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定軍微皺起眉,一只手輕輕捏住下巴,在會議室里轉起了圈來。茅定的動作與他父親神似,也是皺起眉,也是單手托下巴,只不過是沒有踱步轉圈。
茅定軍轉了有三四圈,突然停下來,說道:“做了十年地產開發,也做了不少虧心的事,得罪了不少人,從這個層面說,有很多人都有可能是害人者,但若是單單說這塊地的話,我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周婆婆,而且她這個人看起來就很怪異,有點像傳說里的蠱婆的樣子”。
我做地產廣告行業已有五年,知道每一個開發商都很難說是遵紀守法,或多或少都做過些見不得光的事,可以說每個開發商都有些原罪,這個里需有很多主觀與客觀的原因,也有很多不得不為,所以在這個上面我沒有在心里面對茅定軍有道德上的譴責,我只是就事論事地問:“為什么覺得這個人嫌疑最大?除了她的樣子已外,還有沒有其他原因,我知道的越多,才越多判斷清楚”。
茅定軍掃了我一眼,說道:“因為這個人怨念最大,后來他兒子死了,她差點在工地上自殺了,后來,我答應照顧她一輩子,她才沒有死在工地上”。
雖然茅定軍出于本能,沒有講清楚事件的過程,不過大致經過我已可以相見,大致就是周婆婆提出了很高的拆遷費,茅定軍不愿意給,只愿意按規定的拆遷補償來。
或許死掉一個人,還能用錢擺得平,死兩個人固計錢也捂不住了,茅定軍就服了軟答應養她一輩子,她才沒有再在工地自殺,但也一直對茅定軍十分痛恨。而且我估計茅定軍可能承諾執行得也不夠到位。
“那她現在住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就能搞明白蠱毒與她有沒有關系了”,我沖茅定軍說。
茅定軍告訴我們,周婆婆就住在村里的養老院里,我們打算明天上午去看看。
茅定軍安排茅亮送我們回茅府休息,而且這兩天就讓茅亮做我們的司機,我們去哪便讓他送我們去。
對于父親的安排,茅亮沒有意見,當下便帶著我們坐近了他的騎士十五世。
我對車其實不了解,很多車的品牌都不認識,但我對這款車太有印象了,這是《速度與激情》中巨石強森的座駕,起來就特別特別男人,肌肉錢條特別硬朗,對的,我這說的是車,不是強森,因為對這車的外型印象特別深刻,所以就在網上查了這車的資料,知道這車叫騎士十五世,而且還是全球十大最貴越野車排行第三,在國外售價80萬,在國內加上關稅等等,沒有一千萬肯定下不來。
“握草,這是坦克吧!”,作為一個和尚,魯西對車基本沒有認識,但也出于男人的本能被這車的野性美給震撼到了,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愛惜地摸摸這,碰碰那。
我還是比較矜持的,不愿意在人前顯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里也是怦怦直跳的,握草,真帥,我在心里默默說著。
“你們倆個看什么啦,走啊,上車??!”,玲瓏突然發現我們的癡呆樣,什么不解,“大晚上的挺冷的,我們上車吧!”,她繼續催促。
茅亮則坐在駕駛室看著我們,也不催我們。這小子臉上表情淡定,看到我們對他的豪車流口水,估計心里早已樂開花了吧。
我與魯西圍著車看了好幾圈,才戀戀不舍地上了車,一拉車門,就更加感受到了它的牛逼之處。
“厚,這門是真的厚啊”
“當然了,這是防彈車,據說AK47都拿它沒辦法!”
……
我與魯西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不停地談著這輛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高人作派。
茅亮不時地說明一二,他這時說話倒沒有了那種趾高氣揚的感覺,而是含著點內斂謙虛。
就在我們不停地聊車而且還沒有聊盡興時,車已駛進了茅府。
此時茅府的三層小樓里已燈火通明,先前聽茅倩說過,那一棟是傭人住的,估計此時傭人已起來準備早餐與衛生了。
茅亮將們們送進二樓房間,我們約好了明天的安排:早上九點去村里的養老院找周婆婆。
然后互相留下了電話,茅亮便也到三樓去休息。
我走進房間,天牛蠱便迫不及待地飛了出來,我看它肚子吃得鼓鼓的,不知又跑到哪找到了毒蟲,而且數量還不少哩,吃得小肚子圓滾滾的。
我讓它飛到我面前,我輕輕地幫它撫摸肚子,哈哈,滑滑的,手感很好。
它也似乎很喜歡我摸它的小肚子,兩條觸角歡快地扭著。
我突然心血來潮想為它起個名字:“不能一直叫你天牛蠱吧,我想給你起個命字,叫啥哩,嘿嘿,看你全身黑甲,不叫你騎士吧,人家有騎士,咱也有騎士,好不好?”。
這小家伙似乎聽懂了我的話,非常人性化地拍起了它的三對腳,就跟人鼓掌一樣,而且還在我眼前歡快地繞著圈。
“好吧,就這么說定了,我的騎士!”。
“騎士,告訴我,你晚上吃了什么吃這么飽?”
我問過它之后,騎士便回到我的手背上,我的腦海里立出現了一副流動的畫面,在一個陰暗的房間里,有一個黑色的罐子。
罐子打開后,里面有好多好多只蟲子,一只只在蠕動,有白色的,有黑色的,還有黑紅相間的,還有青色的,一只挨著一只,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一冒,天啦,我可真不是個當蠱師的料,突然,我腦子里靈光一閃……
黑色的罐子,數不清的蟲子……這不是養蠱的經典搭配嘛,我一陣驚喜,對著我手背上的紋身便親了一口。
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找到了這些不就找到給工地下蠱的人了嘛!
“騎士騎士告訴我,這是哪里?這房子外面是什么樣的?”,知道外面什么樣,就可以直接找去了。
誰知我的興奮當即涼涼了,騎士竟然對我搖了搖頭,我不確定搖頭是什么個意思?不知道它是不記得外面的樣子了,還是它不能傳達給我,總之就是問不到了。
我又抱著一線希望問它:“可以帶我去那里嗎?”。
騎士又搖了搖頭,而且搖得跟波浪鼓似的,這是怎么個意思?我也是醉了,這小家伙今天是吃了搖頭丸了嗎?但人家搖頭,我也沒招啊,只好就任原先的想法涼涼了。
我看了看手機,已是凌晨五點多,洗了個澡,運氣打坐了一遍,便上床睡覺。還能睡一個多小時,不錯。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我七點多醒來,睡了兩個小時起床,渾身精力恢復。騎士還在睡覺,我手上的天牛蠱紋身雙目是緊閉著的。
我刷牙洗臉后,便去敲魯西的房門,剛敲了一下,門便開了——我說的是玲瓏的房門開了,“東哥,早!”,玲瓏面帶微笑,像個普通的鄰家少女。我回應道:“早安,玲瓏!”。
敲了十幾下魯西房間都沒有反應,我突然有種不好的念頭升起,不會出意外了吧!但就在我快要大聲叫喊時,終于聽到了里面的腳步聲,還有重重的嘟囔聲:“搞什么呀,這么早就敲門”。
打開門的一剎那,我驚呆了,魯西眼睛周圍一圈黑色,這黑眼睛圈怎么會這么重?而且印堂也是黑的,這就更加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