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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峰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這兔子傷的不算太嚴重,有的救,只是兩條后腿斷了。
只是石峰沒想到這小兔子還是一只兇狠的主,一邊哀啼,一邊還齜牙兇他。
“哎!小家伙,你還兇我。”
石峰伸出兩根手指拍了一下兔子的小腦袋,大聲說道。
石峰從背包里取出急救包,幫它包扎好傷口,然后取出水來喂它喝,這次兔子倒是不再反抗了。
他翻遍整個背包才找到一包花生,還是陳青翯那家伙隨手買的,隨便喂了一把,然后他將兔子放入背包中,留出一個通風口,背上,繼續往上爬。
隨后后半段山雖然不好爬,但是這次除了背包里的那只兔子外,他沒有攜帶隊友,不會束手束腳,地形雖險他也能應對自如。
石峰爬山的方式與普通登山者不同,又因為他有功夫在身,他的動作像個猴子一樣,在山壁上,一蹦一跳的借力打力。
三個小時后...
啪嗒一聲,石峰雙腳著地,他的身影出現在了送仙山的最高處...
他搖頭晃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后觀察四周,發現這山頂竟是一處寬敞的平臺,平臺之內風平浪靜沒有受到一絲風雪侵蝕的痕跡。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他主動靠邊伸手向外,果然只有遠離平臺的那部分受到了外界風雪的拍打,而在平臺氛圍內的部分則沒事。
平臺的中央處有一座涼亭,涼亭里有石刻而成的桌椅,上置一副棋盤,對面的平臺邊上立有一塊石碑,碑面刻有文字,具體寫著什么距離太遠無法看清。
石峰走到涼亭里,將背包放下,抱出兔子放到一旁的長椅上,查看了一下這個小家伙的情況,發現它沒事,松了口氣。
他取出水和花生喂給它,然后自己也補充一下,定點的補充能量這是他在部隊里留下來的習慣,和饑餓感關系不大,這樣能幫他持續保持果腹感并提供能量。
等補充完畢后,他從背包里取出僅剩的三瓶礦泉水和自己原先喝掉的三瓶空瓶子,將空瓶子攔腰切斷,把三瓶水對半分變成六份。
石峰將六份水擺放在兔子面前,然后又打開花生袋,同樣擺放好,就對兔子說道:
“小兔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接下來的路不能帶著你,你就在這等我回來吧。”
大白兔好像能聽懂他的話一樣,原本豎起的耳朵瞬間耷拉下來了,石峰伸手摸了摸它的頭,然后就起身朝著石碑的方向走去...
石碑的年代看上去很古老分不清是哪個年代的產物,碑面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古老的洪荒密文,大致意思是,天道無常,仙路緲緲,因果得失,道法自然......
像是一篇大道感悟真解,石峰道眼一開,往石碑上一觀,就發現這石碑之中暗含道蘊和一絲天道之炁。
他趕緊盤膝打坐感悟其中機緣,漸漸地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進入某種特殊的空間,他在那遼闊無際空間里感應到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的因果變化,以及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大道法則。
當他醒來時只覺體內氣血翻涌,好像有什么東西就要突破禁錮了一般,于是他趕緊掐訣,運行自身道炁封印那股躁動不安的力量。
當自身的氣息穩定之后,他才意識到,糟了!
他封印體內那股力量的時候,竟然忘記將感悟所得到的一絲天道之炁給封印了,如今那絲天道之炁已經與他自身的道炁融合在一起了。
石峰不再多想,試著朝石碑后面、平臺的邊緣處邁出一步,果然不出他所料,一腳落空,他趕緊抽身后退...
