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喝什么呢？在外面嗎，還是一個人？”亦然轉了一個話題。

“余市15年，是日本產的威士忌。”小小突然停頓，笑笑的戳穿：“怎么現在就開始有男朋友的做派了，學會查我崗了......放心，我在家呢，自己一個人買醉，沒出去。不像某些人，大晚上，還出去泡酒吧！”

“我沒有，你別多想！我就是擔心你......也想你了。我今兒就是臨時被朋友叫出來，喝了兩杯。”亦然的語氣聽起來特別的柔和，沖淡了小小口中辛辣的泥煤氣息。

她隨著亦然的節奏，語氣也開始軟化：“好好，但是你要知道。我也擔心你，少喝點，喝完酒快點回家，記得開車的話，叫一個代駕。”

“我就只喝了點精釀啤酒，沒開車，一會兒散了，就打車回家，你放心吧。”

“好，那先這樣。實體書你給我一個地址，怪沉的，我就不拎給你了，快遞吧。具體周四的行程、會和地點和時間，你明兒酒醒以后，記得發微信給我。不耽誤你玩兒了，咱們周四見。”

“周四見。”

亦然掛了電話，小小給他發去了一張實體書的照片，“小兔”的對話框很快收到了回復：“期待......”

而后兩人又膩歪了幾句，當晚再無后話。

此時雖過九點，但長夜漫漫，時間還尚早。伴隨著昨夜失眠的偏頭痛，小小選擇邊看書，邊喝酒打發時間。時間接近凌晨，當她喝完第三杯威士忌的時候，窗外車燈晃過，她便起身，隨手把書簽夾在書中，去了餐廳，倒完一杯溫水，王東錚就帶著一身寒露，走了進來，兩人在一樓的走廊相遇：“父親，您這夠晚的。”

“不晚，你這不還沒有睡呢。”他走進客廳，把外套掛在衣帽間中，隨后接過小小遞過來的溫水，仰頭喝了一大口：“睡不著呀。”

“嗯，最近這幾天，可能是換季吧，有一點失眠。”她坐回沙發，抄起酒瓶，便給自己倒了今天的第四杯威士忌。

王東錚很快喝完了杯中的溫水，又把杯子遞到了她的面前，查看著她手中攥緊了酒瓶：“呦，余市15年，不喝蘇格蘭改喝日本的啦，怎么就突然間換了口味，喜歡溫和的了？”

她先接過杯子，麻利地倒了酒，遞還回去：“人嘛，口味和喜好都是會變的，柔和一點不好嗎？這不是您教我的，過剛易折。”

“很好......”王東錚喝了一口復而問道：“最近聽劉姐說，你把這客廳中的很多書，都堆進后院的雜物間了，你這手里的又是什么？”

“沒什么，是亦然的那本《秋華》。”小小順手，就把書遞給了王東錚。

他接過：“這個事兒，我知道，預計清明以后，第一批書應該就能順利上市了。市場部那邊準備了幾場簽售及商聯的活動，到時候你通知亦然配合參加就是啦......哦對了，關于亦然那個新助理的事情，你盡快安排，這次新書推廣活動，就讓那姑娘去忙，你盡快抽身，也該讓她盡快適應新作家！”

“恩，知道了。”

小小透過舉到唇邊的酒杯，不易察覺的，觀察著王東錚翻書的動作，很快一張照片便從書中掉了出來，他拿起照片，沒有說話，只是迎著臺燈的光，聚精會神地瞧著，半晌才指著照片中的人確認：“這個是那天堂會的活動照片？”

“恩......”小小點點頭，放下酒杯，手指著照片，幫王東錚辨認著：“那個照片上抱著我的姑娘就是鐘云，其他還要兩位，是此次活動季董請去的畫家。”

“那還有一位呢？”王東錚翻轉照片，指著照片上石凱問道。

“還有一位？”小小心中詫異，認識季氏夫婦這個并不奇怪，畢竟都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他卻可以準確辨認出，哪兩位是畫家，而后指向照片中唯一的陌生人石凱，這究竟是為什么，還有就是王東錚為什么不認識石凱，難道姚家真的把這個姚偉背后的男人，隱瞞的如此密不透風嗎？

“季董請去的客人，說是要引薦給了鐘云的。”小小百思不得其解，在她想明白這些之前，她只能先含糊的帶過。

“這對夫婦，還真的是喜歡到處的籠絡人心呀！”照片被夾回了書中，王東錚喝光了杯中的酒，便把酒杯和書隨意的撂在了茶幾上，總結道：“看照片，那天的活動應該相當的精彩吧。我對那兩位藝術家有點兒印象，這幾年在國際上有一些名聲，看來你是不虛此行。”

“哦，您什么時候開始關注藝術了。”小小站起身，喝掉自己杯中的酒，拿起酒瓶詢問：“您還喝嗎？”

王東錚擺手，也站起身，拍拍她的肩：“不早了，都睡吧。人有的時候不能只靠酒精來麻醉自己，要學會向前看。”

說完著沒頭沒腦的荒唐話，王東錚就自顧自的上樓休息了。獨留小小一人收拾客廳，此時房間中充斥著野梨花的香氣，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哪來的什么前方，不都是麻痹自己的幻覺，時間就在那里，推著你，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冬天過了，春天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