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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覺醒

  • 無限之諸神戰場
  • 齊之以禮
  • 3486字
  • 2020-01-03 18:00:00

三個人走得并不快。

雖然蘇鐸說了除非水上悠遭受致命危險他不會出手,但是多少還是要給予一些照顧,出發點不論,她有勇氣走出安全屋本身就值得贊賞。

而且蘇鐸和哈雅觀察周圍的情況防備從暗處出現的喪尸,雖然他們的感知都不算低,但是仍然需要依靠視覺作為主要的觀察方式;另一方面則是要仔細搜索何玉樓可能存在過的痕跡,因為他們并不知道何玉樓是否在迷蒙狀態中正向著安全屋摸索。

水上悠雙手握著槍走在了三人小隊的最前面,蘇鐸和哈雅并肩。

沉默中,哈雅率先開口:“你覺得方銳的推理怎么樣?”

蘇鐸道:“毫無破綻,非常合理。”

“那你為什么還要堅持出來?”

蘇鐸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到:“我心中住著一個魔鬼。”

人就是這樣,對于和自己比較親近的人往往難以打開心扉,而對于陌生人卻往往可以傾訴自己的內心,而在蘇鐸心中哈雅只是一個臨時的合作者,主神空間太大,輪回者太多,此次任務之后二者并不會有什么交集,所以可以放心吐露自己的秘密。

“這個魔鬼強大、冷酷、理智,從不犯錯。”

“他的出現,曾經拯救過我的性命,但也讓我背負上了無法償還的愧疚,他可以救我,但是會害死我身邊的人。”

“我恐懼他。”

“但是有些時候我又不得不依靠他的力量,而最近,我召喚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我的內心在發生變化。”

“我不想變成魔鬼,魔鬼要做什么,我便不做什么。”

哈雅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但是這樣做,有可能會害死很多人,包括你自己。”

“呵……”

蘇鐸忽然苦笑一聲,慨然長嘆:“我知道……可是,我該則么辦?我知道那是多么強大的力量,可是我真的能夠掌控他嗎?如果我有一天習慣了這種力量,我害怕我會沉溺其中,他讓我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只有冰冷冷的利益和價值,他人的生與死不在他的思考范圍之內。負罪感是我知道我還在活著的明證,如果真的變成了那種冷靜的瘋子,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區別?”

哈雅一針見血地說到:“但是你需要他的力量,你無法否認,今天的兩場戰斗如果不是他的發揮,這種程度的隊伍必然會減員嚴重。尤其是第二場戰斗,我看得出來,要不是你動用了他的力量,恐怕早已經死在那一發排擊貝上了。”

水上悠也隱約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但是她沒有回頭,只是稍稍放慢了腳步,對于蘇鐸這個人,她除了認同之外還感受到了一定的恐懼。

蘇鐸的笑容充滿苦澀,他知道哈雅說的是事實,實際上對于這種力量的運用他已經開始熟練起來,但是性格上的潛移默化卻從未停止。

比如今天的第一場遭遇,他自己表現得……太過果斷了,哪怕對方都只是學生,這種毫不憐憫的殺戮也讓他心中的警惕蔓延滋長。

哪怕是沒有動用那種力量,他也絲毫沒有憐憫和多余的情緒,他從前并不是這樣,自從今天——不,應該說自從沉船事件開始,他便已經逐漸擁有了這種特質,只是隨著對于那力量的依賴性應用逐漸變得明顯。

只聽哈雅繼續說到:“你應該了解,那力量其實就是你自己的一部分,你必須承認它,面對它,至于之后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蘇鐸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是的,那就是他本身,或者他的黑暗一面,潛藏在水面之下的怪物,那個被二十年平靜、空虛而糜爛的生活所掩蓋的真實的他自己。

他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他并不想承認而已。

今天哈雅點破了這一點,讓他再沒有逃避的借口。

蘇鐸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而空洞,那冷酷的意志甚至一旁的哈雅都感受到了一絲透骨的涼意。

這一刻,他看到了一個只有四歲的小男孩,他哭紅了雙眼,雙手伸過鐵欄之間的縫隙向遠方哀求。

不,那并不是遠方,那孩子的手距離那片裙擺不過一寸,可是卻無論如何都觸及不到,一對男女決絕地離開,沒有留下半句話。

四歲的孩子很多并不記事,這些記憶很容易便被淹沒在時光的長河中。

但蘇鐸是個早慧的孩子,他那時候已經能夠清楚地記起一些事情,比如這次拋棄。

有些記憶會沉淀成河里的泥沙消失無蹤,但另一些記憶會變成河中的暗礁,它們并不顯露崢嶸,卻在暗地里改變著一切。

在那冷酷的雙眸下,藏著的便是這樣的記憶,他自以為早已遺忘,卻全然已經被刻進靈魂深處的記憶。

就是在那一刻,一個四歲的男孩忽然就理解了兩個詞:絕望,拋棄。

同時他也開始抱有一種特質:懷疑。

自那時起,他心中便已然孕育了恨意,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要成為和那兩個一樣的人。