在道眼的幫助下,他能看到天梯就在石碑后面與平臺邊緣處連接在一起,說明了,想要天梯現行,還需要別的打開方式。
石峰四周看了看,目光轉回到涼亭之中,他雙眼閃過一絲光芒,趕緊疾步回到涼亭里坐下,仔細觀摩這盤棋局。
他發現這是一盤殘局,雖然石峰并不專研棋道,但是好歹從小到大都是陪著云虛老道下棋的,耳濡目染多少都會點。
他在腦海中推演黑白二子的多重結果,然后他開始執棋、落子,當最后一枚白子落下,棋局為和。
天梯開始浮現,和局暗合道家思想,清靜無為、道法自然。
當他再次起身離開時,就看到大白兔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呢。
石峰沒有說話只是回應給它一個平和的笑容,就立馬離去了。
來到天梯之前,深呼一口氣,鄭重的抬起左腳邁了上去...
頓時那種參悟石碑的感覺又出現了,不過這次石峰早有準備,他趕緊將意識抽離,擺脫幻境,緊接著抬起右腳邁出第二步。
這次幻境再次襲來,這次的場面是殺戮的戰場,畫面中他揮劍殺敵,血流成河。
石峰憑借強大的意志力再次將意識拉回現實,這次不再輕舉妄動,而是平心靜氣開始感受著天梯對自身的影響。
他開始斂息自觀,發現,自身道炁逐漸兩極分化,左半邊身子道炁愈發純正,右半邊身子恰恰相反,心魔引動外邪入體,經脈破裂、質變,開始異化。
“古人與道家都以左為尊,左為正善右為邪惡,看來這天道,也覺得如此。”
石峰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后他放開心神,任由正邪二炁侵蝕自身,但是他的腳步卻沒有再次停下來...
寒冰刺骨、烈火焚身、泥沼掩埋、墜入深淵、潑天富貴、位高權重、后宮三千、得道成仙。
直到他踏出第九步,一切景象都瞬間消散,他雙腳并攏,直挺挺的站立在一個臺階上,剛才的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周而復始,九九歸一。
這是大道變化之象。
一絲天道之炁主動從腳底下的天梯臺階上浮現,融入石峰體內,順著他的身子開始運行至全身經脈。
這次石峰可是看準了時機,他先是封住心脈,再運行自身道炁引導那絲天道之炁,匯聚于左臂之中,然后封住左臂經脈。
因為剛剛他發現,天道之炁一旦融入心臟之中就會被快速分散至全身,被分散的道炁能被全身經脈瞬間融合吸收。
一頓操作完畢后,石峰嘴唇發紺,面色蒼白,他立馬解封心脈,面色才逐漸恢復血色。
他并沒有想要得道成仙的想法,既然得到自己想要的天道之炁了,他不再上前,而是立馬轉身離開。
回到山頂平臺之上,石峰感覺有些難受,正邪二炁正在他體內互相搏斗,由于封印了左臂經脈,他無法使用五心向天姿勢來運轉大小周天,調和陰陽,驅邪扶正。
石峰強忍著疼痛,面色略顯難看的快速走到涼亭里查看一下大白兔的情況...
大白兔的狀況似乎明顯好轉了,看起來精神了許多,只是留給它的食物和水,都被它吃完了,固定傷口的紗布都風干脫落了。
“咦!”
