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殼層區的大部分時間，飛船僅受到熱能和動能兩種傷害，依靠維修器勉強沒問題。

到了實心區，空間粒子流中附加一種爆炸傷害，奧格諾級可就沒那么輕松了。

這時gila的全抗性體現了明顯優勢。

一些簡單的偏移動作，gila能做到，奧格諾級卻不行。

卡蘿的船雖然護盾已全部磨盡，但電量還算充足，一直保持在七成以上。

斯克格爾的情況則很糟糕。

前段路程強行依靠動力裝置和維修器硬抗阻力，現在裝甲值只能維持在五成左右。

如果加大維修量，CPU電量勢必面臨供應不足的危險，他被迫無奈地降低行進速度來解決這個問題。

三條船的位置發生了變化，gila依舊一馬當先，卡蘿尾隨其后，斯克格爾的奧格諾級已經被拉開了一段距離。

“二叔，他們怎么那么慢啊？”按照二叔的意思，軒陽不得不放慢行進速度。

“那是他們的船不行。”梆子打著哈欠坐在后排，他被鬧醒以后，一直躲在后面不想動。

對于老司機來說，寧愿坐船也不開船。

“都是巡洋艦，性能差距應該沒有那么大才對啊？”

“差距大著呢！”梆子在替二叔回答問題，“這就是你二叔高明的地方了。”

二叔放下手中的活，一邊活動脖子，一邊說道：“沒啥高明的，盾抗船應變復雜環境能力強，但是同等條件下單挑，排除技術問題，單論船體性能，我們打不過他們。”

“他們就是為了牽制我們，估計才選奧格諾級的吧？”

“差不多這個意思，既要滿足探險要求，又要有威懾力，奧格諾級這種激光類型的炮船，是個不錯的選擇。”

梆子爬起來，走回休息室。

“你還睡啊？”軒陽想找個聊天的伴，來分散困乏的念頭，畢竟他玩得有點過頭，這時候明顯有些疲憊。

“我去洗個澡，出來換你。”

看著梆子離開，軒陽突然想到一件事，蹭著現在沒人，他趕緊問：“二叔，你是不是在osy的時候，早就料到會碰上這幫人？”

二叔接過軒陽遞過來的煙，吸了兩口，笑著說道：“當初你拍下視頻錄像、直接跑來我這里，我就猜到你可能被人下套子。”

“不可能，整個拍攝全程，我都用電子設備進行干擾，而且去你那里的路上，我走的是蛇皮路。”

軒陽口中的蛇皮路是指黑道上一種不常用且隱匿行蹤的方式，當時裝甲車上配備隱秘設備且走的是別人的監控地盤，不容易被人跟蹤。

“對方怎么定位，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放出招聘消息的時候，應聘者很多，而且短短幾天的時間內，有人不間斷地監測老房子。”

二叔經常把自己住的地方叫老房子。

“是他們嗎？”

“不清楚，不過這不重要，”二叔看著防護合金玻璃窗外的景象吞云吐霧，“拿著鑰匙的人一定會在門外等我們，他們要是有辦法就不會放出信息，引咱們上鉤。”

“二叔，既然你知道那么多，為什么不早說？”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六級菱板是一個鑰匙，你就是聽不懂。”

“你以前不是經常教育我嗎？咱們是壞銀，開鎖不一定要鑰匙，榔頭也行，話兩頭說，怎么說都是你對。”軒陽有點氣不過。

“開鎖用榔頭，多粗暴啊！你笨還怪起二叔來啦？”二叔笑得合不攏嘴，不過他馬上言歸正傳，“噢！對了，你小心點那個基努人。”

“威利斯？”

“嗯！這人很不簡單。”二叔把煙掐滅，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

“可我去卡蘿船上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他。”

“沒看見誰？”這時候棒子從休息室里走出來，他的頭發亂得跟剛淋過雨的雜草一樣。

“你他丫的能不能把頭發擦干再出來？”軒陽有意地轉移話題。

“擦過了呀！這樣比較涼快。”梆子甩了甩頭，二叔無奈地搖搖頭回休息艙瞇會兒眼。

“趕緊來換班，我去看看小哥在干嘛。”軒陽將飛船的手動模式換成自動模式。

gila按主輸出方式分類，屬于無人機戰斗船。

無人機控制艙內，必須常駐操作員，殷志除了吃飯露個臉，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里面。

“對，去看看他紙巾夠不夠用？”

“啊？”

“不懂了吧？gila有個輸出口訣，導彈打無人機，無人機打飛機。”梆子特意擠擠眉毛。

“切，粗糙的男人。”

不得不說，軒陽關注的確實是殷志的右手。

從蟲洞出來以后，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手背上的圖騰，因為小哥一直戴著手套。

在天蛇維修站，二叔私底下交代過，有機會給他拍張圖騰照片。

這里邊具體有什么意義，二叔并沒有說。

軒陽決定單刀直入地探探，圖騰對于殷志本人的意義。

畢竟經過了這么些路，軒陽早把梆子和殷志當成共患難之交。

私拍這種事，他做不出來，也不愿意去做。

可當艙門打開時，殷志本人已經側著熟睡在角落里，那個顯眼的科技包，隨手掛在座椅上。

軒陽不忍叫醒他，轉身回了駕駛艙。

當艙門關上時，殷志卻睜開了眼。

接下來的行程，除了殷志以外，基本是兩人值班，剩下一人輪班休息。

gila在實心區馬不停蹄地飛了兩天后，終于進入了目標定點位置范圍。

距離坐標尚有3000公里的時候，外太空呈現出一片詭異的狀態。

周圍純凈得連一塊隕石都看不到，飛船不再受到粒子流的干擾，仿佛龍卷風的中心地帶一般，將所有的雜質清理得干干凈凈。

人們提起宇宙空間，往往會想到的是一無所有、黑暗寂靜的真空，但實際上，恒星之間廣闊無垠的空間也許寂靜，但遠不是真正的“真空”。

而這片區域卻做到了真正的真空。

“二叔，這里很古怪啊！”軒陽透過合金玻璃四處張望，忍不住開口說道。

此時的駕駛員是梆子。

“到了，這附近應該會有一個定向加速軌道。”二叔打開空間反應源監測器。

這種設備通過發送擴散型短頻聲納波譜，能準確地接收到空間內微弱的聚合能源反應，有點像海洋中測量深度的聲納器一個原理。

“這里會有定向加速器？”梆子有點吃驚。

“他們之所以找不到入口，正是因為他們知道入口坐標，但到不了那里。沒有經過這玩意的定位，知道門在哪也沒用。”二叔臉上掛著壞笑，叼著根煙，頗有當年倒庫的土匪氣質。

軒陽趕緊調出資料，搜索起定向加速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