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我認識的阿離嗎?”溯溪面色一紅,笑著說道。
“怎么,我不可以有這樣的時候嗎?”溫離說道,看向他的眼神比從前柔和了不知道多少。
“可以,可以。”溯溪被她看的有些發毛,撓了撓腦袋。
“噗…”溫離淺笑一聲道:“你來找我,是想叫我與你一同前往慶功宴吧。”
溯溪點頭,溫離早就知曉了,看了他一眼就走在了前面。二人一前一后來到慶功宴上,才入大廳就聽到有人傳報。
“千羽庭溯溪,溫離入宴!”
經他這一聲傳報,廳中眾人都轉頭看了過來,紛紛起身對她關懷不斷,這樣嘈雜的場面讓溫離有些不適。她雖微微皺眉,卻也對著這些人婉笑點頭,若是不受他們好意,怕是又要被嚼舌根。
二人一同入座,再后來幾家陸陸續續到場后,慶功宴才算是正式開啟。廳中有歌有舞,舉杯同慶,更有人走上前來對溫離敬酒,此番得勝終歸是倚仗了溫離,若非是她擊殺了若惟煬,恐怕以當時若惟煬吞融紅玉的后的力量來看,敗下陣來的就是仙盟了。
“有些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溫離并不想繼續待在這里,同溯溪說了一聲后,隨手順走了桌上的酒便離開了大廳。溯溪看著她離去,向霓盟主微行一禮,拿起桌上的酒便追了出去。
找到溫離時,她正在廳外的一處小亭里,靠在亭柱旁獨自飲酒。溯溪走上前以手中酒瓶與她手中的碰上一下。
“這么好的賞月之地,居然不叫上我一起,莫非是想獨賞月色?”溯溪說道。
溫離淺笑一聲沒有回答,轉眼盯著他看,許久之后才開口言道:“若家已除,日后有何打算?”
“如今天下已無禍患,我大抵會同往常一樣,勤加修煉,而后去追尋我的身世。”
他的身世…
僅這一句話便讓二人陷入了沉默,溫離知曉他本為魔,而溯溪則知曉溫離與他有著血海深仇。可亦是這段時間里,溯溪早就發現了,情不由己,縱然有血仇相隔,他也無法做到真正舍下這份情意。
“是個好打算,那你不如和我回忘塵山,有山上的靈氣滋養,修為定會比在千羽庭增進的快。”溫離左思右想,今日并不適合告訴溯溪她于他的情,那不如借此緣由把他留在忘塵山里,正好自己也需要時間洗滌邪氣紅玉,或許會有機會再告訴他。
“好,明日我就向師父辭行。”溯溪答應的爽快,除了忘塵山中充沛的靈氣以外,他也尚未放心溫離當下的身體狀況,同她回去或許還能照料一二。
翌日,仙盟眾人都紛紛收拾好行裝,按照回歸路線逐一離去。剩下千羽庭一行人尚在,溯溪在霓盟主面前請辭卻未能得到準許,霓盟主很是氣惱。
“不允!你必須同我們一起回千羽庭。至于溫離,她要去何處自然不由我們摻和。”霓盟主背對著溯溪,雙手負背而道。
“請師父準許我同溫離一道前往忘塵山。”
溯溪態度堅決,這讓霓盟主更加生氣,霓千裳趕忙上前勸說。
“師兄,你就聽阿爹的話吧,和我們一起回千羽庭。”
“請師父準許我同溫離一道前往忘塵山。”溯溪再次說道。
“你!逆徒!我同你說過,你和溫離毫無可能,你為何就是不能聽我的話呢!非要與她在一處,到時后悔的是你啊!”霓盟主轉過身來,皺著眉緊盯著溯溪。
“徒兒知曉,但事在人為,我自知分寸。望師父勿怪,勿憂。”
見他去意已決,霓盟主閉上雙目,長嘆一息,只是擺了擺手而后轉身離去,留下一句無奈之語:“孩子大了,管不住了,隨你去吧。日后,莫怪為師不曾提醒過你。”
“徒兒多謝師父。”溯溪對著霓盟主的背影行一大禮。
霓千裳看著溯溪,眼中神色復雜,她不明白,為何他會為了溫離連千羽庭都不重視了,那可是他們從小到大的家啊。她不再看他,轉身跟隨霓家隊伍走了,遲清緩緩來遲,得見他人都已遠去,而溯溪卻仍在原地,故而上前詢問。
“師兄…”
“誒~!阿清啊,你快些跟上他們。你師兄我啊,要有些時日不回金陵了。”
“師兄要去何處?”
“忘塵山,不必擔心。你小子回去之后可不要落了修行,待我回來之時,定要看看你的長進。”
“嗯。”
遲清沒有多問,在他看來,溯溪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無論因為什么,而他永遠相信溯溪。朝他微行一禮后,遲清便快步趕上了霓家的隊伍。溯溪在后目送他們離去直至看不到蹤跡,低頭無奈笑笑后又打起了精神,他還要去和溫離回合,可不能讓她看見了自己這般模樣。
可他不知的是,溫離一直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方才的一幕幕,對于霓盟主的所言,讓她心中有了新的疑惑。看他樣子,應當是清楚的知曉溯溪的身世,可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看來她也得找個合適的時候,去探一探霓盟主的虛實了。
與溫離約定的地點就在戰前他們二人飲酒的小山頭上,待他到時,溫離就站在那個位置,夕陽徐徐而下,周圍的一切都被渲染的正好。
溯溪走來她的身側,驚嘆于此時的美景:“啊!這景!果真是夕陽無限好啊!”
溫離轉頭看向他,微微而道:“早知你師父這么不允,我直接把你劫走反倒是省事多了。”
聞言,溯溪有些愣神:“你…你都知道了?”
“世間之大,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嗎。”溫離語態淡淡,期間還藏著些許溫柔。
“啊…我師父他或許就是憂慮太多,若我能向他證明他擔憂的事情不會發生,他也就會對我多多放心了吧。”溯溪緩緩說道。
看他這般樣子,溫離伸手握住他的手,再道:“在我面前,無需逞強。”
短短幾字就足以讓人安心,溯溪回握,并以予笑容。夕陽照耀之下,二人間情意漸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