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和亦然兩人，一溜煙地出了住院處，亦然反復和她認真確認了，她是否真的不需要他送，都被小小拒絕，他才罷休。而后兩人拉著手，站在亦然的車旁邊：“小兔，今兒累了一天了，別讓我心疼好嗎。姚偉本來就和我家住一個院兒的，我們正好順路，別擔心我了，我也碰巧要找他拿藥的?！?

“老王，你真的不讓我送嗎？”亦然問道。

“下次好嗎?？旎匕?，等你休息好，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我這邊會盡快安排新的編輯與你見面。”小小抱住亦然：“主要今兒你也早點回家，我心疼你，開了一天的車，雖然你沒說什么，肯定還是勞累的。”

兩人抱了一會兒，松開準備告別，亦然盯著她，似是有話要說。

“說吧。我們現在都是男女朋友了，我說過了，想給我的男朋友安全感的，你什么都可以問，也什么都可以說。”

“那……”亦然遲疑，眼中的熒光略有閃爍：“我可以叫你小小嗎？”

亦然看似無心，脫口而出的話，卻問得她是措手不及。錯愕的表情僵在臉上，她開始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放剛剛發生的種種，片刻后才意識到，是剛剛她們離開時，姚偉不小心說漏了嘴。

她心中驚嘆：“亦然呀，亦然！你是真沒讓我失望，是個有心人。”

剛剛的詢問，確實打得她措手不及，但她還是很快的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地變換著表情，唇角微翹，歡快的點頭：“當然，我喜歡別人這么叫我的?！?

聽到她的話，亦然的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隨后他打開車門、上了車、臨走前搖下車窗，有些意猶未盡地表示：“小小，我覺得我還有很多不了解你的地方。今后的日子，我會試著更貼金你，請多指教?！?

“沒問題，那今后的日子，也請小兔多多指教?！?

說完話，小小便退后一步，站遠了一些，和他揮手道別。亦然發動車子，側頭，便看到車窗外的她，用手指指了指頭上：“我的太陽鏡就放在你那里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找一款適合你的，再和你換回來。還請小兔，好好保管我的心意?！?

兩人隨后招了招手，亦然的車便很快的消失在了小小的視野中。小小站在原地，盯著車遠去的方向，意味深長的笑著。

等她再次回到科室的時候，姚偉已經吃完了第二碗米飯。

“你是屬豬的嗎，吃這么快！我這才走了十幾分鐘吧?！?

“太餓了，醫院的食堂你懂得，難吃的很。再說了，你不是給我安排任務了嘛，吃完飯早點送你回去?！?

“我那就是一個借口，好賴話聽不出來嗎，你不必當真的！”她就近坐在姚偉邊兒上，靠著辦公桌，拄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觀看姚大醫生吃飯：“不過，你不但當真了，你剛剛還說錯了話了?！?

姚偉扒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過了片刻才回過味兒來，她說的是什么：“哦，說出來的時候，我其實就發現，我說錯了，但為時已晚，這次是我的錯?！?

小小搖頭，盯著他捧著的飯盒：“不是你的錯，只是遲早的問題，不必擔心，我會解決的。我就是說呀，告訴你一聲，明確一下責任?！?

“你這人，夠賤的！不過，沒事兒就好，別耽誤云門的事兒，別回頭兒我媽又該怪我了?！?

“得嘞，你吃飯吧，我回了，今兒累一天了，不和你在這里臭貧了?！?

小小站起身，準備告辭。姚偉卻在此時放下盒飯，拉住了想要離開的她：“你等等，別打車了，其實我找你有點事兒，一會一起回北邊兒，我今兒去看看我爸媽。”

“行?！?

而后姚偉便收拾了餐盒，下班打卡。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醫院，姚偉開車便往北邊去了。這一路，車上放著廣播，小小自己卻哈氣連天。

中途，姚偉開著車，側瞟她萎靡不振的頹廢樣兒，又把剛剛在科室欲言的話扯了出來：“你來前微信里和我交代，不許和亦然說你有事兒。這會兒，沒人了，我總能說了吧？”

“說，說吧！我看再不讓你說，怕把你憋死?！?

“你這人......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我可告訴你，別以為你真的沒事兒。剛剛聽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有哮喘的前兆，明顯是累到了，今兒那個大作家又拉你干嘛去了，是不是又是這傻叉?！?

“爬了長城?！?

小小的頭靠著一側的車門，倦怠感翻涌而來。

“他腦子缺根弦，你也傻是不是！不知道你什么身體嗎，爬長城，我工作這么多年，頭一次聽說，哮喘病人爬長城，真的是聞所未聞。”姚偉的手狠狠的拍在方向盤上面。

車中淡淡的檀香味道，席卷著她的神經，小小慢慢地閉合雙眼，語氣變得極輕：“別怪他了，也別指責我了，好嗎？是我最近心情不好，才放縱他這樣做的。”

“哦，那需要談談嗎？”姚偉在紅燈的間隙，還伸手探了探她的頭，卻被她無情的打了下去。

“沒事兒的，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二月二后，你和你媽的關心還好嗎？我有點擔心你。”

“很好呀，別擔心我們，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你有點低燒?！奔t燈的間隙，姚偉脫下自己的外套，難得體貼地給她蓋上。

小小半瞇著眼睛，目光有一點渙散，姚偉似乎并沒有發現，她剛剛的話中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哦，好就好，那為什么24日沒去呢？其實當天就是看看畫，并無大事發生?！?

“本來也是想去的，不好真的駁我媽的面子。但是24日那天，突然臨時有一個不是很熟的同事找我調班。人家難得開一次口，再加上他是石凱的同鄉兼朋友，便不好拒絕，最終我就沒去成。”

“是嘛......那算了，其實無所謂，工作要緊，只要你有充足的理由就好?！彼焉碜油嵩谝粋?，盯著車窗外發了一會呆，而后又再次閉上雙眼：“姚偉，我要睡一會，到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