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的過著。
每天放學后,子墨都會先把冷月送到她家教的地方,然后去酒吧上班,下班后再去接冷月,兩人一起回家。自從冷月也出來找兼職后,他的上班時間就一直在跟著冷月的上班時間調。因為初中開始就一直在這個酒吧混,跟老板比較熟,又加上他是個學生,跟小白玩的也很好,酒吧老板對他一直很好,什么都按著他的想法來。雖然兩個人都未滿十八,但在這個小地方只要你情我愿,是不會有人去管的。
這個地方的治安很差,所以天一黑路上幾乎就沒有什么人了?;丶业穆飞?,兩個人并肩走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灑在兩人身上,長長的影子跟在身后。盡管這個地方的治安很不好,很不安全,但有子墨在身邊,她總是很安心。冷月向子墨訴說著她兼職中的酸甜苦辣,子墨就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話。從她兼職的地方到家挺遠的,但一路上說說笑笑也并沒覺得有多遠,很快便到了家。
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很重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天長地久都嫌不夠;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一秒鐘都是漫長的。
剛到樓梯口,冷月就要轉身出去,因為——家里又在吵架,雖然還沒進門,但她就是知道,同樣離家出走的冷校長回來了,而他們吵架還是因為那件事。其實她也不想走,但她總覺的那接連不斷吵罵聲,還有不時玻璃陶瓷的破碎聲,就是有意的在趕她走。
冷月氣呼呼地轉身要往外走被子墨攔住了,“天都黑了,你去哪兒?。俊?
“去哪兒都比回家好。”
都說家是避風的港灣,對于幸運的人來說,它是,對于不幸的人來說它就是災難,都想逃。
子墨把執意往外走的冷月拽上了樓,天都黑了,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瞎轉悠。
兩家住對門,子墨拿出鑰匙開門,冷月倚在自家門口聽里面的吵罵聲。
“回來!”子墨命令道,他不想讓她接收不好的東西,冷月像沒聽到似的不給予理會。
子墨上前拉她回家,回他的家,現在也是她的家。冷月甩開他,把壓在心里的怒火集中到腳上,朝門上狠狠的踹上一腳,發泄她心中的不滿,罷,越過子墨回了家。進了門把書包扔到沙發上,回了房間,房門“嘭”的一聲關上了。對此,子墨早已習以為常了,自從那件事發生后,她們母女兩個就開始變得易燃易爆炸了。
冷月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有時候人對這個世界絕望就在那一瞬間,那一瞬間就特別想逃離這個世界,逃離這個令人作嘔的世界。冷月無聲的哭了起來,哭累了,就睡著了。
第二天,冷月比往常起得早了一點,洗了個澡,收拾完跟子墨一起到公交車站等車。其實家里學校不遠,但兩個人像約好了似的,等一班繞路而行的公交車,去學校。在后面倒數第二排靠窗的兩個位置像兩個人的私人座位似的,兩個人總是坐那個位置。冷月靠窗坐,子墨靠過道,冷月總是把頭靠在子墨肩上,有時瞇著眼睛在那兒睡覺,有時看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而他們兩個也成了這班車到風景,兩個身穿校服的學生總是依偎在一起,當其它戀愛中的情侶還在打下地戰時,他們就已經開始目張膽的戀愛了。
剛到學校門口,就有人來叫子墨去辦公室拿試卷,冷月自己上了樓。到了四樓,高一一班所在的樓層,在走廊上走著,冷月看到自班班門口站了四個陌生的男生——有點眼熟。冷月沒在意,繼續往前走著,那四個男生看到冷月后,便不懷好意地迎了上來,擋住了冷月的去路。
“不好意思,你們擋著我的路了?!崩湓露Y貌性地提醒道。
對面的幾個人并沒讓開的意思,一個男生走上前嬉笑道:“你就是冷月啊?”
冷月想了起來,這個人就是那個讓周雨聞風喪膽的——梅寧。
“不然呢?”冷月擠出一個微笑回答著這個無聊的問題。
“那天雪糕是你扔的?”梅寧切入了正題。
“哪天?”冷月故意裝傻。
“7月16號,中!午!想起來了嗎?”梅寧知道她在明知故問。
“奧~對,我想起來了,那天中午我看見一群人在欺負一個人,我看不過去,就拿雪糕砸了那個正在打人的那個人,原來那個人是你???”冷月故意把“一群人欺負一個人”這幾個字說的特別大聲,然后繼續說道:“都是男生,有什么看他不爽的約出來打一架,不就完事了嗎?沒必要一群人去欺負一個人吧?”
