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落本就騎射了得，前面一直陪著蘇若澄逛著玩，到后期一發力，收獲了不少獵物。

蘇若澄坐在沈昭落馬上，側目看沈昭落面容冷峻地抽箭開弓，將一只只獵物收入囊中。

那姿勢，那氣勢，絕了！

看得她心里不斷冒泡泡，眼里的星星璀璨無比。

“哇喔，這次一定是表哥拔得頭籌！”

話音剛落，耳邊再響起利箭破風聲，又瞧見一個獵物斃命箭下。

不用再說了，千言萬語都說不盡她對沈昭落的崇拜。

沈昭落繼續護著蘇若澄騎馬走遠了，距離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眸中情緒不明。

……

營帳處。

沈望與陸靖柔并肩坐在最高處，邊等著沈昭落回來便對著下面說:

“快讓朕瞧瞧，誰這次能拔得頭籌。”

眾人在下面百般謙讓著，奉承著，

“皇上如此騎射了得，頭籌非你莫屬啊。”

“哎呀，有可能是太子殿下，皇上英勇驍戰，太子殿下只會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皇上與太子皆是杰出之輩，不相上下，說不定能同拔頭籌。”

“對對對。”

……

沈望聽著底下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是在夸他，就是在夸他兒子。

他感覺有些無奈，轉頭看向妻子，妻子捂著嘴笑得正歡，他也笑了。

陸靖柔湊到沈望耳邊，帶著笑意用氣聲說:

“夫君，你說他們這算不算過分夸獎啊，說實話不好么？非要這么夸來夸去的。”

她隨后又松了口氣，“幸好你不是昏君，不然我們望爾豈不是和你水火不相容？”

沈望被妻子古靈精怪的想法折服了，他揪了下妻子的臉頰，笑得溫淺，眼里的喜愛濃得化不開，

“就你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事實證明，揪人是會遺傳的，沈昭落也很喜歡時不時揪蘇若澄。

陸靖柔切了一聲，不服氣地揪了回去，笑盈盈的模樣，仍跟年少時一樣，生動活潑，只不過眉宇間多了幾分成熟。

沈望用大掌握著陸靖柔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再抬眸的時候，眸中的光芒閃爍著，似是打定了一個令他滿意的決定。

陸靖柔盯著他，一下下的眨眼睛，神情期盼等他與她說。

沈望在她耳畔細細說著悄悄話，表情愉悅又帶了些得意。

只見陸靖柔的表情，由期盼到驚喜，再由驚喜到揶揄，最后回歸平靜。

“夫君，我同意！”

“嗯，就這么定了。”

沈望揉著陸靖柔的頭，含笑點著頭回應她的話。

他們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沒發覺底下的嘈雜聲早已平息，眾人看著帝后的舉動。

突然被塞了一大口蜜糖怎么辦？

齁到了，太甜了，受不了。

正當大家覺得齁到了的時候，噠噠馬蹄聲傳來，帶起了一陣煙塵，是沈昭落帶著蘇若澄回來了。

兩人共乘一匹馬回來，毫無避嫌之意，這意義不明而喻啊……

長安城中本就一直有他們的傳言，甚至還有押了好幾年的賭局，所以他們一直是在備受關注中成長的。

沈昭落和蘇若澄日常表現出來的親密無間，且可以當做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因為并未有十分出格的表現。

可二人如今都長大了，皆是可以說親的年紀了，太子殿下這……

而那些傾慕沈昭落亦或是蘇若澄的人面對這個場景，各懷心思，有遺憾的、有羨慕的、有祝福的，更有嫉妒憤恨的……

不過沈昭落可沒空理會眾人的心思，勒住韁繩后，他先行翻身下馬，而后向蘇若澄張開了雙臂，用眼神示意她，他來抱她下馬。

蘇若澄笑得俏生生的，點了下頭，抱著懷里的貓就直接往下倒。

沈昭落穩健接住了蘇若澄，再將她放落在地。

等蘇若澄站穩以后，他曲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頭，帶了些寵溺縱容的意味。

“下次莫要如此莽撞了。萬一我接不住呢？”

“那當然是相信你可以接住，我才敢這樣的呀。”蘇若澄皺起鼻頭，唇邊上揚，這副模樣可愛得緊。

沈昭落聽她說得理所當然的，也反駁不了，便抓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的一同走了過去。

蘇若澄看著他們這雙緊緊相握著的手，不知為何，有種他們會這樣一直牽著手，從青蔥歲月走到白發垂暮的錯覺。

她想，如若真的可以的話，他們會一起走過人間四季觀四時之景，一起看日升日落潮起潮落還有月的陰晴圓缺，一起度過每一個平凡亦或是有意義的日子，還會一起做很多值得紀念的事情。

到頭發斑白行動不便那時，二人就能坐在搖椅上，一晃一晃的慢慢回顧以往一同走過的歲月，那美好而真實的一切。

都說十指連心，不知他們現下相扣著的十指是否也代表著二人心意相通呢？

蘇若澄突然升起了一股沖動，想要問出口，想要知道明確的答案，想要明白他的心意。

不過她還知道現在不是隨意走開的時候，便將那股沖動壓下，想著改日再問。

沈昭落牽著蘇若澄來到沈望他們面前，并讓人將他獵得的獵物抬了上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咧。

沈昭落一大筐都裝滿了他獵得的東西，什么狐貍、野雞、飛鳥……應有盡有。

再看其他人呈上來的收獲，簡直不足為道。

場上唯一可以與其抗衡的，是柳之河將軍的筐。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現在只有太子殿下和柳將軍是旗鼓相當啊。”

“殿下和將軍你們說會是誰更勝一籌？”

“我猜是殿下（將軍）！”

“難分，難分啊。”

要說這柳之河，是當朝正三品懷化大將軍，剛及弱冠便在戰場上掙得了功名，既驍勇善戰，又足智多謀，實在是讓人佩服。

有才能也就算了，他還有一身好皮囊，只可惜性子冷了些，不太得姑娘家喜歡。

蘇若澄也聽人說過這位將軍，她好奇地望過去，只見那人一身戎裝，劍眉入鬢，眼睛狹長，鼻梁高挺有節，棱角堅毅，眉宇間透出幾分與其年齡不符的成熟，但也不能算是蒼老，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長相與沈昭落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若是說沈昭落是朗月清風，那柳之河便是松山暗河。

一個溫潤清雅，一個堅毅肅正。

蘇若澄還想繼續探究沈昭落與柳之河的區別，卻被沈昭落伸手擋住了視線。

她仰頭望著沈昭落，眼中有些不解，只見沈昭落側首盯著她，神情淡淡的，似是有些不悅。

他說:“不要一直盯著別人看，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