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
時嘉茵睜大了眼睛,透過飛行器的內(nèi)部小窗,清楚了看到了那個不遠處,橫亙在宇宙中的龐然大物。
她知道,那里就是E星在宇宙中建立的空間站基地。
隨著這艘飛行器不斷的接近這處空間站基地,時嘉茵已經(jīng)能夠看到前面還有好幾架飛行器被空間站里伸出的一處延展平臺接收,經(jīng)由平臺滑行,直接進入了基地內(nèi)部。
時嘉茵看到這里,連忙回到了駕駛位上。
她要操控好飛行器的駕駛方向,保證它安全的落在那個接收平臺上。
對接的過程無比緩慢,而時嘉茵卻充滿了耐心。
這次的出逃計劃,幾乎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她不能在這里出意外。
終于,當她的黑色飛行器穩(wěn)穩(wěn)的落在接收平臺上時,由于輕微的推力作用,飛行器的底盤按照慣性,向內(nèi)滑行了一小段距離,很快就停了下來。
飛行艙內(nèi),時嘉茵很快就穿戴好了走出飛行艙時必穿的宇航服。
她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等待著艙門打開的那一刻時的心情。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來到太空里,盡管是為了逃命,盡管這一路上逃得有些狼狽,但她到底還是活下來了。
“滴”得一聲過后,飛行器的門艙自動打開了。
本以為外面會有人來接自己的時嘉茵,一踏出艙門,卻看到了一群同她一道從E星里逃出來的人們,正如囚犯一般,被一群穿著黑色太空服的人,押送著前進。
這,她這是眼花了嗎?
難道她到的這里不是空間站基地,而是一個監(jiān)獄嗎?
沒等她轉(zhuǎn)身逃回飛行器里,五個穿著黑色太空服的人已經(jīng)走上來將她團團圍住了。
很快,時嘉茵被趕進了那群押送者的隊伍中,被迫向前行進。
她們一直被帶進了空間站內(nèi)部。
待到大門關(guān)閉之后,這群穿著黑色太空服的人都摘下來自己的頭罩,并命令時嘉茵等人也摘下自己的防護頭罩,脫下防護服。
做完這一切后,這幾百個從E星上逃出來的幸存者們,被迫用手抱著頭,一個個蹲了下去,圍成一團。
時嘉茵混在人群之中,一切也跟著照做了。
她掃視了幾眼左右兩邊,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來自36國中的頂級政要和領(lǐng)袖人物,還有極少數(shù)人是負責保護領(lǐng)導的衛(wèi)兵。
她懷疑米拉德和麗莎也在這群人中,只是她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人。
“你們這些人,按照男女分成兩組!”
一個脫下頭罩后的男子,露出一頭黑色的卷發(fā),他手中拿著一個類似電擊棒的武器,用毫不客氣的語氣指揮著所有人。
沒有人出聲抗議。
大家都按對方的要求,分成了男女兩組。
這時,時嘉茵看到了麗莎。
她的酒紅色卷發(fā)亂蓬蓬的綁在腦后,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么打擊似的,美麗的臉蛋上都沒了神采。
麗莎根本就沒有看到時嘉茵。
她到現(xiàn)在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是從自己的母星里逃了出來,但是她的父母親人和她的朋友們,卻都永遠的留在了那顆被冰封了的星球上。
在出逃的路上,米拉德更是利用她的美貌,直接將她拿去做交易。
雖然她最終活著來到了這里,但是她的心已經(jīng)變得麻木了,她找不到自己繼續(xù)活下去的意義。
逃離了母星又能怎么樣?活下來又能怎么樣?
這個空間基地不也是本星球的人建立的嗎?
可這些人現(xiàn)在卻把她們這些幸存者,當作囚犯一般對待。
她不知道神秘網(wǎng)站說的那架星際宇宙飛船什么時候會來到這里,帶著她們離開。
她甚至連繼續(xù)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男人女人們被分好隊后,有兩個穿著神職人員長袍的一男一女,分別帶領(lǐng)著男人和女人,走向了一個密封的小房間。
在這個小房間里,光線無比的昏暗。
時嘉茵等人進入房間后,房門被從外面鎖上。
那位穿著長袍的修女,站在半人高的透明玻璃窗外,拿起手邊的傳聲筒,神情肅穆道,“你們這些逃出來的人,身上都背負著罪孽。你們用無數(shù)人的死,換來了自己的茍活。你們要贖罪!現(xiàn)在,跟著我一起念,我有罪……”
第一次聽到修女的話后,房間里的很多人都莫名其妙。
一位美麗的金發(fā)女郎甚至對著修女破口大罵道,“去你媽的有罪!你憑什么把我們這些人關(guān)在這里?憑什么像對待罪犯一樣對待我們?我們都是自由人,你們根本就無權(quán)這么做!放我們出去!你聽到了沒有!”
在金發(fā)女郎的怒罵聲中,很多人看著修女的眼神就變了。
對啊,你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人物,憑什么這么對我們啊?
我們有什么錯,有什么罪啊?
