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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對峙(2)

“李丞相,各位大臣,切莫聽她們搬弄是非,顛倒黑白!”德妃露出斥責的眼神,瞥了一眼澄景,內心真是恨鐵不成鋼,氣得恨不得跺腳。

德妃走到江沅的面前,指著她說:“江沅,當初就是你指認殺害太子的兇手是澄初,如今你又推翻自己的言辭,不覺得這樣很矛盾嗎?”

“你本來是太子妃,如今沒了這個頭銜,你就妄想勾引當今王上,被王上拒絕了,就伙同殺人兇手來污蔑王上,你如此居心叵測,簡直是可惡!”

“各位大臣,她們污蔑哀家和大王殺害了王上,而且又害死澄鴻太子,這等罪名豈是兒戲?口說無憑??!無憑無據的情況,你們是選擇相信大王,還是相信這些人說的話呢?”

李丞相摸著白花花的胡須,仔細考量了一下后說道:“那公主,你可有確切的證據呢?畢竟光憑你的話,很難判斷出是非真假?!?

“當然了?!背纬蹩粗钬┫?,淡然地說道:“我能出現在朝堂之上,公然和他們對峙,我早就準備好了所謂的證據。當然,證據一般都是在最后才出現的。我,還有一個人需要讓大家見一見?!?

這時,清玄和清澤又帶進來一名少年,他就是當日在驪國被救的暮景,也就是二皇子的書童。

暮景微微低著頭,來到了朝堂中,略微有些害怕。

“暮景,該由你說了。”澄初看向他,投去鼓勵的目光。

暮景慢慢抬起了頭,看到德妃和五皇子,還會有些害怕。他身體的某個部位,像是又記憶一般地疼了起來,就算過去再久也不會忘懷。

他開始說道:“我原本是二皇子的書童,因為家中貧寒很小就被賣到了宮中,我有次在宮中不小心聽到了王后和五皇子的談話,他們想要下毒殺害王上,而且是用慢性毒藥,在王上的膳食中一點點下毒,這樣不會被人發現。后來,他們發現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五皇子把我賣給了人販子,我流落在各地,一直被人當成奴隸對待?!?

“這件事情,是我親耳聽見的,絕無半點虛假?!?

澄景看著他的臉,似乎和印象中的一個男童對應上了,早知道那個時候就應該直接殺了他。

“你別亂說!你有什么證據嗎?”澄景朝他瞪了一眼,試圖嚇唬他。

德妃的太陽穴“嗖嗖”地發疼,她處心積慮做了這么多事情,到頭來如果失敗的話,肯定是因為這個沒腦子的兒子。

“二皇子的書童在年幼的時候就失蹤了,你隨便找個人來就說是二皇子的書童,你覺得誰能相信?”德妃看向澄初,目光冷絕,早在心里殺了她千千萬萬遍了。

“德妃娘娘,你不要著急,我說過了,會有證據的?!背纬蹩粗?,用眼神秒殺了她。

這時,江沅來到澄初的身旁,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她將書信舉在手中,說道:“這封信是我在王后那里拿來的,也是她和西越國通敵的證據,其實在很久以前,王后就已經和西越國的人來往了。”

“當年,先王后的死,根本就是眼前這位王后,也就是當年的德妃娘娘造成的。她偽造了先王后和西越國通敵的書信,讓王上相信她,還偽造了翰書院和王后娘娘叛國的書信,一夜之間殺光了所有翰書院的人,就是為了報復王后,最后王后病死也是被她下毒毒死的。”

“這些事情,是他們后來一點一滴告訴我的。我曾經做了錯事,聽信了他們的話,妄想當上皇后,心機算盡,卻被毀了容,還差點死掉。我助紂為虐,替他們殺害了太子,然后嫁禍給澄初公主,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封信,請各位查看,看清楚德妃的真面目?!?

然后,她將那封信交給了澄初,等澄初看完后,她遞給了李丞相。李丞相看完后,再由各個大臣們傳閱查看。

李丞相問道:“王后,信中的內容著實不堪入目,這封信可是真的?”

“李丞相,你莫再糊涂了,那封信肯定是他們造假來陷害我的?!钡洛飞下冻鐾春藓鸵唤z無奈,看著澄初和李丞相,繼續說道:“澄初啊,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何買通那么多人,來羨慕我,和我的王兒?”

“到底是為什么?”德妃說著,露出哀怨的神情,開始打苦情牌了。

江沅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繼續說道:“你別在演戲了,你自己看看那封信,那信紙是獨一無二的,你是最愛玉蘭花的德妃,所以你的信紙都是用玉蘭花的汁液熏過的,信紙上帶著玉蘭花的香味,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

德妃猛地看向江沅,冷笑著說道:“你也會說是偽造了?你們肯定也知道用玉蘭花的汁液來偽造信紙,不是嗎?”

