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過后,已是接近于午后三時,林寧同周管家來到了扣押冒牌林寧的柴房。柴房外的兩名仆人看見周管家和林寧走來,急忙行禮說道:“周管家,世子安康,小的們在這里同您們問好!”
周管家擺了擺手,搖頭笑著說道:“行了,沒有外人!那需要對我問好!”
林寧站在一旁,臉色沉思了片刻問道:“那人怎么樣了?這兩日是否有人來問過他?”
“回少爺,我們二人昨日從守在這里開始,每隔一個時辰都去休息換人中沒有任何人來過,至于替換的那些人的時間段中有沒有,我則無法保證!”
林寧點了點頭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先打開房門!我進去問個話!”
“是,世子”說罷便把柴房的大門打開了!
林寧走了進入,只見:
昏暗的柴房內,放著幾塊庫存的臘肉,幽幽的燭光同太陽光束一起撐起整間屋子的亮度。只見柴房正中間的支梁柱上,綁著一根兩指并寬的鐵鏈,鐵鏈鎖在一個衣服已經臟亂的年輕男子脖子上。
林寧走了進入冷冷的看著少年說道:“說清楚,是誰派你來的?我林寧還沒死就有人冒充我前來方遠侯府認親,看來那個人確實對我的行程有太清楚的了解。”
青年男子抬頭看了眼林寧,然后低著頭疑惑的問道:“世子,我就想問一句!假如我告知了世子的話,我會不會死?”
“你覺得呢?”聽完林寧冷冰冰的回答道。
“哈哈哈,世子!其實說句實話,我根本不在乎這生死!我同妹妹孤單的逃命到京都,原本這條命在十幾年前的冬天就應該沒的。”
周管家一聽冷笑道:“哦,既然如此,那我同世子留你性命到是白干了!來人啊……”
林寧立刻制止道:“慢著,周叔!你先出去一趟,我接著在柴房試著再問問!”
周管家一聽,既然是林寧的制止,那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門口,帶上柴門說道:“那世子你自己在里頭可要當心,奴才怕這人會對公子不利!”
林寧大聲應道:“我知道了周叔,會注意的!”
緊接著,林寧轉頭說道:“我今日并不想問是誰派你來的?我聽你的口氣,貌似你不像是平常的老百姓!”
風無歌雖然被縛著雙手,但還是盡力的去拍了拍手,盡量發(fā)出聲響:“世子好眼力,可是我不是平常的老百姓又為何會接著這份有可能隨時送命的任務?”
林寧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笑著說道:“這你可別問我,原因你自己一個人知道便可!”
風無歌咬著牙笑著說道:“那既然如此,世子何須再問呢?就算世子問的天花亂墜,您也知道,小人恐怕也并不能講出因果循環(huán)的!”
林寧搖了搖頭,蹲下來看著風無歌的眼睛說道:“不,我都已經說了!今天我來這里并不是為了問你是誰派來的!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了解你!正如你說的,你并不是貴族出身,但我絕對知道你絕對是一個讀過書的人。讀書人的自視清高我懂得很,相比對方絕對是給你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東西或者是什么,最后你還是決定了許久才冒險來的!”
風無歌撇開盯著林寧的眼睛笑著說道:“哈哈,沒想到世子也有看錯眼的時候!昨日我那番樣子相比世子也看到了?”
林寧用手扶正風無歌的臉笑著說道:“不,沒有說笑!別急著否認我說的事實,你剛剛看我的時候眼神是躲閃的!你是一個自視清高的人,而自恃清高人都有一個臭毛病,那便是撒謊的時候總是會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但礙著面子有不會說出來,自己的嘴巴和表情上雖然能夠很好的控制,但是這時卻不敢盯著問話人或者是對話人的眼睛說話,因為總會感覺自己有愧于讀書人的羞恥感。我依舊是之前那句話,說說你的身世吧!”
風無歌也知道自己怕是藏不住了,便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偽裝無力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裝下去了!我叫風無歌,原本是荊楚人氏,家中雖然不是說家財萬貫,但總的還算是余慶之家,可是我風府的噩耗就是從十二年前的那日開始……”
大周崇峰二十四年,江北荊楚府,風府。
一間待客室內,一張方桌上左右各坐著一個人。若是荊楚府人在場定會吃驚的說出兩人的名字,左邊的那位肥大的身軀身穿著一席白條雙邊黑金絲袍的是大乾米莊的老板,盈德豐;右邊的哪位則是德宏布莊的老板,風丘屏!
盈德豐看著風丘屏,滿臉堆著笑說道:“風老板,這幾日這生意做的但是讓人感覺有些眼紅啊!”
