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短歌的思維真的是值得一提。

應該說她是表述過于碎片化呢？還是應該評價她思維跳躍呢？在最開始的交談中，酉河著實感到挺累的。后來，常短歌發現自己這樣交流反而需要解釋很多東西，索性放慢了節奏，又事無巨細的說的詳盡。

酉河也是無意中想起自己在某處看到的帖子：有些人談話，因為思維相似或是閱歷足夠，會特別輕松——正常人交流的順序是ABCDEF，而他們的順序是ACF，因為B、DE可以猜想或是推理，省掉了許多中間步驟，溝通的效率就很高。

當然，酉河也知道常短歌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過于良好，以至于自己什么事情都愿意往高水平的那一面去想，這樣，他就更需要通過談話和長時間的相處來確認自己賦予常短歌的人設是否貼合。

事情也不像常短歌想得那樣輕松就是了。

常短歌答應酉河接受采訪，允許他寫他的都市傳說，但是忽略了都市傳說這種文字內容的特點。單憑這次面談，連續談3個小時也不足以讓酉河碼出足夠的文字，這需要長久的來往——尤其對于生活中很多細節和過程都記不住的她，認為別人眼里很多奇怪的事情是很自然的她，想從她自己口中得到寫作素材，真是難為人了。

常短歌懊悔于自己使了小聰明惹了大麻煩。

她一邊吃著冰淇凌，一邊用“我不是得到一份兼職嘛！”這種經濟上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可越說服自己，越說服不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虧大了。

“服務生，再來一份冰淇凌。”

“別，來一份布丁吧！”

服務生站在桌子旁，等待兩人發出下一個命令。

最開始她以為這是有錢人養女學生呢，后來看著兩人一直在嘮嗑，雖然不時笑笑但明顯有別于戀愛或者感情——那種荷爾蒙的氣息沒有絲毫增加，反而氣氛“詭異”。

“為什么，這里的冰淇凌超好吃的!”

“可是你已經吃了兩盤了，女孩子不還是常要驅體寒，補氣血的嘛？你這光寒可就吃了一肚子了。”

“哈哈，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

“行吧，那來杯補丁，吃完差不多就結束這次談話吧，我還有點事。”結束談話的愿望是真的，理由是假的，常短歌有點要知難而退的意思。

“好，那我們還能再聯系么？我的素材并不夠。”酉河也毫不客氣起來。

“嗯，好的，好說。”常短歌目視著服務生從里面的冷藏柜里取出一個布丁，穿著高跟鞋踩著小方步款款走來，不自主的在腦子里給她來了點配樂，噠噠噠噠。不想不要緊，一想還真是那么回事，帶節奏還有點韻味，撲哧笑了出來。

她的笑明顯是對著服務生的。

直接導致服務生開始懷疑自己儀表或者姿態出了問題。

給她上布丁的時候，有一絲被嚇到的驚慌失措。

酉河見了，也開始后悔：自己這個草率的決定真的會給自己帶來好的結果么？眼前的常短歌，是真有過人之處還是真真有病？

“啊，抱歉，剛剛不是笑你。”常短歌看著布丁，低頭說到。

酉河下意識以為她在對自己說話，問了句：“？”

“啊，沒什么。”

等服務生走了，常短歌抬起臉——

哦，我的天——一臉嚴肅的酉河的目光正對憋不住笑的常短歌的臉……

酉河只覺得自己想暈過去，這是什么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