六歲,有一對夫妻來福利院領養孩子,蘇鐸那時候已經很聰明,但是卻裝作一副惹人厭惡的模樣。

那時候的他,已然在懼怕家庭,懼怕拋棄。

他不想再被拋棄,不想再體驗那種絕望和羞辱。

為了避免可能到來的結果,干脆避免一切可能的發生。

他懷疑著一切,不會對任何存在抱有信任。

如果有一個溫暖的環境,或許可以化解這一塊堅冰,然而福利院里除了一個頑固而腐朽的教廷牧師,便只有一群冰冷的機器。

自然,蘇鐸也并不信仰神。

漸漸的,靈魂表面的創傷開始愈合,將這些暗礁埋藏在了水面之下,蘇鐸漸漸學會了為自己編制一副面具,那張面具熱情、善解人意、熱愛生命。

他擁有了一群朋友,以及一個兄弟。

時光流逝中,面具漸漸成為了靈魂的一部分。

直到那一天,海船傾覆,湍急的浪濤下暗礁露出崢嶸,那刻在靈魂上的印記蘇醒,將他那可笑的假面撕碎,選擇了最本能的路。

那是家庭和血脈的詛咒和原罪。

不想被人拋棄,那就拋棄別人;不想感受絕望,那就散播絕望!

然后就在蘇鐸那張此刻本該死板生硬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發自真心的笑容。

上半張臉是冷漠,下半張臉是笑容,此刻的蘇鐸無比詭異。

但是很快,這一抹笑容就蕩漾了滿臉,只是那雙眸子中仍然藏著堅硬的冰。

“哈哈哈哈哈……………………”

蘇鐸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劃破寂靜的夜空,讓周圍數百米內的喪尸都蠢蠢欲動。

他笑著,笑著直到彎了腰,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樣。

水上悠被嚇了一跳,她轉過身驚詫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自己是否無意間做出了什么可笑的舉動。

也許現在那些無聊的喜劇節目應該多請一些這樣的觀眾?哈雅這樣想著,因為蘇鐸的笑聲真的很有感染力。

我做了什么,把虛假的面具當成了“我”?然后再去維護那些在“我”看來形同狗屁的東西?!

一絲絲寒意從蘇鐸的靈魂深處展露出來,那是能夠將靈魂凍結的冰冷,能夠將時間凝固的寒潮!

哈雅橫劍后退了兩步,眉上掛上了一層晶瑩的霜,如果沒有朱雀真氣自內而外散發的熱力恐怕她此刻已經要被凍僵,在十米外的水上悠也被這股刺骨的寒意逼得退到了更遠處。

不!即便是假面,那也是“我”!

蘇鐸停住了笑聲,眼神再次變得茫然,周身的寒意似乎稍有收斂。

過去的時光在腦海中閃現,他和羅科第一次對話,羅科將他僅剩的一枚橘子掰成兩半,將較大的那一邊交給自己的時候;他提出瘋狂的“越獄”計劃,結果被牧師發現,但只有羅科一人被關了禁閉的時候;還有當那根鐵棍迎面而來,卻砸在了羅科肩頭的時候。

那溫暖是真實的。

哈雅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栽倒,水泥澆筑的地面不止何時竟然已經變成了泥淖一樣粘稠的表面,周圍的喪尸被一個個吞沒,哈雅咬了咬牙,向后一躍站立在了一旁的電線桿上。

溫暖和寒冷,從來都是一對反義詞。

蘇鐸的面色不再變化,他周遭的環境卻隨著他心境的變化開始變化。

點點光芒在蘇鐸額前凝聚,勾勒出兩條難以名狀的線條,一邊讓人看一眼便遍體生寒,另一邊則讓人如沐春光。

哈雅盯著這一幕,她想要知道到底那一邊會率先被瓦解。

下一秒,兩條線條同時崩解。

哈雅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但緊接著下一刻,兩條符文再次出現,卻詭異地重疊在一起,熔成了一抹平淡的灰。

蘇鐸睜開眼,眉梢眼角扔掛著笑容,不張揚,也不隱忍,和之前想必似乎并沒有變化,又似乎已經脫胎換骨。

他吹一口氣,面前三丈的水泥地面上便結上了一層寸許厚的寒冰,就連空氣也帶著點點銀光。

而后他又抬了抬手指,十五米外的一頭僵尸忽然摔進了地面,就好像踩著的不是堅實的地板,而是一小灘深不可測的水面。

蘇鐸心頭震動,稍加思索,忽然朗聲道:

“生來一點靈性,紅塵郁結心火。

忽然風高浪急,舟橫自生枷鎖。

咦!廿年一覺荒唐夢,今日方知我是我!”

套了《水滸》中魯智深坐化前的短句,蘇鐸將自己的感悟借其格式吟誦出來。

抬頭看著仍舊蹲在電線桿上的哈雅:“這種力量叫什么?”

哈雅若有所思:“靈魂暗刻。確切地說是:自我暗刻。”

蘇鐸砸了咂嘴:“自我暗刻……你呢,你的力量是什么?”

哈雅一躍落地,讓蘇鐸遺憾地不能再仰望春光,她說:“圣潔暗刻,其名為:鋼刃。”

蘇鐸失笑:“圣潔暗刻……是不是還有個墮落暗刻?”

哈雅認真地點頭:“暗刻分為三種,圣潔、自我和墮落。”

圣潔、自我、墮落……

蘇鐸咂摸著其中滋味,若有所得。

哈雅問到:“你的能力,你準備怎么叫它?”

蘇鐸想了想,道:“冰脈沸騰。”

哈雅冷臉吐槽:“我覺得這名字不怎么樣。”

蘇鐸沉默,他承認自己并沒有什么取名的天賦。

哈雅又問:“還想去找何玉樓么?”

蘇鐸舉步而行:“當然。”

這一次蘇鐸的語氣輕松而理所應當。

“為什么?”

“因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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