石峰看著脫落在地的紗布和大白兔的排便量,感到有點奇怪的咦了一聲。
這個疑惑點也就轉瞬即逝,他不愿意再深思,抱起大白兔放進包里就離開了。
當他們離開山頂平臺后,平臺內瞬間恢復原樣,好像從未有人來過一般。
山頂平臺外圍風雪肆虐,吹得石峰的身子搖擺不定,眼睛都已無法睜開,好在石峰有外掛“道眼”。
這個時候道眼就開始發揮作用了,即使閉著眼睛道眼也能觀察到四周的情況。
下山總比上山易,扛過強風區后,石峰幾乎都是用滑行的方式下山的,再加上手里還拿著登山鎬,可謂如虎添翼,勢不可擋。
當他來到下半段山后,看了一眼天色說了一句:
“原來如此。”
石峰不打算休息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走,直到無風侵擾的密林帶,他才放慢腳步。
正午時光,走在密林里氣候格外的悶熱,石峰從背包里取出大白兔,抱在懷里,根據它的原始沖動,在趕路的時候順手給它采擷食物充饑。
湖岸邊,白色彼岸花依舊沒有變化,他們原本的宿營地搭起了一個很大的木屋,陳青翯幾人,此時正在火堆旁烤山雞和烤魚。
玉翎兒獨自一人癡癡地在湖邊,望著石峰離開的方向矚目一動不動,像是一塊望夫石一樣。
那天晚上石峰剛離開不久玉翎兒就感應到了,她想追過去,但是被葉忘塵攔了下來。
他們約定好,如果七日之后,他還未歸,眾人就一起去尋找他。
“唉!你說峰哥也真是,走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你看,害的嫂子,天天盼啊盼的,都快望眼欲穿了都。”
陳青翯瞥了一眼站在湖邊的玉翎兒,抱怨著說道。
幾人的目光都再次看向玉翎兒。
諸葛玥很善解人意的主動起身過去陪著她,安慰她說道:
“月兒,過去吃點東西吧,相信小叔很快就會回來的,走吧。”
玉翎兒依舊不肯離開,她看著無名指上的紅繩媒戒,緩緩開口說道:
“自從君上離開的第二日,妾身與君上的感應便斷了。”
玉翎兒這話讓諸葛玥感到很震驚!
因為他們之前閑聊的時候就談起過這枚戒指的作用,如今斷了聯系,就意味著石峰很可能兇多吉少了。
諸葛玥還想安慰她什么,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突然,玉翎兒的無名指被牽動了一下,她開始激動起來,先是手足無措,最后是抱住身旁的諸葛玥,激動不已。
看的幾人一愣一愣的,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
玉翎兒激動的說道:
“君上,君上歸來了。”
“真的嗎?太好了。”
諸葛玥也開心的與她抱在一起。
下午。
湖岸邊,營地附近的樹林里傳來飛禽受驚的現象,一個人快速移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石峰拖著疲憊的身軀竄出樹林來到湖岸邊,葉忘塵幾人察覺動靜后,已經站在那里等候了。
他一副疲憊不堪模樣出現在幾人面前,懷中還抱著一只大白兔。
站在最前面的玉翎兒看見他出現的那一刻早已泣不成聲,梨花帶雨的根本止不住。
石峰抱著兔子上前,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直接撲倒在玉翎兒的身上昏死過去了。
“君上,君上...”
石峰在意識模糊之前,只聽到玉翎兒叫自己兩聲,然后就沒有意識了。
葉忘塵與陳青翯兩個大男人趕緊上前搭把手,將他扛到木屋里休息,玉翎兒抹著眼淚寸步不離的在身旁守候著。
葉忘塵在陳青翯的幫助下給石峰做了個全身檢查,發現他只是因為過于疲勞才導致的昏迷,身上除了還有一點皮外傷之外,并沒有嚴重的傷口。
葉忘塵給他把脈,頓時一驚,發現,他體內道炁混亂,亦正亦邪。
“把他扶起來。”
葉忘塵對陳青翯說道。
陳青翯很配合的將石峰扶起,讓他坐在床上,葉忘塵坐到他身后,就像武俠電影里那樣,運功為他療傷。
葉忘塵試了一下,就起身下了床。
陳青翯扶著石峰躺好就趕緊問道:
“峰哥怎么樣?”
葉忘塵搖了搖頭回答道:
“他的道炁在他的潛意識下抗拒外來力量,無能為力。”
陳青翯嘆了口氣說道:
“那只有等峰哥醒來再說了。”
葉忘塵在幾人擔憂的目光中,帶著他們退出了木屋,獨留玉翎兒一人陪著石峰。
第二日上午
石峰雙眼緩緩睜開,悠悠轉醒,他感到有些頭疼,于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腦袋,這才發現玉翎兒正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呢。
石峰臉上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她那白皙的臉龐,目光堅定的看著她,心里暗道:
“別擔心,一切很快就能結束了。”
石峰的動作雖然很輕但還是驚擾了玉翎兒的睡眠。
玉翎兒迷迷糊糊醒來后,看到石峰已經醒了,她就立馬激動起來,雙手死死握住石峰的臂膀。
“君...君上...”
