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陳小年在無煙區來回轉悠，愁得他一把一把的掉頭發。

要不是呂巖自顧自的拍板把無煙區改成了學習區，這兩天網吧的營業額不會掉這么多。

現在無煙區里幾乎沒有人，會用到學習軟件的都在學校，會用工作軟件的都在公司。

只有兩三個人在用excel等辦公軟件工作，八成是自己的電腦壞了，或者干脆就是來網吧蹭空調的！

媽的空調！

陳小年欲哭無淚，無煙區的特殊性導致這里用的不是中央空調，他在無煙區添置了幾臺立柜機，電費也是錢啊。

“陳哥，要不然我們把告示撤掉，說恢復以前的營業模式。”小方給出了個主意。

陳小年搖頭，“告示上寫得是有五天的改版試營業，如果現在撤掉等于出爾反爾，我不干這種事，怎么說都要等這五天過去的。”

五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他不在乎五天損失的電費和正常收入，他在乎的是這五天會損失多少消費群體。

一旦原本在這上網的游戲族在其他網吧玩習慣了，就很難再回來他這邊。

小方突然說，“陳哥，呂大叔來了。”

呂巖看起來很疲憊，昨晚應該沒睡好，進來第一件事就是讓小小花去給他弄碗面，加兩個蛋，他要好好補補體力。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呂巖，失敬失敬！”陳小年陰陽怪氣，一開口就知道是老陰陽人了。

呂巖瞇著眼，“對我的學習區改版不滿意？你別急，很快你就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陳小年摸摸下巴，“哦？是嗎？洗耳恭聽！”

“你看，你開網吧的受眾太固定了，天天就那一伙人，這樣下去遲早還是會流失客戶。你應該拓展業務范圍，擴大你這家網吧的受眾，多吸引潛在客戶……”

“wdnmd！非要逼得我口吐芬芳？寧喜歡被我噴成傻逼？別以為你是……我就不敢噴你，就算讓本體站我面前我也照噴！您別說話了，我怕我再聽到你說話，會忍不住一鏟子掘了您母親的墳！”

呂巖毫無情緒波動，用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說，“你看看你，輕浮狂躁，年輕人就喜歡自以為是，說話還不中聽。”

陳小年直跳腳，呂巖的淡定讓他覺得自己一記老拳打在空處，抓心撓肝的難受！

“大哥！大爺！我祖宗！你知不知道網吧是干嘛的！來網吧的人是干嘛的？！您知道嗎？他們是來消遣來娛樂的！您見過有去洗腳城吃飯的么，沒見過吧！因為洗腳城它就不是吃飯的地方！”

無論陳小年怎么抓狂暴走，呂巖還是不為所動，堅持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是擁有大局觀前瞻性的。

說白了，帶有一定的預言性質。

呵呵，如果他是呂洞賓，說兩句預言詩可能會蒙到陳小年，可呂巖是呂巖，莫得法力莫得仙術。

大家都是一棍子就能捂死的普通人，裝什么大瓣蒜！

呂巖瀟灑的說，“忘了告訴你，我這兩天結識了一點人脈……”

“你？人脈？”陳小年深表懷疑，質問他在哪結識的。

“酒吧！”呂巖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打算把你這邊的擴展一下，開幾個單間出來。占地不用太大，五平米的長條房就夠了，但是隔音一定要好，要比ktv的隔音還好。”

陳小年已經沒力氣跟他斗嘴了，無力的問呂巖到底想干什么。

呂巖接過小小花端來的老壇酸菜牛肉面，加兩個蛋的，他高深莫測的笑，“很簡單！用最好的設備，打造一個主播之家。”

“我去……”

陳小年，小方和小小花同時撅倒，在網吧里開主播之家，真虧他想的出來。

說到這份上，陳小年也知道呂巖說的小房間是什么玩意兒了。

其實就是很多沒什么人氣的小主播，簽了公司工會以后，被安排在固定的房間里做直播，公司用養蠱的方式從這些人里面培養一兩個大主播。

其他沒有出名機會的，就會被公司工會吸血，拖欠薪水，把他們少得可憐的禮物打賞抽走，發給公司比較看好的幾個頭部大主播。

這是直播工廠，而在一個個小房間賣力直播的人，和車間里擰螺帽的工人沒什么區別，都是被剝削被壓榨的底層。

陳小年知道呂巖的想法，不得不說有點意思，但不適合他這家網吧。

“你說的直播場所，會有專業的公司提供專業的場地和設備給那些主播，他們甚至只需要在上班時間出現就行了，設備出問題都有專業的人調試。這塊蛋糕根本不存在，存在也不會面向我們小網吧。”

呂巖三兩口吃完面條，速度跟陳小年有的一拼。

他還是堅持想法，“此言差矣，我問問你，一線頭部大主播在什么地方直播。”

陳小年皺眉，“魔都，臨桁，腐都，沙市……帝都好像沒多少。”

“對，因為這些地方是區域經濟發達的中心城市，尤其是魔都，經濟高度發達，人們有能力消費娛樂，才能催生出這種滿足精神需求的直播活動。主播在魔都聚集或許是巧合，但也是客觀事實。”

陳小年來了點興趣，“你繼續說。”

呂巖說，“而很多排名靠后的小主播，用的是簡陋的設備，這些大多都在三四線城市，還有農村。”

小方連連點頭，“對對，是這樣的，小地方的人不懂這些，什么直播設備他們也不知道，有的用手機就播了。”

呂巖繼續說，“你們長平發展的還算可以，也有直播工廠的存在，這些公司賺多賺少我不知道，但他們承擔的風險跟這些主播一樣高。”

陳小年眉頭緊皺，他大概猜到呂巖想說什么。

呂巖指向曲面屏小廳，“那個廳大概五十平，你投筆錢進去，把它改造成主播之家，租給那些沒有簽公司，自己想直播，有發財夢想的傻子，按天租按月租都可以，價錢方面再想想，反正一定要能賺錢。”

他摟住陳小年的肩膀，“老哥我都幫你尋摸好了，昨晚在酒吧認識了一個做裝修的，我描述的這一套下來，加上局子里用的那種隔音板，裝修費總共不到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