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嗎？”電話那頭反問。

她專心地整理著舊物，把那些東西分門別類的整理區分：“沒，沒睡呢。成年人不都是很能熬夜的。”

“在干嘛？”

“沒干嘛，這幾天心血來潮，整理家里的雜物間，找到了很多以前的老物件，有些覺得很有趣兒，就拿出來品鑒一二，現在在整理。”

她拿著電話，整理起來很不方便，于是就按了免提，把電話放在地毯上，這樣空出兩手，也便于自己一心二用：“小兔老師在干什么？怎么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在家里，自己家里。一個人沒事兒干，就想給你打個電話。”

電話那頭，聽著很安靜，小小甚至可以聽到他若有似無的呼吸聲，緩慢而均勻。

“哈哈，想我啦？”

小小倒是很敢說，沒心沒肺般的搬動著已經整理好的書籍和雜志，放到這件書房中，她已經騰出來的一個角落，那是她整理出來暫時存放這些舊物的。

“老王！”

她離得有點遠，聽得不是特別的清楚，但隱約還是聽到亦然那頭，傳來似是撞到什么物體上面，鈍痛的哐啷聲。

“怎么了？”小小放下舊物，快步走回，拿起電話，關切地詢問：“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哪兒了？”

電話那頭半天沒有出聲，過了一會才說：“疼死我了，我撞到桌角了。”

“你激動個什么勁兒，又不是問你銀行卡密碼，只是問你想不想我。”小小調笑，輕松地放下電話。

亦然有點氣惱：“老王，警告你，你不要太過分啦！”

“怎么啦......”她故意拉長了強調，一面開始整理散落的小物件，一面打趣著亦然：“你裝什么裝呀！”

“是我裝嗎？”電話那頭明顯提高了幾個分貝，亦然往日的繾綣柔和，被她擊得粉碎：“你明明……你明明……算了不說了。”

“說嘛！想說什么，盡管說。”

“我又說不過你，不說了。反正說什么，你都是一個無賴！”此時的亦然，語氣聽著有點喪氣。

“小兔老師別這樣，我說了給我點時間，我需要整理自己的心。”小小的語氣放緩了一些，輕輕柔柔的掃過亦然的心：“我會騰出一個位置，妥善安放你對我的愛的。”

電話那頭，亦然只是沉默，沒有馬上做出回答。而小小也不急，繼續整理著雜物。她打開手邊的一個有些斑駁的小鐵盒，盒子中的東西很是雜亂，放眼看去都是些雜物，女孩子用的發卡和頭繩，一些褪了色的糖紙，幾個小玩具擺件兒。唯一讓她感興趣的是那盒子中，放著的一個白玉雕的小兔子掛件，掛件上還有一個同樣材質稍小一點的元寶，另外首端和尾端另墜著一些小的蜜蠟、綠松石、纏絲瑪瑙和青金石的墜飾。雖這玩兒意值不了幾個錢，但貴在小巧可愛，那只小兔子雕琢的格外的精巧靈動。

小小把那掛件兒拿在手里，輕輕撫摸，仔細把玩，玉體溫潤，質地很像是和田那邊的暖玉，放在手中，很像是一灘水消融在了手心。她端詳了一陣兒，便把掛飾揣進兜中，開始整理其他舊物，統一編號后再存放起來

“小兔老師，你還在嗎？”她剛剛看的入神，亦然那邊也是安靜的可以。此時她要是再不說點什么，感覺都快遺忘電話那頭還有一個生悶氣的大帥哥了。

“在的。”電話那頭終于有了點正常人的回應：“太疼了，我有點慌神了。”

“多大個人啦，這種小孩子的脆弱，最好不要輕易透漏給外人。”小小調侃他有些蹩腳的顧左右而言他。

“你不是外人，是我喜歡的人。”亦然倔強的強調后，終于開始進入正題：“其實打電話來，就是想問你，最近有時間嘛？我聽說八達嶺附近的桃花要開了，想約你去賞春。”

“這周我有點忙，下周應該是有時間的，麻煩你查查時間，我會優先安排你的約會的。”小小把雜物整理好，便都堆到了那個騰出來的角落。

“那好，我一會上網查一下，計劃一下下周的行程。”

小小彎腰拾起手機，按掉免提，放在耳邊：“一切都聽領導的安排。那你去計劃吧，我這幾天都在整理雜物間，累的不行，要睡了。”

“老王。”亦然的聲音又回復到往日的柔和平靜。

“什么？”小小反問。

“你忙歸忙，記得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別讓我等太久，我怕那顆愛你的心會枯萎。”

“恩，晚安小兔老師。”

“晚安老王。”

小小掛斷電話，走出了書房。

24日一早，小小如往常一樣起得很早，但卻沒什么時間散步與整理雜物。季氏夫婦的堂會規模應該不大，甚至她都不知道確切是什么活動，但是奈何自己的父親卻很是重視，前一天就提前安排了發型師和造型師來家里幫她搭理。

這一大早滿屋子的人，她自己才從床上爬起來，還沒有徹底的清醒。只洗了澡，擦了保養品，就被人按在餐廳的椅子上，任人擺弄了一早上，此時她已畫完了妝容，正坐在餐桌旁看著劉姨準備早餐。

她吃著早飯，眼珠卻滴溜溜的盯著一大屋子的人圍著自己忙活。喝完了咖啡，感覺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便沒話找話與劉姨攀談：“阿姨，咱們家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產品呀？”

劉姨邊給他添咖啡邊說：“汰漬的吧，沒留意。咋啦，不喜歡嗎？還是過敏了？”

“沒沒，沒過敏，別擔心，就是有點聞膩歪這個味道了，下次換成碧浪的吧。”

“好，就按你說的。”

“謝謝劉姨，你最好了。”

小小吃完飯，就又開始專心配合造型師，試了能有五套衣服，最終才定下來今天的服裝和妝發。等一切妥當已快中午11點鐘，折騰一上午，此時司機已經在門外候著，小小匆匆忙忙的帶上首飾、腕表，背起那支亦然送給她的Bunny斜挎包，踩上高跟鞋，便踏上了赴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