由于太過激動了,想說的話,沒能說出來。
石峰溫柔的將她抱住,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
“好了好了。”
就在二人你儂我儂之時,大白兔蹦蹦跳跳從外面跑了進來,跳到床上,將嘴里叼的一棵野果放下,然后在石峰身上蹭了蹭,開心的豎起它那雙大耳朵,
石峰將它抱起來,給它順了順毛說道:
“可是月兒將它醫治的?”
玉翎兒的臉上重拾舊日笑容,也伸手幫兔子順毛回答道:
“昨日妾身見君上將它抱在懷中理應很是喜愛,又見它受了傷,便出手將它醫好了。”
石峰握住了玉翎兒的手,輕輕撫摸著說道:
“孤與它亦是緣分使然,既然它不愿離去,那便留下吧,月兒以為如何?”
“既然君上喜歡,那自然是好的。”
聽到兩人說話聲,外面的幾人同時闖了進來...
半小時后、湖岸邊火堆旁。
該發牢騷的發牢騷,該抱怨的也抱怨完了。
石峰看著幾人嚴肅的說道:
“幾位,想必我的情況兄長已經跟你們說了吧?”
幾人紛紛回應表示已知悉。
石峰接著說道:
“彼岸花的情況大家也都知到,想要等到花開恐怕遙遙無期,所以我想到了另一個辦法,借用天道之炁催生彼岸花開,這也是我不告而別的原因。”
“白色彼岸花本就因為天道束縛,無法改變自身循環規律,想要破除唯有天道之炁,如今天道之炁就封印在我的左臂之中,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葉忘塵幾人毫不猶豫的點頭表示答應。
“可有用到老夫之處?”
在幾人商討間,巨虺從森林里叼著幾只山雞回來,聽到幾人說話就問道。
石峰起身施了一禮說道:
“自然,多謝前輩。”
接下來石峰就對整個流程進行了安排說道:
“小陳爺,柳門的地相術中有一種很高級的法術,叫瞞天過海,你會嗎?”
陳青翯瘋狂搖頭答道:
“峰哥,我又不是楊家人,我哪會,那是人楊家的不傳秘術,每一代都只傳嫡系子弟,還是口口相傳。”
石峰點頭回應,開始思考代替之法...
看見他犯了難,諸葛玥主動舉手說道:
“小叔,如果你是想遮蔽天機的話,我可以幫忙,我們武侯奇門,在奇門八陣開啟的時候,在陣內之人可以暫時不受天地之力所影響,形成一個隔絕空間,不過,以我的能力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應該來得及。”
石峰回答道。
他從玉翎兒懷里接過大白兔擼了擼,接著他看向葉忘塵說道:
“待我將天道之炁送出體外,兄長,還需你幫忙,為我灌輸道炁,助我快速調和體內道炁。”
葉忘塵點頭表示應允。
石峰轉頭看向六善有些愧疚的繼續說道:
“小六善,這次哥哥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助。”
六善微笑著雙手合十說道:
“大哥哥,不礙事的盡管說吧。”
石峰露出一個復雜的笑容回應他說道:
“等我把天道之炁送給彼岸花后,需要你的佛珠舍利將它套住,再配合佛門鎮魔心鐘護住它,以免被天雷波及。”
“嗯,好,阿彌陀佛。”
六善坦然應允道。
最后石峰看向巨虺說道:
“前輩,如果天罰超出預料,煩請前輩護佑他們周全。”
“好,小友,大可放心。”
巨虺也很爽快的答應了他的請求。
“那便多謝諸位了。”
石峰起身,真心實意對他們施了一禮說道。
幾人沒再多說什么,接納了他的這一禮。
“夫君那妾身可否...”
