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

“對，就是這個味道，姚偉他很喜歡。”石凱把做好的沙拉、火腿、還有買來的切片法棍推到小小的面前：“你去餐廳等吧，順便把東西帶過去，這里不需要你，你待在這里也是礙事兒。”

小小扁了扁嘴，端著菜和酒沒說什么，就出了廚房。等回來取碗筷準備布置餐廳的時候，就看到石凱愣在原地，盯著廚房中正在燃燒的香蠟若有所思。

“愣著干嘛？”小小詢問：“做好了嗎，好了咱們就去餐廳喝酒吧。”

“哦......我在煎魚，突然走神了，你等等，魚好了咱們就吃飯。”

“好......”小小點頭，拿著餐具離開了廚房。

等石凱把今晚的主菜煎魚拿到餐廳的時候，發現小小正蹲在椅子上，盯著餐桌上燃燒著的香蠟發呆，房間中充斥著淡淡的玫瑰香氣。

石凱把小小的盤子遞給她，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你很喜歡這個味道嗎？怎么感覺和14日那天我聞到的，你身上的香味有些不同。”

“哦，沒想到你還懂這些，說來聽聽。”小小接過盤子，突然來了興致，追問著。

“你今兒這個更濃郁，像是夏天的玫瑰。初五的時候，我卻聞著有一種寒冬清晨中的薔薇香，帶著點草本及露水的感覺。”

“很專業嘛。”小小舉杯，和他碰杯，喝了一大口說：“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我爸拿回來的，三方公司送來的伴手禮。我沒你家姚偉那么講究，一個香薰還要看品牌，挑氣味的，我就是有什么就用什么。”

“喏......“她指了指角落里堆放著的，還帶著不同LOGO包裝紙的香薰禮盒，解釋：“我爸讓他助理拿過來的，就被我家阿姨胡亂的，堆在那個角兒。說是沒事兒，點點，可以當做空氣清新劑用。這幾天我都在客廳里看書，沒事兒，就找一個點著，可以靜心。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沾染到衣物上了吧。那天我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味道散了，你聞著就沒那么的沖了。”

“哦，原來是這樣。”

“有興趣的話，你可以自己過去挑挑，喜歡哪個，別客氣，拿走就是了。”

“這......我又不懂，就是隨口問問。”石凱撓了撓頭，但還是站了起來，走到堆放香蠟的角落，細致的看著，時不時還湊到鼻下聞聞味道。

“怎么樣，有喜歡的嗎？”

“沒，就是新奇，看了看，聞了聞，我還是覺得姚偉身上的味道好聞。”石凱坐回椅子上，繼續邊吃飯，邊和小小閑聊。

“這飯是沒法吃了，本來挺愉快的，生生的要被你強喂狗糧，有沒有點人性呀。”小小才吃了半條魚，就停下來，開始喝酒。她喝了幾口，放下酒杯，看著桌子上的食物，突然一改剛剛愉快的氣氛，表情有些正經的說道：“石凱......”

“什么？”

“我不生姚偉的氣了，嚴格意義上講我根本就沒有生過他的氣，你們兩個其實不用這么大費周章的，來向我表示什么。”輕輕搖動酒杯，晶瑩剔透的杯壁上，映襯出石凱的倒影。

“我們沒有。”石凱否認：“就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家，沒有人說話，來看看你。”

“行，喜歡，就繼續編吧。”

小小抬起頭，表情略為舒展。起身給石凱的杯中填了一些酒，更換了話題：“22日那天，我就發現姚偉就些急躁，一點就著。聽他說，那天你出差了，說是去考察交流？沒陪他過這個年，估計他意見挺大的吧，火都撒在了我的身上。”

“恩。”石凱撓了撓頭：“對不住。”

“你們這次是去哪兒考察，你這一走夠久的。他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脾氣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的沖。”

“去了趟上海，又回了一趟老家祭祖，才趕回來。”

“哦，原來。”

等兩人都吃完飯，也沒動地兒，就還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石凱咱倆認識幾年了？7年有了吧。”

石凱回想：“有了吧，在香港，姚偉介紹我們兩個認識的。”

“真的是好快，一晃都這么多年了，我好像從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父母。”

聽到小小的提問，他的臉上略帶悵惘的神色：“嗐，我是單親家庭，出生時我父母就離婚了，從沒有聽我媽提起過我爸，見都沒見過。而我媽在國外做生意又很忙，從小我是在老家被外婆帶大的。”

“那你外婆呢，怎么沒接來BJ？”

“我外婆嗎？”

石凱舉起酒杯，與小小碰了碰。嘴唇貼在杯壁上，冰冷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流入侯中，但思緒卻在此時沉在記憶中，酸澀感涌上心頭：“去世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小小不合時宜的問題，讓此時的氣氛變得沉靜，兩個人的記憶，仿佛都被拉到時空中，某個獨屬于自己的特定的點，各有各的悲傷，卻在此刻撞擊在了一起，如洪水般淹沒了他們的思緒。

直到她再次拿起醒酒器，發現已經空空如也，才晃過神來，兩人對坐著，各懷心事的喝了一瓶悶酒，她起身：“抱歉，惹你不開心了。今兒你喝了酒打算怎么回去，需要我幫你找一個代駕嗎？”

“不用。”石凱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空盤子：“姚偉在他父母家，我們這邊完事兒，他讓我給他打電話，我們一起回去。”

“你放著吧，我一會來收拾。”小小熄滅餐桌上的香蠟，阻止著石凱要收拾餐具的客套舉動：“那你去給他打電話吧，讓他也過來坐坐，你沒有錯，不需要讓你去承受我的非難，是個漢子就讓他自己過來。”

小小給石凱沏了一杯熟普，自己去收拾碗盤和廚房。不久，門鈴就響了，她抬頭，看了看時間，扭頭對石凱說：“你去開門吧，肯定是姚偉。”

等她收拾完廚房出來，就看到姚偉穿著一件和石凱同款的紅色羽絨服，敞著，把他的愛人摟進懷中，兩人依偎著，站在在門廳很小聲的在說話。

小小“嘖”了一聲，吸引著秀恩愛二人的注意力：“進來呀，你是大禹嗎，三過家門而不入。”

姚偉脫掉外套和鞋子，擁著石凱，走在小小的身后，刻意用極小，但足夠三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說什么來著，這個女人忒刻薄，咱倆去客廳，狗糧都不給這只單身狗吃。”

“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