“我怎么處理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教我?!碑斨敲炊嗳说拿孢@樣被說,梅寧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但她說的又都是實話,沒什么可以反駁的,就把火發到那群看熱鬧的人身上,“看什么看,你們他媽的想死嗎?”
那群看熱鬧的人雖然心里是怕的,但又不想錯過這場好戲,就假裝什么也沒聽見,反正有那么多人在,要打也不會打到我的。
人啊……
看著那些可笑的觀眾,冷月冷笑了一聲,梅寧以為她笑的是他,就更生氣了,說不過你還打不過你嗎?梅寧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把她釘在墻上,狠狠的問道:“有那么好笑嗎?”接著又說“上次我們的事要怎么算???”
冷月被他掐的滿臉通紅,想說話又說不出來。這時候剛來的韓陽看到了這一幕,沖了上去,但被剩下的那三個人攔住了,韓陽拿書包作武器,和那些人廝打在一起,但是寡不敵眾,書包很快就被扔到了樓下。好在,班里的男生見自己的班長被人打,也加入了進來,來幫班長,很快,場面就不受控制了,一群人在走廊打開了。
子墨抱了一摞試卷上來,看到這壯觀的場面一臉疑惑——人群中間的人有點眼熟,還沒等他在人群中看清對方,手中抱的試卷就被打翻了,試卷漫天飛舞,堪比小型畢業撕書party。冷月!子墨看清后就開始扒開人群往里擠。梅寧還在那兒掐著冷月兩人僵持著,剛擠進來的子墨就朝梅寧肚子上踹了一腳,順勢把冷月把她護在身后,看著疼的面部猙獰的梅寧,生氣道:“誰你都敢欺負,你他媽活膩了吧?”
“干嘛呢?”一聲呵斥傳過來,老師終于來了。
在韓陽參與的那場戰斗中,聞其聲,該跑的跑,該逃的逃。韓陽逆著人群往冷月這邊跑,看到被子墨護著的冷月既心安又心痛。心安的是冷月沒事;心痛是心疼自己,明知道喜歡的那個她不屬于自己,但還是愿意拼了命去保護她。這也是所有單戀著名花有主的人的共病吧。以朋友之名,守護在那個人身邊,不敢大膽的去喜歡,生怕到時候連朋友也變成奢侈,為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拼盡全力,最后遍體鱗傷,還死活不承認自己所受的傷,反把那些傷當作自己為愛的勛章。
老師抓了幾個人帶到教務處,冷月、子墨、韓陽、梅寧都在其中。
“怎么回事?”說話的人是教導主任,也就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陳老師。
這些老師總愛明知故問,能怎么回事兒?不就是打架了嗎?沒看到嗎?被抓來的人都沉默不語,不想回答這無聊的問題。
見沒人說話,陳老師只能那熟人先下手了,“韓陽,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打起來呢?”
“梅寧帶人來我們班欺負冷月?!表n陽如實回答。
……
……
……
陳老師還在調查中,冷校長闖了進來,看到冷月脖子上的紅印,慌張地跑到冷月身邊,關心的問道:“月月,你沒事吧?”
冷月不領情,躲開了他上前驗傷的手,往子墨身后撤了撤。跟子墨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導致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會下意識的找子墨。
冷校長的目光與子墨冰冷的目光相遇,有點尷尬,轉身把目光投向了自打他進來就立在一旁的陳老師身上,質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陳老師把他剛了解到的情況向冷校長匯報了。
“梅寧!”冷校長把目光轉向了梅寧。
天天在學校惹事,也就算了,現在欺負人竟然敢欺負到我女兒身上,冷校長怎樣也咽不下這口氣。生氣的說:“明天叫你爸來趟學校?!彼退赣H聊一聊,不能再這樣只把孩子教育交給老師了。
“我爸明天沒空?!泵穼幚碇睔鈮训幕卮鸬?。
“沒空?沒空你以后就不要再來了。”冷校長沖他吼到。
除了子墨冷月,眾人都特別吃驚,他們從來沒見面過冷校長生過那么大的氣。在他們心里,冷校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書生樣,不會發脾氣。但他們錯了,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發火的,只不過他們的發火點比較高而已。而冷校長的底線就是他的女兒。
最后的結果以沒有結果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