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與緋色說,完了看她一眼,望著遠方笑著,不似第一次見面時滿是算計和嘲諷,是陰霾剝去的明媚和對到達彼岸的向往。
緋色的父親踏上回家的路,沒人想送,他就這么走了。
緋色站在桃林間,樹葉影影綽綽,夾雜嬌紅,微微嘆,驅走依托不在,茫然無措的愁絲。
曾經有幾世的情歌在異界唱響,我還以為它隔的很遠。等我知覺,才發現,它是我的。
緋色接過一片落下的楓葉,寫上:一路好走,任它在天地間飛揚。
親情?親情是無法衡量的葬,付出所需,收得所衷,雙方的悵然,彼此的依托。
一聲嘆,為子女的磕絆,為父母的辛勞。
而她,只敢躲在遙遠的地方,一聲不吭。
外界與家中不同。在家中,每日可以隨心所欲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如一個在廣袤土地上行走的人,一望無際,獨獨的逍遙。不需理會誰,也不需計較。
在外,一眾用度都需計算,人情世故甚少有人會包容侍候。
而她的性子雖然時常是沉靜的,卻很自我,做錯事自有一番道理可講,就是不肯道歉。
細數那段時間。
客棧內的人只當她不懂人情和冷心冷肺,愛時不時攪風云修情道。對她大多避而遠之,免得自個兒動了肝火,犯了情劫。客棧時常因為她而雞飛狗跳,跟她吹鼻子瞪眼的人不在少數。
這里面事例不在少數,有一天,緋色想要通過客棧一層最右邊的木門,去外頭。
住樓梯邊的婦女在一趟一趟地搬自家相公晾曬好的書籍,緋色也不打擾她,就在一旁看著,她從酒架子旁邊搬書到自己屋子前,她相公從外頭搬書到酒架子旁邊,兩人分工合作,都忙得累死累活。
緋色就這么氣定神閑地看著,結果婦人看她不順氣,又把搬到門邊的書籍搬回了酒架子邊。
氣惱地指責她,一個想等他們收拾完了再過去,一個看著她礙眼,婦人不對付地跟她吵吵,緋色還是遺世獨立地說說。
兩人最后到外面干了一架,婦人老身子骨了,緋色也不懂讓著她點。婦人回去之后加上氣急攻心,身子就不舒服,于是那對夫妻跟緋色更加不對付了,見面總要“哼”她一聲,緋色也沒當回事。
日子久了,他們三人時常是約架的好伙伴,雖然夫妻兩人是一肚子氣,緋色一人是沒什么要緊的。他們的孩子跟著緋色混得有模有樣,夫妻兩人就更氣了,混賬的日子不在少數。
緋色時常跟著不會講話,一副歲月靜好樣子的鹿先生玩,在他旁邊說好玩的事或開他玩笑,鹿先生溫和地聽,也不搭理她,自作自的事。
掌柜的就跟不順氣,時常批評教育她,緋色也沒當回事,仍舊跟鹿先生很好,鹿先生也跟她挺好,慈眉善目地看著她。
緋色上樓找言秋,言秋住在四層,少宇在言秋旁邊,東華住頂樓。原本可以直接飛躍上去的路,緋色就喜歡走著去,每次都喜歡在三樓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