’這回事說了一下，想知道神仙的看法。

奎木狼李雄：害！這很明顯啊，這伙道士想做法器！

法器……

無論是天蓬尺還是這方印鑒，都是法器，法尺法印嘛，不過跟李雄口中的法器概念不太一樣，李雄說的法器，是玄幻意義上的作用。

也就是真的召喚萬靈出來干活，類似于此……

很明顯，這伙道士自己不會煉器，就想了個偏門的法子。

世間巧匠眾多，木匠鐵匠金匠，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鉆研技藝，手藝可以稱得上出神入化。

比如傳說中的十級鉗工，能用雙手造出堪比機器精度的工件，手指一摸，就知道工件的精度差了幾絲，一矬子下去便分毫不差。

再比如，傳說中的干將莫邪夫婦，又比如，近代的居里夫婦……這個不算。

真正的匠人，就算跟佛佛道道的完全不沾邊，經過他們心血打造而出的物件，也會帶有靈性。

這個靈性，可以擁有真正法器的些許效果。

拿這件御靈印來說，正經御靈印，加上持有者的法力加成，可以達到萬靈朝禮的效果。

匠人造出來的帶有靈性的御靈印，雖然不能算正經法器，至少能發揮其二十分之一的效果吧。

但這也看運氣，運氣好了有點靈性，運氣不好就是普通物件，純粹的擺設。

奎木狼李雄：所以說，這伙道士拿到法印就能知道它是否有靈性。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不止請了你朋友這一個工匠，因為幾率太低，他們肯定會廣撒網。

這話說的陳小年毛骨悚然！

因為對方是預先支付一部分酬勞的，買金子的錢就在這部分里面，動不動就是幾十上百萬的出手，還要廣撒網……那得是多么龐大的一個數字！

陳小年感謝了李雄的指點，給他發了一個單人紅包聊表心意。

“嘶~小玉……姐，我問你個事，既然你有個造金器的圈子，那你應該知道，你的客戶不止找了你一個工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