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年站到女人面前,揮揮手示意她往后退,很有男子漢的風度和氣概,可是人家燕嫣沒挪窩……
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好奇張日天那種肌肉兄貴怎么會陷在這鬼地方,幾個打手明顯不是張日天的個頭,隨便扒拉幾下就莽出去了。
金絲眼鏡有點不耐煩,“開門見山吧,別浪費大家時間,要找誰快說。”
陳小年想了想,“不對吧,這里應該不是你們洗腦上課的地方,太安靜了,也太干凈。”
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被陳小年發(fā)現(xiàn)了端倪,他之所以如此鎮(zhèn)定,就是吃準了陳小年不能拿他怎么樣。
別以為他一開口就不打自招承認了這里是傳銷組織,實際上他只是問陳小年要找誰,這范圍就大了去了。
陳小年用力跺跺腳,“哼哼,我大概猜到你們?yōu)槭裁茨馨褟埲仗炜醋∨懿怀鰜砹恕?
“你到底在說什么,別廢話了!”金絲眼鏡突然變得焦躁起來,他沖自己的同伙微微頷首,周圍幾個人慢慢逼近陳小年和燕嫣。
燕嫣眼睛一瞇,“喂,你!躲到我后面去,就憑這幾個臭魚爛蝦,我還搞得定。”
“燕姐,你這樣很傷我男性自尊心的。”陳小年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別看我看起來瘦弱,其實我……”
他在口袋里掏了一陣沒掏出東西,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臥槽!我的兩張符……怎么就剩一張了!’
陳小年大驚,之前把追蹤符當成金剛符,他以為是拿錯了,萬萬沒想到他口袋里只有一張符!
“誒!那小子,你掏什么呢,把手給我拿出來!”金絲眼鏡高度警惕,指著他厲聲呵斥。
陳小年眼珠子溜溜轉,“嘿嘿,你怕個錘子,咱們又不是在美帝,我還能掏槍出來piapia你們么。”
金絲眼鏡意識到自己過度緊張了,從容鎮(zhèn)定的偽裝無意間被完全撕下,他惱羞成怒喝道,“上!把他們都扔出去!”
“誰敢動!”
燕嫣一個漂亮的旋身飛踢,把離她最近的那個人踢飛出去,跟門口那條藏獒的飛行軌跡一模一樣,飛出去撞墻落地,然后躺地上哼唧哼唧……
“嗬,還是個練家子。”金絲眼鏡的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往后退一步,“難怪敢三個人來炸窩,我看你們是沒死過。”
陳小年藏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握拳,額頭落下一滴汗水。
按照他本來的計劃,是他負責交涉,交涉不成由胖子負責武力部分。一個能把家用體重計踩爆針的胖子,可以稱得上進可攻退可守!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燕嫣的突然加入和臨時表現(xiàn)出的武力值,讓陳小年選擇見機行事。
目前的情況其實很明顯,胖子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他身下很有可能壓著一個可憐鬼,所以計劃中的武力值沒了。
至于燕嫣的武力值,似乎很強的樣子……
其實陳小年并沒有打算靠燕嫣的武力值橫掃賊窩,因為他能感覺到燕嫣也是慫的。
一腳踢飛一個成年人已經是她的全力,所以她才顯露最強的一擊,用來震懾敵人。
這就是核武器跟常規(guī)導彈的區(qū)別,燕嫣這個核武器看著牛逼,但是扔過必然會招致猛烈的報復,他們不一定頂?shù)米 ?
胖子是常規(guī)武器,可以持續(xù)輸出,不必擔心會讓對方全力報復。
陳小年很清楚,那個金絲眼鏡也看出了燕嫣的色厲內茬,他權衡再三開口道,“兄弟,千里迢迢的我們能相遇也是緣分,沒必要動刀動槍的。我們的訴求很簡單,把前幾天被你們騙進來的那個肌肉兄貴放了,我們只帶走他一個人。”
金絲眼鏡沒吱聲,從身邊人那里要了一根煙,抽的是二十的黃鶴樓,生活條件還不錯。
“嘶~你叫我一聲兄弟,我也還你一聲兄弟。別說騙不騙的,來的都是自愿的,都是想賺錢么。賺錢而已,不丟人。”金絲眼鏡沒有正面回答陳小年的訴求,更沒有提起張日天這個人,而是模棱兩可的跟他打太極,心真臟!
這句話里傳達了一層意思,金絲眼鏡這里或許真有張日天,但他不肯放,并且先給張日天定義成自愿來的。
陳小年眉頭微蹙,“丟人,很他媽的丟人!昨天那兩通電話打過來,我就看不起他了。”
周圍的幾個人聽到他的話,心里沒有半點波瀾,這幾個是傳銷老人了,思想上已經被完全同化,他們離不開這里。
他們的潛意識里把傳銷當成正經事業(yè),并且把這一事業(yè)當成自己的全部。
這跟某些狼性企業(yè)馴化員工的方法差不多,日常洗腦打雞血,設置團體概念匯聚人心,讓人盲目從眾。同時通過各種活動對個人進行心理暗示,不停的活動不停的強化心理暗示。
傳銷里是喊口號唱歌跳舞做游戲,某些企業(yè)里也是喊口號唱歌跳舞做游戲……傳銷里是通過暴力毆打或者性行為的方式強化心理控制,企業(yè)里是互抽耳光的人格摧毀方式……
他們有一個同性,就是不覺得自己錯了,覺得自己是在奮斗,用一個很崇高的目標麻痹自己。
但是陳小年確信,張昊張日天不會被洗腦!
絕對不會!
金絲眼鏡用蔑視的目光看著他,仿佛他陳小年才是不清醒的那個人,“你是這么覺得的?好啊,那就讓你朋友親口對你說,你聽聽他自己的想法……”
陳小年一愣,下一秒看到張日天神色平靜的從側面的東廂房推門走出來,可能他剛才已經趴在門后聽著外面的動靜。
嘿!
這孫子愣是一句話沒吭!
“哥!”陳小年欣喜的叫道,因為張日天是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所以在不開玩笑的時候,他們都叫他哥。
張日天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然后在自己兄弟萬分疑惑的目光中,站到的金絲眼鏡的身邊,并且叫了一聲,“徐總。”
“嗯……小張啊,你有幾個好朋友,好兄弟啊!你應該感到高興。”金絲眼鏡徐總感嘆道,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幾乎站在北房門邊,示意張日天來跟他們交涉。
這個陰鷙的男人摘下眼鏡,用一塊軟布細細的擦拭鏡片,腦袋微微低垂但眼睛盯著前方!
失去了兩片鏡片的遮擋,徐總的陰狠目光終于展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