“月兒你神魂受損不可牽扯其中,倘若你有事,那我們此行豈不是前功盡棄。”
“是啊月兒你就別摻和了哈,有我們呢。”
幾人在吃早飯的玉翎兒提出要幫忙的念頭,立馬被眾人一票否決了。
晌午時分
一切準備就緒幾人,開始按照原計劃逐步進行...
諸葛玥站在白色彼岸花旁邊,她左手掐訣,右手持扇,諸葛羽扇輕輕一揮,八陣顯,太極生,將葉忘塵幾人連同彼岸花一起包裹其中,而陳青翯、巨虺與玉翎兒三人只能遠遠看著幫不上忙。
八陣圖內,天地只有黑白二色,太極最中間,八卦衍奇門,這方寸天地完全由諸葛玥掌控。
石峰走到白色彼岸花跟前,劃破自己的手指,然后解開左臂上的封印,引導體內的道炁將天道之炁送出體外...
包含著天道之炁的血液滴落進花苞里,吸收了天道之炁的彼岸花,逐漸向外舒展開花瓣,每吸收一滴血,花瓣就展開一分,直到石峰將所有的天道之炁全部送出。
白色彼岸花的花苞緩緩舒展開來,每一片花瓣都潔白如玉,整束花周身開始泛起淡淡的白色光蘊,恍惚間,他們好像能看到,一對久別重逢的仙侶,相擁而泣的畫面。
視乎是石峰的錯覺,在彼岸花開后,他感覺這束花好像有了靈智。
但是目前的情況緊急,石峰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他看到六善使用佛珠與心鐘來保護它,而白色彼岸花并無異動,他的關注力,即刻移開了。
他在葉忘塵的幫助下趕緊療傷,根據他對自身情況的判斷,即使有葉忘塵的幫助,想要完全恢復起碼至少也得需要一個小時以上。
石峰很清醒的知道,以諸葛玥的能力根本堅持不住那么長的時間,他只能運行全身道炁以鯨吞的方式瘋狂蠶食體內的邪氣。
再加上葉忘塵的幫助,這樣他能在短時間內恢復道炁的運行。
在這種以暴力的形式來進行的調和下,他體內多處經脈受損,嘴角滲出了鮮血。
“小峰,你...”
“小叔,你沒事吧?”
滿頭大汗的諸葛玥與葉忘塵同時察覺到石峰的異樣,關切的問道。
石峰面色蒼白有些難看,他沒有回答,只是閉著眼睛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還在時刻不停的繼續運功。
不過一會,石峰又吐了一次血,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他吐完第三次血,才停止運功從地上站起來。
他的面色雖然很難看,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他與諸葛玥對視一眼,諸葛玥點頭,很默契的配合他解除了武侯奇門。
陣法一散,石峰撒丫子就狂奔,在遠離幾人數百米的地方停下,因為他不能再跑了。
此時天上的雷云已經聚集,烏云之中時不時有一絲白色閃電亮起,伴隨著轟隆聲,越來越大。
隱隱有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趨勢,如果是渡劫時的天劫,那劫數還可以預料得到,可是天罰完全是因果關系決定的。
說白了,就是你闖了多大的禍,就得挨多久的鞭打。
“天地五行,道生陰陽,乾坤有序、律令九章......”
石峰快速掐訣念咒,在周身按照五行方位,布置五行旗,形成天地五行陣。
他手持玄天八卦,在正中央盤膝而坐,一邊調節體內的傷勢,一邊靜靜等候天罰的到來...
與石峰這平靜的心態不同的是遠遠圍觀的其他幾人,他們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玉翎兒緊張到死死抱住大白兔,差點沒把它弄到窒息了,而葉忘塵與巨虺則做出一副時刻準備著要出手的姿勢。
如果石峰在天罰之下扛不住了,他做好了立刻就會出手的打算,巨虺也立刻會遵守與石峰的承諾,出手庇護其他人。
在所有人都緊張極了的氣氛中,天罰如約而至,第一道大小如鞭的雷電從黑云中竄出,直奔石峰而來...
