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弦匆匆的過了一遍里面的視頻和資料,確認都是有效的證據后就把U盤拔了下來,他沒敢再細看,因為謝子軒這傻狗要起床了,這些東西終究也不適合讓無關的人知道,只會徒增麻煩。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調出了任務進度,ESP的熟練度經過早上的練習已經達到20%了,這是好事,畢竟相當于找到了正確提升第六感的方式。
王小弦望著桌子上的包裹發呆,他暫時想不到比較適合制裁鼎瑞制藥的辦法,而且直接拿著這些東西去檢舉肯定是行不通的,對方家大業大,難保不會有屬于鼎瑞制藥的暗勢力跟關系在體制內,這種做法形似飛蛾撲火。
“只能從長計議了。”
他嘆了一口氣,這種被捅刀子又不能還手的感覺讓他內心憋屈極了,一度懷疑自己真是個弟弟,如果不是突然有了系統這個強大的砝碼跟倚仗,可能在收到唐福林醫生臨終遺囑的時候就膽怯了。
說到底還是個大四的學生,與那些在社會上摸爬打滾了多年的社畜相比,還遠不具備那般手段和心態。
“嘟……”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王小弦拿起手機走到外面,按下接聽鍵前特意看了一眼,這是一個鄲川本省的陌生號碼,不過并沒有被標記過“惡意騷擾”和“推銷”的標簽,所以他打算接聽看看。
“喂……”他直接表明了態度,“如果是推銷保險和彩票的我就掛了,身體很好,彩票沒錢。”
對方似乎也被王小弦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會才響起聲音,還是個女聲。
“是王小弦先生嗎?很抱歉這么久才聯系您,我是省人民醫院的實習醫生,不是推銷保險跟彩票的……您現在方便講話嗎?”她的聲音悅耳清脆。
“省醫院的啊,怎么樣了?你們查出來了還是他承認了?”王小弦知道省人民醫院找他除了HIV感染事件外不會是別的事情。
“醫院這邊已經確診了,穆宏光先生也承認了,您這邊有時間過來一趟嗎?他本人不希望被起訴,所以委托院方這邊做公正,想和您談談解決方案。”
“你們連這個也管嗎?畢竟不是你們醫院的責任。”王小弦詫異,按理說這種事屬于民事糾紛的范疇了,醫院完全可以撒手不管的。
“雖然這是在醫院外面發生的感染事件,可是鑒于車禍的傷員救治是屬于醫生的本職工作,您因為好心幫助分擔我們的工作而受到感染,院方還是有一定責任的。”她的語氣充滿了惋惜和同情。
聽到這里王小弦不自覺的舒了一口氣,剛剛知道穆宏光讓醫院做公正后還以為要幫他開脫罪行。
“沒問題,我現在過去。”他回答。
“好的。穆宏光先生會在休息室等您,過來后直接跟門診前臺打聲招呼工作人員就會帶您過去的。”她的聲音沉寂了下去。
隨著手機里“嘟嘟嘟”的聲音傳出,王小弦也掛斷了電話,轉身回宿舍。
半個小時后,一身短袖加牛仔褲的王小弦出現在學校門口,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省人民醫院趕去。
因為現在馬上就要到中午12點了,又碰上午高峰和用餐時間,車多導致足足花了20多分鐘才到達省醫院。
醫院診樓門口只有稀稀疏疏的人進出,畢竟快到下班時間,醫生也需要休息和補充能量。
大廳排隊交費和拿藥的患者很多,里面人聲鼎沸,吵吵嚷嚷。有人拿著電話大聲說話,有人木然坐在冰涼的不銹鋼椅子上,有人來來回回在樓梯上跑著。
醫院,真是個希望與失望同時并存的地方。
王小弦走到門診前臺,這里沒有多少人圍著,所以坐陣的女護士有些閑,正在看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入迷,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到來。
“你好。”王小弦叫了一聲。
女護士也不是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抬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把手機收起來,開口詢問。
“您好,有什么是需要我幫忙的嗎?”
“哦,我是王小弦,是你們醫院打電話叫我過來的,休息室怎么走?”他看了眼擺放在柜臺上的醫院手冊,里面的地圖確實不好弄懂,不熟悉人的可能要找半天。
“請跟我來。”
女護士的眼睛一亮,聲音不免有些雀躍,心想自己終于可以去吃午餐了。
“好。”
王小弦跟在女護士的身后,看到她走上樓也跟著走上去。
醫院的門診樓一共有3層,王小弦一直跟著女護士走到最頂層才開始往右拐,直至來到一間會議室才停下腳步。
“不是說休息室嗎?怎么是會議室?”王小弦不解的問。
“這個會議室不怎么用,醫院領導才需要開會,這個太小了,人多坐不下,我們一直把它當做臨時休息室。”女護士解釋,“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找您的人在里面等你。”
“好,謝謝。”
目送護士離去,王小弦推開玻璃門走進去,會議室的燈很亮,空間確實不大,也就相當于企業公司的茶水間,不過這不關他的事,他的事是坐在會議桌對面局促不安的穆宏光。
穆宏光穿著一件磚色的圓領薄外套,頭發很長,眼鏡下的眼神從剛才王小弦進門的那一瞬間出現過波動后,就一直是陰郁的聳拉,胸腔還綁著白色醫用繃帶,臉色紅潤,看樣子是被醫院給救回來了。
看到正主來了,坐在會議室主位的女醫生站了起來,大概23到24歲,比王小弦大不了多少,一身白大褂,神色有些疲憊的望向王小弦。
“王先生您好,我是代表醫院這邊做公正的楊菁,除了我之外,我身邊的這位是醫院的法律顧問,魏大嵩律師。”楊箐向王小弦介紹坐在她旁邊那個西裝革履的干練男人。
“你好。”魏大嵩向王小弦微微點頭示意,強調自己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王小弦其實根本就沒有在聽楊箐在旁邊嘮嘮叨叨,他的目光直視對面的穆宏光,看著那張面無表情沒有半點愧疚和悔過的爛臉,他手心的割痕仿佛又裂開了,內心悲憤到無以復加,更想拳拳往那張爛臉上招呼。
可是他明白現在不能動手,一但動手就成了理虧的那一方了。
“關于你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穆宏光礙于王小弦那雙無法直視和憎惡的眼神,終于開始表露悔意,只是語氣卻聽不出來有多少愧疚之心,盡是敷衍的逢場作戲。
“如果說對不起有用那還需要警察干嘛。”王小弦冷眼旁觀,打算看看這家伙到底想怎樣了結此事。
“王先生需要什么條件才能放棄對穆先生的起訴呢?”楊箐看出來王小弦的眼神有點不對,趕忙出來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