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年嘖嘖搖頭，“害！地主家也沒余糧啊，我還欠人家好幾十萬沒還呢，等公司渡過這個難關，肯定不會忘了你們這些老員工的不離不棄，公司不會虧待你們的！”

“好吧……那等緩過來了要給我加工資，你現在能給我多少錢一個月？”

“這個，四千你看怎么樣，給你交五險一金。”

“你怎么給我交五險一金，你網吧屬于個體，又不是企業。”

媽的，遇到個搞人事的還挺麻煩。

陳小年撓撓頭，“是哈，這倒是挺麻煩的。”

趙妍出了個奇招，“你把主播之家和網吧一起注冊成公司，傳媒公司，就能以公司的名義給我們上五險一金。”

“你們？”

“是啊，還有你公司的其他員工。不僅是這樣，你還可以招個會計幫你報稅……員工福利什么的也要跟上……”

“你先等等！”陳小年擦擦額頭冷汗，“你以前到底是人事的還是工會的，怎么盡向著員工說話。你弄清楚你的位置好不好。”

“什么位置？”趙妍茫然。

陳小年掐著腰，理所當然的說，“人事人事，不干人事！你是老板的狗腿子，是資方的爪牙，你要做的是幫老板克扣員工的福利，能讓老板在用工上少花一分錢，這一分錢就算在你的kpi上。你雖然是員工，但你和其他員工的利益是對立的，是割裂的，你明白嗎？”

趙妍恍然大悟，“怪不對我每次下達什么文件，落實什么規定，他們都用看蟑螂的眼神看我，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就拎不清，干人事還想跟員工打成一片，誰待見你，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罵你。你的總監平時肯定不怎么干事，挨罵的事情都推給你做，說是鍛煉你的工作能力。”

“……好像是這樣。”

“你還美滋滋的跟撿了便宜一樣，你看看你，這次讓給踹開，可有一個人替你說話。”

“沒有，我那個總監還踩了我一腳，說我工作不盡心，工作能力差。”

兩人說著說著到了車邊，陳小年鉆進車里嗤笑道，“我尋思人家說的是實話，你工作能力的確差。搞個活動還能讓人家利用，開除你也不虧。得虧你針對的是我，萬一是個什么大人物，你看姚夫人會不會扒了你的皮。”

趙妍哀哀戚戚的抹眼淚，“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是受害者。”

“我看啊，你就別逼逼什么員工福利了。我們一口價，你給我干活，我給你開四千一個月，給你交醫療和養老，其他的等我緩過這陣再說。”

“那……簽合同嗎？”

“我是無所謂，你想簽我就擬一份。”陳小年聳肩，他一個開網吧的還用工合同？手下加保潔馮姨在內，大小員工七八個，沒一個是簽合同的。

兩人在晚飯前到的網吧，昨天還忙忙碌碌的工人已經走了大半，只剩范有志和另一個人在做收尾工作。

主播之家的改造基本完成，按照初始設計隔出了九間直播間，最后因為留有一部分空間，按照呂巖的意思改成了廁所。

當然還沒有通管道，這個得以后再說。

呂巖考慮得很周到，租他的場地和設備開直播，肯定不愿意去大廳跟網吧里的人一起上廁所，開個主播專用廁所很有必要。

而且進出的門也要單開，他的意思是直接通到后門，不走大門樓梯走。

這些建議陳小年都一一采納了，因為說的都有道理，都可行！

“哎喲！大志哥！”陳小年笑瞇瞇迎上去，“還在工作吶，來來來抽根煙。”

范有志直接把煙放嘴里點燃，“快了快了，你們這工程量不大，就是幾個隔音板圍起來，內部擺設你們自己搞對吧。”

陳小年笑道，“對對，大志哥下工以后別走啊，我們一起去吃頓飯，你把嫂子也叫上。”

“不了不了，家里做好飯了，不回去的話老婆要生氣。”范有志連聲拒絕，把手頭的一點工作搞定之后，跟同事兩人匆忙離開。

陳小年覺得奇怪，他給呂巖打個電話過去，“你監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那個范有志看起來跟偷了錢一樣。”

呂巖那邊吵得一批，“啊？誰是范有志……哦哦是他，不用擔心，工程質量我心里有數，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跟你說了，我要跟老大媽搞聯誼會了。”

“你可別，我叫她們是大媽，你只能是大姐。”

“嘿嘿，你要是較這個真，你們每個人都得叫我祖宗。”

“我他媽……”

陳小年憤恨掛斷電話，罵罵咧咧的去把袁洪叫上。

這位爺剛睡醒準備直播，弄了一桌子臭腐乳烤榴蓮，門一推哎喲臥槽！

生生被那股味給推出來了，眾所周知，最惡心人的不是單純的臭，而是臭里面帶帶著點其他的味道。

比如腳臭的酸，汗臭的悠長，口臭的悶，榴蓮的刺激，臭豆腐的純粹……

陳小年以前不知道死亡是個什么滋味，自打他聞了一口把臭腐乳混在生榴蓮里面用微波爐烤過的味道之后，他連天庭什么模樣都看見了。

毫不夸張的說，那一刻他看到一群奇形怪狀的家伙沖他招手，八成就是所謂的神仙……

“臥槽！你他嗎的把我休息室當成什么地方了！小方你趴在你床上，他怎么回事！？”

陳小年沖過去把窗戶大開，瘋狂扇風把屋里的味道散出去，可是沒用，因為‘臭原體’還在源源不斷的散發臭味，把他惡心壞了。

袁洪好似根本聞不見，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他淡定的往嘴里送了一勺屎一樣的臭腐乳混合烤榴蓮，光是看著就讓人感受到生理上的不適。

那就別提在現場的人了，陳小年已經干嘔過一次。

袁大猴子一邊吃一邊吧唧嘴，津津有味的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小方剛才嘗了一口，暈過去了，沒多大事。”

陳小年眼前一陣迷糊，“不行了，我也要死過去了，我要離開這里逃活命……”

他跌跌撞撞的逃出休息室，拼死把門關上，將毒氣毒物封死在里面。

小小花問道，“小方怎么樣了？”

“小方是救不回來了，我們快點逃活命去吧！我要把這網吧炸了徹底清潔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