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安全熬到了第四天。
“公主,我煮了燕麥粥,你和冬兒都來嘗點吧。”秀蘿推門進來,端著托盤進了里堂的房間。
澄初應了一聲,然后朝冬兒說道:“冬兒,起來吧,我們的游戲先暫停。”
“嗯嗯,好香哦。”冬兒從被子里鉆了出來,窩了這么多天,他也快熬不住了。一骨碌起來后,他露出委屈的表情,問道:“王妃娘娘,冬兒不想再玩游戲了。”
澄初將一碗燕麥粥遞到冬兒的面前,說道:“冬兒乖的話,很快就能結束。”
“真的?那冬兒會乖。”冬兒一邊說著,然后端起燕麥粥,咕嚕幾口就喝完了。他喝完后,乖巧地坐著,就像澄初說的那樣,要乖。
澄初微微心疼,摸了下他的腦袋,說道:“冬兒,謝謝你陪我玩游戲。”
“沒有……”冬兒猛地搖頭,拉著澄初的手臂說道:“冬兒……開心……”
澄初看了冬兒一眼,猛地覺得一口氣壓在心里。她此時開始擔心,勤王他,不是出事了吧?
就在她擔心的這個時候,仿佛是為了刻意印證她的擔心一樣,門外傳來了一聲致命的喊聲。那是掌事的聲音,“王妃娘娘,太后娘娘前來探望王爺。”
!!老巫婆來了!
澄初和秀蘿對視一眼,大驚!
“怎么辦?”秀蘿走到澄初的身旁,緊張地握住她的手。
澄初回握住她的手,定了定神說道:“不要慌,讓冬兒去床上掩一下,我去外面應付,如果那老巫婆實在要進來,恐怕也瞞不住她的眼睛。”
“好。”秀蘿說著,把冬兒拉到一邊,又開始折騰起來。
澄初,來到外堂后,微微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然后朝太后行禮,行完禮說道:“太后娘娘,王爺他現下睡著了,恐怕無法接駕,還請太后移步,澄初帶您在府中逛逛。”
“無礙,哀家本就不是來逛園子的。”太后微微一笑,可那笑容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刺眼而刻薄。
太后向前移步,接著說道:“哀家今日就是來看看勤王的身體,好些了沒?”
“王爺他身體在慢慢恢復,只不過好不容易睡著了,澄初不敢把他喊醒,醒了過來就痛得直喊疼。”澄初頷首回答。
“哀家知道了,哀家就進去看他一眼,不打擾他休息,這樣總可以吧?”太后睨了她一眼,語氣略微有些不滿。
澄初繼續回答:“太后,恐有不妥,王爺他這幾日高燒不斷,終于退燒了,可是感染了重度傷寒,怕會傳染給太后。若是王爺的身體好些了,澄初再派人每天向太后通稟,可否?”
“哀家今日來也來了,這傷寒豈是這么容易能傳染給人的?澄初!”太后定定地看著她,話語逼人,“你今日這般是在阻擾我探訪勤王?還是屋中……根本有他情!”
太后說著,朝掌事喊了一句,“給哀家,開門!”
“這……”掌事猶豫地看了一眼澄初,然后上前打開了房門,“太后,您請。”
太后冷哼一聲,甩著衣袖就直入里堂。里堂內,秀蘿和冬兒都站在床邊候著,而床上的被子下明顯縮著一個人。被子里的人因為被遮蓋著,看不見容顏。
太后朝秀蘿看了一眼,說道:“掀開被子。”
“讓我來。”澄初大步上前,半跪在床邊,慢慢將他臉上的被子掀開,待看清被中人的容貌,她才放松地呼了口氣。和他虛弱的眼神對視上,她輕輕點了下頭。
然后她退到了床的一邊。
太后看清了他的容貌后,略微沉默了一會,接著恢復她一貫的儀態,說道:“看來果真是傷的很重。”
“請恕臣,失利。”勤王挪動著蒼白的嘴唇,慢慢吐了一句話。
太后擺了擺手,看了澄初一眼,“勤王的身體這么嚴重,你大可直接和哀家說,哀家豈是不明事理的人呢?”
“是,謹遵太后教導。”澄初連忙點頭說著。
“行了,哀家也就是放心不下,才過來看看,等哀家回去后再派御醫過來給勤王看看。”
太后說了一句后,慈祥地看著勤王說道:“你可得盡快好起來。”
“多謝太后關心。”勤王可勁地仰了下頭,復又脫力般陷在枕頭上。
“嗯。”太后淡淡地應了一聲,朝澄初擺手說道:“你照顧他就行,不送送哀家出去。”
“是。”澄初點頭。
等太后離開后,澄初幾人仍然沉默著,直到掌事進來通傳,太后已經回宮了,澄初這才癱軟地坐到矮榻上。
她看著床上的勤王,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可比戲園子的戲還精彩。”
秀蘿一直大氣不敢出一口,這些終于放心地拍著胸口,說道:“多虧王爺在千鈞一發之際回來了,否則……”
感受到屋內奇怪的氣氛,秀蘿十分機靈地拉著冬兒出去候著。
屋中,只留勤王和澄初。
“你的傷更重了。”澄初看著他,眉頭微皺。
勤王微微勾起唇角,說道:“你在擔心本王?”
“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悲憫之心,我關心一個傷者,很正常吧?”澄初替他到了一杯熱茶,說道:“更何況,你我還是有交易關系的掛名夫妻,不是嗎?”
掛名夫妻?
勤王愣愣地看著她,心中不知為何癢癢得,想抓但是抓不住,像是春日里冒土而出的綠芽。
對于這樣的改變,他不會否認。
只是,到底是何時開始,他被她的一舉一動吸引著目光。
也許是在他府中的這些時間,被她的才氣和心智打動,與所謂的一見鐘情不同,一旦愛上,必定死心塌地,海枯石爛。
只是,他們的關系會有改變嗎?
“王爺,發什么愣?”澄初看了他一眼,舉著手中的熱茶,說道:“我看你動不了,先給你潤潤嘴唇吧。”
勤王點頭,閉了閉眼。
“我已經讓掌事去傳大夫了,你這身體恐怕是真的要靜養好幾天了。”澄初頓了頓,又說道:“洛欣來過好幾次,你若是想見她,我幫你去通傳一聲。”
見勤王沒有回應她,許是真的累了,于是她說道:“你先歇著吧,我在外堂候著。”
澄初到了外堂,坐在靠窗迎著陽光的地方,拿起桌上看到一半的書,悠閑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