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所有的攤子都是用來做廣告的，商家們要來擺攤還要給我擺攤費呢！”
“啊？”昭華驚訝道：“那他們賺什么啊？”
林青哈哈大笑，抱著羊奶看著遠方亭子處說話的人。
衛驪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道：“在此的人可都是燕都貴人府上的客卿？”
林青眼睛一亮，坐將起來，道：“除了客卿幕僚還有自覺有文采的公子哥、街邊賣畫的窮酸秀才、教學的先生，就算是五大三粗的莽夫，只要自覺心中有幾分與眾不同的見解，都可來此。”
衛驪細細想了一會兒，臉上露出笑意，贊賞道：“此舉甚妙。”
“嘿嘿嘿。”林青笑了幾聲，又躺回了竹椅上。
“衛哥哥、林大哥，你們在說些什么？怎么我都聽不懂？”昭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著急道：“好哥哥，你們別再打啞謎了，快直接告訴我吧！”
許久沉默無言。
衛驪有些驚訝地看向林青，才發現某人已經躺著睡著了。
無奈一笑，站起身，將身上的外袍脫下輕輕地蓋在林青身上。
昭華動作也跟著輕緩起來，小聲道：“林大哥怎么睡著了？”
衛驪搖了搖頭，拿過一旁的小凳坐在她旁邊，替林青遮住從斜邊照來的光線。
昭華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乖乖抱著奶瓶坐在一邊。
“雖說她只是提供了一個場地，但是因著來往的大多都是一些文人雅士，自然不會只拿不給，在這里的商戶雖一時提供免費吃喝，但終究能讓人記住。”
“我明白了。”昭華興奮地點了點頭，道：“只要是幕僚客卿，或僅僅只是教習的先生，只要他們記著你的鋪子，他們身后的貴家甚至帶動著所教的學生都知曉這家店鋪，久而久之，便有了源源不竭的客源！”
“啪啪啪！”林青睡眼朦朧地鼓掌，道：“小昭姑娘果然是聰慧可人，一點就通！”
如果昭華方才是覺得眼前這個長得過分漂亮的年輕人有些與眾不同，這會兒便帶上了佩服喝幾分女子碰見心儀男子的羞澀了。
直接忽略了對方看出自己是個女子的事實，道：“能想出這個法子的林大哥你才是真正的雄才偉略！”
“過獎過獎，不過爾爾。”
林青可不是謙虛，而是這套簡單的廣告經濟學是現代最簡單的模式，她只不過是占了幾千年的文化常識而已。
她這副樣子落到昭華眼里便是謙遜有禮、真正的有才不自傲，才是真君子！
只是她終究是一國公主，就算心里已經有了變化也不會輕易展露出來，只道：“我們還要去哪里玩么？”
“哈，果然是個愛玩的小姑娘！”林青發現這位公主性格開朗活潑，雖然自身貴氣卻并不矯揉造作，她自己也不是會和別人客氣往來的人，當即取笑道：“玩的地方何其多？這燕都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不過你衛驪哥哥平日里可都不給我面子，你若是好好對他撒撒嬌，他指不定就同意陪你去了。”
被兩雙炯炯目光看著，衛驪面不改色，側過臉看著林青的左臉，耀眼的陽光落在她緊致的臉上，添上了幾分嬌憨。
“你為何不試著向我撒嬌？”
林青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看向衛驪，誰知道那廝又面無表情卻神色堅定地對著自己重復了一遍。
“你為何不試著向我撒嬌？只要你撒嬌，說不定我就同意了。”
笑人不成反被撩，旁邊的昭華由最初的驚訝到開懷大笑，覺得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好玩。
“呵呵，我哪里知道衛兄您好這一口啊！”
若論臉皮厚還從來沒有人比得過林青，她只是尷尬了一瞬，很快便收起了臉色，笑瞇瞇地往衛驪身上靠：“衛哥哥，衛哥哥，請你舍命陪小人，跟我們去玩嘛~球球你了~”
“好，去！”
衛驪回答得極快，被她摟住的半邊身子都僵硬了，耳尖發紅卻不舍得甩開手。
“哈哈哈，那咱們就去......”
“衛兄，林大哥！”
身后傳來一聲呼喚，林青回過頭，看著一身子高挑笑容滿面的女子，對，沒錯，又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林青不知道如果衛驪知道自己和一群女子坐在一起談笑風生是什么樣的感覺。
杜月笙快步走過來，眼睛里帶著驚喜，眼神在林青周邊四處掃動，似乎是在找尋什么。
林青笑道：“杜大小姐是在找我們家憐憐嗎？今日不巧，他沒和我一起。若是杜小姐要找人，現在去鳳仙閣應當還趕得上。”
杜月笙早就知曉這個人口無遮攔，心思被揭露難免有些羞惱，啐了一口，越過林青，上前牽起昭華的手，欣喜道：“昭......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您。”
“在外頭叫我小昭便好。”昭華公主點了點頭，有些羞澀地看了林青一眼，問道：“你們認識？”
原來這倆是手帕交，也難怪，杜月笙這姑娘居然是兵部尚書的女兒，說不定兩個人以前便認識。
嘴賤地插嘴道：“不打不相識，說來還有一段不同尋常的故事。”
杜月笙見昭華公主神情有異，瞪了林青一眼，將人拉到一邊，小聲道：“公主，您這是怎么了？那人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最是風流不過，他......”
杜月笙不好說見到這人去逛窯子的事情，只說道：“你莫要被他花言巧語蒙騙了過去，他非良人！”
“咳咳咳。”林青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好心提醒道：“杜姑娘，我聽得到的。”
頓了頓又不著調道：“不過我確實不是什么良人，我家一脈單傳，我爹從我小便教導我要重視血脈，我從穿開檔褲時起就立志娶十八房姨太太，不管身份貴賤，哎，甚至是跟了別人的被拋棄的女子，只要好生養，能為我生十幾二十個兒子，我便給她一碗飯吃。”
林青嘿嘿笑道：“所以啊，我最見不慣的便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性情倨傲得很，娶房小妾便要鬧得天翻地覆，吵得家宅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