我們是從E星逃出來了,可世界就要毀滅了啊!
不逃難道要等死嗎?你總不能因為我們逃出來了而懲罰我們吧?
這根本就沒有道理啊!
面對金發(fā)女郎的質(zhì)問,修女只是平靜的說道,“請大家跟著我一起念,我有罪,我有罪……”
金發(fā)女郎一聽到這個詞響起,整個人就氣得怒火中燒。
她可是大國總統(tǒng)的女兒,何曾受過這種輕賤?
正當她憤怒的想要沖上前來,撞開這扇房間的門時,門忽然從外面被打開了。
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手中拿著武器走了進來。
修女眼神冰冷的看著金發(fā)女郎,并用手指著對方道,“她的體內(nèi)有邪魔,必須要接受凈化!”
金發(fā)女郎從修女的眼神里察覺出一絲不妙,她連忙后退道,“什么邪魔?什么凈化?你在放什么狗屁!我好端端的,什么事情都沒有!”
然而她剛一退后,三個男人就走上前,用手中的電擊棒將她擊暈在地。
緊接著,這三個男人扒開了她的衣服。
其他在場的女人們見到這一幕,都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一個個都紛紛別過了頭去。
門外,重新關(guān)上門的修女冷著臉,拿起了傳聲筒道,“這個女人的體內(nèi)有邪魔,她必須得到凈化。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必須看著這一幕。但凡是背過臉去的人,只能是邪魔的同類。只有邪魔才會憐憫邪魔!”
這無異于是在威脅眾女的話語,逼迫著她們不得不轉(zhuǎn)回頭,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慘劇。
被電擊后倒在地上的金發(fā)女郎,還沒有失去意識。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丑陋的一幕,眼神漸漸變得空洞而又失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個男人走了。
修女依然站在門外,用傳聲筒要求所有人跟她說“我有罪”。
這一次,有人小聲的跟著念出了聲音。
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多,音量越來越大。
第二天,修女依然來訓誡眾人。
有了前一天的事情,大家依然很配合她。
但是到了下午時分,因為始終沒有水和食物的補給,外加屋子里還有人需要大小便,因而整個屋子里已經(jīng)變得臭不可聞。
看到修女到來的時候,眾人紛紛開口懇求她,給她們送些水和食物過來。
修女卻告訴她們,只有最虔誠的懺悔者,才能得到水和食物。
這一下,整個下午的懺悔禱告,幾乎陷入了狂熱之中。
這一晚,每個人都得到了一點少的可憐的水和食物。
時嘉茵幾乎是在拿到吃喝的那一刻,立即就將它們?nèi)客倘敫怪小?
有些反應(yīng)慢了的人,她們的食物和水瞬間就被其他人搶走。
被搶走食物的人,哭喊著、吵鬧著,狹小的房間里頓時亂作一團。
時嘉茵默默的蹲在靠近門口的一個小角落里,她知道在自己的頭頂上方,那個修女正在通過透明玻璃觀察著這一切。
她知道,這樣的苦日子可能才剛剛開始。
果然,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
整個屋子里已經(jīng)臟到無法放下一只腳了。
所有待在屋子里的女人們,一個個都神情麻木,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其中麗莎的情況,尤為嚴重,因為長期缺少水和食物,她整個人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她也早就看到了時嘉茵,但是因為神智有些不清醒,所以她沒有和時嘉茵說過一句話。
終于,當這里的某個管理者,都無法忍受這處小房間的骯臟臭味時,所有的女人們都被趕了出來,就像趕豬玀那樣,被趕進了一個大水池里。
每個人在這里洗上了自她們抵達以來的第一次澡。
等到她們洗完澡后,修女再次出現(xiàn)了,她讓每個人換上一件帶著編號的衣服。
這些編號,從1到168,時嘉茵拿到的是第67號的衣服。
等到女人們都換好衣服后,修女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喊了一聲,“我有罪!”
眾女立即像是條件反射一般,也跟著喊了一句“我有罪!”
修女見狀非常滿意,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難得的微笑,“很好,大家都知道自己是罪人了。身為罪人,必須贖罪。現(xiàn)在,在這個空間站里,有一群每天為這個空間站辛苦服務(wù)的男人。因為工作,他們每天都會身心俱疲,所以需要有人能每晚躺在他們的床邊,對他們進行安撫。我想這份贖罪的工作安排給你們?nèi)プ觯銈儺斨袥]有人會拒絕吧?”
事到如今,在經(jīng)歷了一連串的洗腦工作之后,修女終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如同餓狼對著放棄抵抗的羔羊,露出了猙獰的牙齒。
沒有人出聲回答修女的話。
大家仿佛是默認了對方的安排。
其實就算出聲也沒有用,過去總有人想要試圖反抗,試圖逃跑。但是逃跑者很快就被抓回來,然后被當著眾人的面進行“凈化”。有些人甚至因為反抗的太兇,而被直接槍斃了。
有時候,人們在面臨災(zāi)難的時候,不是不會反抗、不知道反抗。
而是人們知道,只有那些不反抗的人,才能繼續(xù)順從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