五行陣隨即開始發揮作用,五行令旗無風飄動,五色神光從五桿令旗中浮現、匯合,然后融合成了一個五色神光保護罩。
銀白色的雷電與五色神光發生碰撞,迸發出一道道刺眼的閃光,身在外圍的幾人根本無法看清石峰的情況。
第一道天雷持續了三分鐘隨即潰散,瞬息之間第二道接踵而至,第二道天雷的形狀更大,威力更強,持續時間六分鐘。
接下來的每道天雷都是一道更比一道強,范圍也逐漸擴大。
第五道潰散的時候,五行旗也到了極限,五色神光形成的保護罩瞬間破碎,旗面無火自焚,燃燒殆盡。
五行令旗沒了,而天罰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劫云愈發濃烈,一道如木棍般大小的天雷直逼而下,朝著石峰就劈下來。
他迅速起身抬手就將玄天八卦舉過頭頂,阻擋天雷,天罰落下的天雷終是與普通天劫不同。
天雷與玄天八卦的排斥之力相互碰撞,天雷無法突破玄天八卦排斥之力,被阻擋在半米之外。
直到第八道天雷落下,強大的天雷之力,已如手臂般大小了,面對玄天八卦的阻擋,天雷勢如破竹。
玄天八卦硬生生的被天雷劈出一道雷痕,雷電之力并未全部消散,還有一小部分落到了石峰身上...
石峰本就傷勢未痊愈,面對天雷已經疲于應付了,再挨這么一下,他能清晰地感應到自己體內的經脈在天雷的沖擊下,連續斷裂的痛感。
哇的,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面色已經不佳的他,現在更是蒼白如紙了。
剛才被震的厲害,石峰踉蹌的都有些站不穩了。
葉忘塵幾人想跑過來幫忙,石峰隨即抬手制止了,他有些難受的齜牙咧嘴,然后立馬看向幾人所在的方向,對巨虺大聲喊道:
“前輩,拜托了。”
巨虺了然,它立即雙爪合并,一片片光鮮閃耀的鱗片從巨虺身上飛出將葉忘塵幾人圍住,形成一個由鱗甲組成的防護罩,將幾人護在其中。
雖然鱗片是從巨虺身上飛出來的,但是巨虺的外形似乎沒有變化,它看著石峰一副坦然的架勢,就知道,石峰已經無計可施了,他這是準備以死相搏了。
巨虺看著石峰動了惻隱之心,它兩指間夾著一片赤紅色的鱗片,隨時準備出手,可它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
因為巨虺渡過數次天劫,它曾經也嘗試過躲避天劫,可是沒有用,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它清楚地知道只有挨過天劫,在老天爺那里才能算翻篇,不然一切,前功盡棄。
“多謝前輩。”
雖然相隔較遠,但是石峰開著道眼呢,能輕易捕抓周圍的動靜,巨虺的動作也逃不過他的雙眼,這句謝謝,又是一語雙關。
這次天雷凝聚的時間比前八道天雷更長,足足用了數分鐘的時間。
石峰知道,天罰這是準備放大招了!
他快速運行自身道炁,往體內的某一處經脈點壓去,在體內形成層層的道炁保護圈,用來保護那一處經脈。
“賊老天,想以天道之威壓我一頭,哈哈哈,你做夢,來啊!”
天雷外形粗似巨蟒,散發著雷霆之威,直逼石峰而來......
“天罡無極,純陽真意。”
石峰調動全身能用的純陽之氣匯聚于雙手之中,形成一副天罡手套,純陽真意,天罡純陽功的第七重,而天罡純陽劍法是在天罡純陽功的基礎上去領悟的劍道之境。
石峰徒手硬接天雷形成的巨蟒,而雷蟒仿佛像是一條活的巨蟒一樣,與他纏斗在一起...