風丘屏朝著盈德豐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仁兄哪里話,我風丘屏能有今日還不是當初多虧了仁兄照顧?”
盈德豐搖了搖手,臉色依舊帶著笑意,但語氣卻正式了很多的說道:“話我也不多說了,咱二人再怎么說都是知道對方脫了褲子放屁是什么味的,所以今日我也就不同你繞彎子了!是這樣的,昨日尊夫人同小姐一同前往禮佛時,被州府公子看到,州府公子一見風小姐便決定非她不娶,在州府公子同許多人打聽,最終知道是風家的小姐后便派我來向你說請。所以,風兄啊!我今日來這風府就是為了給州府公子提親的!”
風丘屏有些疑惑,但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是州府的二公子?如此但是一樁極好的姻緣!”
盈德豐聽得一愣,臉色立刻一變急忙接著堆笑的說道:
“是啊!是啊!”
而此刻,荊楚州府府邸,
州府的大公子正焦急的在中庭走來走去拍掌嘆氣甚是焦慮!一會兒停住看看門口是否來人,一會兒坐在椅子上四處張望焦急萬分。
就在那人不打算抱有希望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盈德豐的聲音:“公子,可喜可賀啊!今日我同風家老爺商量后他同意了!不過他卻以為是看上風家小姐的是二公子!”
州府大公子一聽頓時就焉聲泄氣的說道:“那這可如何是好?到時候如果知道是我,這不就娶不到她了?”
盈德豐卻低聲說道“公子這可未必!不妨附耳過來!……”
就這樣經過了各式各樣的繁雜禮儀,最終到了遞婚帖成親,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繼續(xù)著。
直到回門的那一日,風丘屏卻收到了長女的遺書。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而自己的寶貝女兒也已經命喪黃泉!
少年的風無歌看著正坐在大廳太師椅上老淚眾橫的爹爹說道:“今天是姐姐回門大喜的日子,爹爹還是不要傷心了!今日姐姐回來了,要是爹爹心里難受讓姐姐留下來陪陪爹爹多說說便是了!”
風丘屏無力的搖了搖手,眼神混勻的看著風無歌說道:“無歌你姐姐回不來了,從今以后都不會再了!妹妹之后就是我們風府唯一的女兒了,爹爹的錯,爹爹會彌補的!這個箱子給你,這箱子里的東西以后都是你的了!”
那一夜過后,整個荊楚府的人都知道風家小姐風無歌新婚當夜上吊自殺,但是所有荊楚府人發(fā)現從此以后就沒有看到過風府老爺的現身。甚至當風府被黑心管家偷偷變賣,產業(yè)被同行欺辱吞并,風家小公子同風家幼女流落街頭后都沒有出現過。
直到四年后,荊州府府尹陰陣擎因懷德太子事件牽涉其中,被誅三族問斬時,一個清瘦的和尚走了出來,他先同法場的監(jiān)斬官行了個出家弟子禮儀后,看著法場中跪著的荊楚府府尹陰家的所有人,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可是卻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說道:“傾歌,我這些年來日日參悟終于明白了師傅的那句話:只往日種下了因,今日才會有的果!我欠你的因,我今日便還你的果!”便拿出準備好的匕首,深深地刺進了心窩后用力一腕。
直到聽到風傾歌的名字后,眾人才明白這原來就是消失蹤跡四年的風老爺!可是風無歌那時為了逃災,已經帶著妹妹來到了京都,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風無歌低聲的哭泣了一會兒突然爆發(fā)的低聲吼道:“我們憑著父親遺留下來的錢,在京都買了一間小小的房子,我和我的妹妹就呆在生活了幾年,日子過的雖然不是很好,但是我們卻有感覺更好!可是直到有一日我?guī)е妹蒙辖郑墒钱斘乙晦D身卻發(fā)現妹妹……不見了!她不見了!”
風無歌握緊了拳頭說道:“我瘋狂的找了她兩天,兩個月,兩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京都街頭上尋找,直到現在還沒放棄!”
“可是世子,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孤獨無助的我在半個月前得到了別人的提示說,只要我去假扮方遠侯世子并冒充他進入方遠侯府,他就告訴我一些有關我妹妹的消息。至于他是誰,世子我只能說抱歉我真不認識那人,只知道他應該是權貴府邸的人,因為那封信用的可是幾兩銀子一張的沅紙,非富貴人家可用不起!”
林寧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這是自然,其實今日我聽到這些倒是很同情你,想放你回去!”
風無歌激動的動了動身子急切的問道:“世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林寧卻搖了搖頭說道:“可是現在卻不想了!因為我想抓住那個指示你的人!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