“可以,這一點你絕對可以狡辯?!背纬蹩粗?,眸底劃過一絲同情,“那么,還有一個人的證言,或許比這封信還更有說服力。”

門外,一名男子突然出現了,他就是二皇子澄德。他一臉愁容,也許在門外聽了很久,無地自容又滿心愧疚。

“母后,別再錯下去了?!背蔚驴粗洛?,眼底幾乎是哀求的神情。

德妃責罵道:“你怎么來了?你不要亂說,知道嗎?亂說的話會害死我和澄景……”

“母后!”

“母后,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是執迷不悟。”

此時,澄德皺眉閉著眼,像是在心中下定了決心般,復又睜開雙眸。他走到朝堂之上,面對著眾大臣,說道:“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是王后和五皇子謀害了父王和太子澄鴻,然后陷害澄初公主,想要北漠的權利?!?

德妃猛地來到他面前,厲聲大吼道:“你可是我的兒子!”

“你知道你在胡說些什么嗎?”

“給我閉嘴!”

澄德看著德妃,露出悲哀又懊悔的表情,說道:“是啊,就是因為我是您的兒子,所以我說的都是真的。”

“以前,總有這樣的傳言飄到我耳中,但是我不相信也不敢去相信,是你殺害了父王和太子,我一直自欺欺人,把自己藏在龜殼里,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管,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可是……”

“可是,結果卻導致了最糟糕的情況,這一切,我也有責任?!?

說著,澄德大呼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大疊的書信。

他說道:“這些是我在王后的宮中查找到的所有王后和西越國人的通敵信件?!?

禁衛軍上前,將信件拿給了李丞相,等待審判之用。

澄德繼續說道:“另外,我找人驗了父王和太子的尸體,證實了是死于同一種毒藥,而那種毒藥正是來自西越國的。那種毒藥,也在他們的書信中可以找到?!?

“至于,阿蒙和暮景說的話,我可以證實。”

澄初上前一步,大聲說道:“五皇子殺害父兄而篡位,他這王上的寶座就只能坐到今天了。”

“禁衛軍上前,把德妃和五皇子壓下!”澄初的一聲令下,幾名禁衛軍上前將德妃和五皇子壓住。

然后,澄初向李丞相微微點頭,說道:“李丞相,這件事情還需你和其他各部一同商議,如今北漠沒有君主,需要盡快完成這件事情,免得引起內亂。”

“老臣知道,定當全力以赴?!?

德妃有些語無倫次,不斷揮舞著雙臂,“你們放開我,我可是當今太王后,你們太放肆了,放開我!北漠之中只有我最大,放開我!”

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所以沒有關在天牢中,而是暫時關押在冷宮,等待判決的結果,最終再判刑。

北漠,眼下沒有了大王,繼位是最重要的事情。

澄初和澄德兩人單獨聊了一會。

“不管你多么不想做這些事情,可是你身在王宮,肩負責任,不是你想甩就可以不要的。北漠的情況并不好,幾座城池一直是西越國虎視眈眈的。如果德妃和西越國的人聯系這么頻繁,那很難說德妃有沒有把邊防圖和城池分布圖交給西越國的人。”

“你,必須肩負起你的責任,二弟?!?

澄德的心里掙扎了無數遍,導致如今的情況和他的關系很大,所以他必須下定決心。

“我明白了,皇姐?!彪m然和她接觸得不多,以往的感情也不深厚,可是經常聽澄鴻提起她,早就想再見她了。如今確實在這樣的情形下再相見,著實諷刺。

“皇姐,你在驪國這么多年,真的成長了很多?!?

澄初苦笑了一笑,眼底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情緒,這么多年了,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了,她只能強大起來,強大到令別人害怕。

“如果能開心快樂,誰又想堅強隱忍呢。”澄初看了他一眼,說道:“去冷宮看過他們了嗎?”

澄德搖頭,說道:“現在去的話,恐怕他們除了罵我還是罵我,等他們冷靜地思考一會吧?!?

澄初點頭,兩人繼續交談了一會就分開了。因為翰書院重開,澄初決定去翰書院轉一圈,也能放空一下心思。

清玄和清澤在屋外等著她。

“能認識你們兩個人,真是我的運氣,謝謝。”澄初看著他們,一手挽著一個,左擁右抱的感覺也太好了吧。

親人的離世,帶給她太大的傷痛,可再傷痛也只能懷緬了,隨著時間的飛逝,那些傷痛最終也只會變成回憶。只是,有些回憶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治療。

她在驪國作為人質的時候,一直覺得應該待人溫暖親厚,應該隱忍,才能保持實力??墒且恢彪[忍又換來了什么了?也許,以后她該選擇不一樣的處事方式了。

但是有一點始終不會變,那就是雖然面對那么多苦難,可她依舊覺得要以善待人。

就是這樣的人,她很溫暖,也很堅強。

清玄和清澤對視了一眼,寵溺得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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