石峰被雷蟒鞭撻的體無完膚,但卻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他雙手死死抓住雷蟒的上下頜,想要奮力將它撕成兩半,可是雷蟒的沖擊力實在太強了,他根本使不上力氣。
在這電閃雷鳴的搏斗中,雙方持續數分鐘后,天雷之力開始衰弱,石峰找準時機使出全力...
“呀...”
在石峰這撕心裂肺的嘶吼中,雷蟒那龐大的身軀被撕成兩半。
雷蟒撕成兩半的同時,從它體內涌現出一股強大的天雷之力,直擊石峰的胸膛,他無法躲避,一來他現在正近距離的直面著它,二來是他已經力竭了。
一大口鮮血從石峰口中噴出,他的身體瞬間失去重心,向后仰倒...
巨虺的速度極快一閃而過,來到石峰身后伸出爪子接住他。
“謝......”
石峰意識模糊的看著巨虺,喉嚨里斷斷續續的吐出兩段氣息,嘴巴微動只是說出一個聲音及極其細小的謝字,就昏死過去了。
巨虺解開防護罩,所有人都朝著他們奔來......
玉翎兒雙手一松,大白兔從她懷中滑落在地,大白兔隨即跑開了。
她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撫向石峰的臉龐,她那白皙美麗的臉上,兩行淚珠奪眶而出,她的表情極為悲傷。
她抱著他一刻都不肯松手,看到石峰狀況,所有人都很難過,很自責。
葉忘塵要比其他人更為冷靜,他強忍著悲傷向巨虺詢問道:
“前輩,他怎么樣?”
巨虺嘆了口氣答道:
“唉!他體內大部分經脈盡斷,五臟六腑損傷極為嚴重,不過還有一息尚存。”
“哈,對,療傷,妾身可為君上療傷......”
玉翎兒以幾乎快要癲狂的狀態,自言自語,喃喃說道。
“圣女不可!”
巨虺立馬阻止了玉翎兒動作說道。
玉翎兒雙眼無神,淚水直流的看著它,一副呆滯的模樣,很讓人心疼。
巨虺趕緊解釋道:
“他體內尚有天雷之力殘留,若此時強行為他療傷,必然會遭到他體內天雷之力的反抗,使他傷上加傷,危及其身,為今之計只能另尋他法。”
玉翎兒呆滯無神的雙眼亮起一絲神采,眼巴巴的看著巨虺追問道:
“還有何法?”
“額......”
還沒等巨虺開口,大白兔就蹦蹦跳跳的從營地的方向跑來,穿過幾人,一躍而起,跳到石峰身上,將嘴里叼著的東西放到他的胸膛上。
大白兔蹭了蹭玉翎兒的手似乎在暗示什么。
玉翎兒的眼神恢復了神采對著大白兔說道:
“此物可解君上之傷?”
大白兔又蹭了蹭她的手臂以示回答。
玉翎兒有能與動物通靈的本事,能聽懂動物們的表達,她這次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將目光再次投向巨虺。
巨虺正看著大白兔叼回來的東西,在思索......
只見那是一顆赤紅色果子,大小如草莓,形狀如圓珠,外觀有一道道不規則的火焰紋。
事關石峰的安危,葉忘塵幾人也眼巴巴的盯著巨虺與那果子看,聽到玉翎兒的問話,巨虺肯定的回答道:
“稟圣女,沒錯,此物名為赤朱果,乃是生在森林深處,一座地處極陽之地的高山上,服之可活死人肉白骨,百年方可成熟一顆,極為罕有。”
聽到巨虺肯定的回答,玉翎兒趕緊將赤朱果給石峰服下,然后引動自己的一絲先天真炁將赤朱果在他口中煉化為汁液,被石峰吞下。
在眾人的期待下,石峰的面色由白到紅逐漸恢復了血色,所有人懸著的心才開始慢慢放下。
葉忘塵將石峰抱回木屋里休息,畢竟他傷得太重,恐怕沒有幾日的時間,他是好不了的。
所有人又回到了等待石峰歸來,閑云野鶴的日子。
在石峰昏迷不醒的時間里,巨虺每天早出晚歸,都從森林里帶著山珍回來,它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玉翎兒則片刻不離的陪伴著他,諸葛玥會時不時地來陪她一起并安慰她的情緒。
葉忘塵也沒閑著會時不時地觀察那束白色彼岸花的變化,他們觀察了好幾天,發現,無論是清爽的早晨還是更深露珠的深夜,這束白色彼岸花都沒有凝出露珠的跡象。
為了不枉費石峰這以命相搏的得來的機會,他們幾人輪流時不時地盯著彼岸花看......
