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一場拔河，是力量的較真，誰更勝一籌，戰利品就是誰的。

“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蕭洋拿起槳開始劃。

杜麗莎自然不用蕭洋多說，拿起槳在另一邊劃起來。

船一時間速度提升了不少，鐵矛出水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噗。”

蕭洋眼疾手快，躥騰到船頭的獨立氣室倉里。

這只充氣船有三個獨立氣室，蕭洋剛剛所待的獨立氣室倉里，一個矛頭刺破船倉露在空氣中，水慢慢地灌了進來。

船被拌住，無法前行。

“你抬外邊。”杜麗莎說道，這個獨立氣室的氣囊慢慢地癟了下去，兩人爭分奪秒，合力去脫離這個矛頭。

脫離矛頭后，船左突右進，避開前方伸出水面的鐵矛。

前頭還有幾米就可以到達安全區域，蕭洋觀察了，幾米外的區域，沒有鐵矛伸出水面，應該是干尸軍隊到頭了。

燈光掃過水里，驀地，蕭洋看到一具干尸的鐵矛上貫穿著一個應該是剛死不久的死人，鐵矛刺出水面，那樣子好似在問要不要來串烤肉。

那一邊，杜麗莎也看到兩具穿在鐵矛上的死人，蕭洋看她的反應，認證了自己的猜想。

他們都是先他們一批進來的警司們。

周圍的水面已是密密麻麻的矛頭，前頭的水面也刺出了許多矛頭，充氣船很難前行，再加上失去一個獨立氣室，船體晃晃悠悠，兩人前左后右保持平衡，只要一人有較大的動作，就有可能翻船栽入水中。

蕭洋半蹲著身子，礦燈照向前面的水里，水底的干尸軍隊還有幾排就到頭了，有的長矛已刺出水面，有的還沒有，有些凌亂，不像后面露出水的矛頭已具整齊劃一的規模。

干尸好像除了刺出長矛就沒有了下一步動作，蕭洋有些看不明白，這到底是起尸了還是沒起尸啊。

蕭洋用船槳用力推了推矛頭，發現紋絲不動，宛如這根長矛嵌入了水泥莊子里。

“小心，別動。”

船體一陣晃動，后面傳來杜麗莎的斥聲。

“怪我嘍，戴著手銬真的真的很不方便。”

說真的，蕭洋現在真有點火，戴著手銬很大程度局限了他的靈活度，又容易失去平衡，劃船的時候，重心老是偏向一邊，一不小心就會栽入水里變成肉串，

這樣，真的真的很危險。

“噗。”

又是一聲刺破船體的聲音，

接著，又是一聲。

蕭洋和杜麗莎一直留意腳下，杜麗莎的獨立氣室船倉被兩支矛頭戳破，氣囊迅速癟了下去，水灌了進來，能看到一兩只尸蟻從破口處擠了進來，杜麗莎這個女人很果斷，根本就沒帶猶豫的，一個起跳向前飛身一跨，中途如蜻蜓點水般地一踩矛頭，此時離安全水域本身也只有一兩米的距離，“撲通”一聲后，她一頭扎入安全水域。

本就不堪重負的船體因為這個女人的一跨劇烈晃動，更加岌岌可危。

這個女人為了自己逃生根本就不會管旁人的死活，而蕭洋這個受害人卻沒什么可怨恨的，不是他佛系，而他，也準備這么干的，只是這個女人快了他一步。

生死面前，各憑本事，輸了就認栽，沒什么可怨聲載道的。

船又被戳破幾個洞，更多的尸蟻爬了上來。

稍穩身形，蕭洋復制黏貼了杜麗莎的一套動作，因為戴手銬的緣故，稍欠平衡，有些踉蹌，還好有驚無險地扎入了水底。

礦燈是防水的，還好能用，蕭洋看向頭頂的水面，見水面上沒有浮著尸蟻就準備上浮，就當他要上浮時，他看見后方的巖頂有一束燈光在水面掃來掃去。

巖頂有人？

這是蕭洋的第一個念頭。

這個空間雖說很大，但水面離巖頂不是很高，之前的水道，兩邊巖石峻峭重疊，但巖頂卻較于平緩，進入這里之初，蕭洋也注意過巖頂，一如之前的光滑平順，之后注意力被刺出水面的矛頭轉移再加上先入為主，忽視了這里的巖頂，不曾想上面還有巖縫可以藏人。

從那三個倒霉的串串來看，水底干尸軍隊其實是一個殺人的機關，每到此處，機關就會開啟，那么上面的人，要么是從山上的某一條暗道到達這巖縫處，要么是遇到這箭陣機關逃上去的，如果是后者，這人的冷靜和應變能力絕對是可怕的。

這人一直在暗處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打開手電筒，估計也是想看看自己死了沒有。

燈光在水面掃了幾下，就滅了。

蕭洋沒有立即上浮，而是向前游遠了一些，他現在是個移動的活靶子，暗處的人如果起了歹念，自己恐怕就要爆頭了。

用腹背受敵來形容蕭洋現在的情勢也不為過，前有未知的危險，后有隔岸觀火的。

要說這水里沒危險，蕭洋才不相信，他可沒忘記那小警司到現在還下落不明，之前蕭洋在小警司失蹤位置的水下留意過，根本沒有他的蹤影。

要說尸蟻，從現在來看，是認證了杜麗莎的觀點，它們不能潛到水底，既然不能潛水又不能飛的，這人去哪兒了呢？不排除有什么東西虎口奪食的可能。

蕭洋小心地冒出水面，換了一下氣，然后又下潛到水底，干尸軍隊在他后面有一段距離，周圍的水底很空曠，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搜尋一番后，蕭洋接收了杜麗莎不見的事實。

這個女人是遇險了還是……

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蕭洋有種自己唱獨角戲的感覺，“觀眾”躲在暗處看戲，可能還評頭論足。

說直白點，就被當成炮灰了，回頭別人不但不會念記自己的奉獻精神，還會來一句傻叉。

游近了一些，前方的巨大黑影看的越來越清楚，好像……就是一朵蓮花，蕭洋覺得有些荒謬，蓮花很大，呈一種妖異的紅色，有的花瓣舒展，有的花瓣呈卷曲狀，似乎包裹著什么。

看到這朵詭異的花朵，蕭洋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這很符合深淵圖書館的口味。

蕭洋決定游近一些看看，事到如今自己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