七日后......
還是那個熟悉的場景,還是那個熟悉的人,不過這次多了諸葛玥一起。
石峰疼的齜牙咧嘴的從床上醒來,兩人見狀,喜出望外,諸葛玥快速跑出屋外喊人。
“君上......”
“無礙!”
石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強忍著自身的疼痛,安撫她道。
他為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用自己的鼻頭蹭了蹭她的鼻子,寵溺的低頭笑,安撫著她的情緒。
只要石峰在,玉翎兒的笑容就回歸到她的臉上,這讓一起闖進來的一群人,被極度不適的畫面,強制硬塞了一把狗糧。
湖岸邊、篝火旁。
一群人湊在一起,圍著篝火吃東西,有說有笑的,石峰能醒來大家都很開心,屬陳青翯這家伙最為活躍。
他靜靜地聽著陳青翯講述著,他們這些天所發生的事,石峰一邊吃東西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順了順大白兔的毛發并點頭附議,努力不讓其他人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雖然他的狀態瞞不過葉忘塵的眼睛,但是他既然不愿意主動提起,葉忘塵也尊重他的意愿,不問。
“你說巨虺前輩每天都早出晚歸,算算時間前輩應該差不多快回來了吧?”
石峰啃著大雞腿對所有人說道。
他說完還沒等其他人開口呢,巨虺爽朗的笑聲就身后的樹林里傳來......
“哈哈哈,算你小子有良心,尚且記掛著老夫。”
在落日的余暉下,巨虺那巨大的身軀,肩上扛著野豬,朝著一群人大搖大擺走來,心情視乎很不錯。
巨虺走到近前將野豬往旁邊一扔,地面都震了一下,然后它很開心的笑道:
“哈哈哈,今日果真是良辰吉日啊,你小子醒了,看老夫為你尋來何物?”
在巨虺右爪,兩指之間夾著一株翡翠色晶瑩剔透的草藥,它與草藥六月春很像,只不過是顏色不同而已。
“前輩,此物這可是...碧泉草?”
“哈哈不錯,此物正是碧泉草,如何,身體可還扛得住?”
巨虺爽快的將碧泉草遞給他,順便問一下他的感受。
石峰雙手接過,然后對著巨虺就是一拜說道:
“前輩果真料事如神,多謝前輩。”
“哎,無需多禮,舉手之勞罷了。”
巨虺像人一樣擺了擺爪子,在旁邊坐下,說完順爪一抓,一只已經烤好的山雞,就送入它的口中。
在兩人的對話中,其他幾人都聽出了貓膩。
他們都對石峰投來了關切的目光,尤其是身旁的玉翎兒,沒等他們任何一人開口問,石峰就立即伸手安撫她的情緒,接著他說道:
“我體內還有天雷之力殘留,傷勢雖然大好,但經脈尚被天雷之力所壓制,無法使用道炁罷了,并無大礙。”
“峰哥,那這碧泉草的作用是什么,它能幫助到你嗎?”
陳青翯心直口快,脫口而出的問道。
石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小陳同學問得好,都是拖了前輩的福,這碧泉草又名靈泉草,是生長在地靈泉旁的靈草,碧泉草富含精純濃厚的水靈之力。”
“道德經有言:上善如水水利萬物而不爭,水靈之力能融合吸收體內天雷之力與其他有害物質,從而使身體得到凈化,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