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凡浩已經不想繼續待在此地,但他仍裝模作樣像往常一樣,讓手下教訓唬喝黝黑少年一番。
黝黑少年也不反抗,腦袋低垂默默忍受。
原本是非常正常的一幕,落在疑心漸起的凡浩眼中,反而更加覺得這黝黑少年絕對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接下來的分贓就乏善可陳,銘師兄沒有點名必須要某樣物品,則表示這次收獲全由他自己做主。
因為凡浩拿了那些瓶罐和書籍的緣故,其余的收獲他只拿兩成,韓文和劉白蝶各拿一成,還有那位幫凡浩開瓶子的弟子也拿了一成。
剩下的則是其他弟子均攤。
原本劉白蝶是堅決不要的,但哪能禁得住凡浩的勸說,加上其他弟子也不敢拿那一成。
只能無奈收下。
……
凡浩回到洞府,并沒有著急修煉,在會客廳中默默沉思,臉色陰晴不定。
這次的事情看起來非常順利,但不知為何,每想起那個低眉順眼、唯唯諾諾的黝黑少年,他就隱隱感到不安。
黝黑少年看似聽話,但細細想來,整個局面仿佛都在少年意料之中,如何不讓凡浩感到驚恐!
最重要的還是他實力太低,必須夾在中間給人當刀子使,若是他有足夠的力量,哪會如此窩囊!
凡浩臉色陰晴不定的默默思量。
……
不多時!
劉白蝶竟然翩翩而來,凡浩并沒有意外,神色恢復正常,將其迎了進來。
才剛分開不久的功夫,沒想到劉白蝶就又換了一套珍珠白色的裙子,其上繡著幾枚淡粉色的梅花圖案,手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猶如瀑布般。
秀發之上還插著一只寶石材質的簪子,其形作鳳鳴之樣,活靈活現。
蓮步輕移間猶如真正的女仙子一樣,就連凡浩看了也是一怔,暗嘆禍國殃民。
“我弄到了一些新的茶葉,你試一下怎么樣。”好在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泡了一壺茶,給兩者各倒一杯,緩緩說道。
劉白蝶看了一眼茶杯,無動于衷,一雙燦然仿佛會說話的亮麗明眸直勾勾的盯著凡浩。
她輕笑一聲,精致的頰間升起一對梨渦,露出古靈精怪之色:“剛剛分別時凡師兄特意暗示我來你洞府,怕不僅僅是為了喝茶吧。”
她現在的俏皮樣子要是被其他師兄弟看到,估計會驚的瞠目結舌。
要知道劉白蝶平日在外表露的都是,一幅清冷生人勿近的樣子,哪有這般小女孩姿態。
“師妹說笑了。”被劉白蝶拿話語一激,凡浩面露訕訕之色,他還真是有求于此女。
“師兄有話不妨直說。”劉白蝶露出一絲狡黠之色,發出清脆甜美的聲音:“如此拐彎抹角可不是師兄的風格。”
在凡浩眼里,她們第一次相識是在丹寶宗內,卻不知其實她們早就見過面。
那是半年前凡浩還未入宗時,劉白蝶在一次外出時遇上仇家,雖然一番拼斗后滅殺了其中一人。
但對方人多勢眾,她自己也身負重傷,無奈之下只得想辦法隱匿氣息藏在一座小城之中,以求蒙混過去。
雖然她帶著面紗,但如此傾城傾國的國色天姿哪是一塊面紗可以擋得住,還是有五六個不長眼的混混見其身形窈窕,口吐污言穢語想要輕薄。
劉白蝶羞怒交加,要是平時這等膽大妄為之輩早就被她猶如螻蟻一般碾死。
但偏偏現在她若動用法力,引起的靈氣波動極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導致仇家發現。
隨著混混越發步步緊逼,口無遮攔,她終于忍不住準備拼著哪怕被發現,也要將這幾個狗膽包天的東西滅殺時。
這時一個白衫小公子竟從天而降。
“爾等是何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調戲良家婦女。”
哪怕已經過去很久,想到那日仿佛戲文中的詞,劉白蝶還是忍不住莞爾而笑。
雖然當日她趁著雙方不注意,馬上就借機遁走,但當日那位白衫公子還是在她心里留下不淺的印象。
「那時候白衫公子還是一個行俠仗義的好人呢。」看著如今已經變得滿腹心機的眼前人,她不禁和當日之人作對比。
“實不相瞞,在下的確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師妹。”眼前女子的心思凡浩自然猜不透,他斟酌著話語緩緩說道:“師妹入宗比我早,不知可有辦法調查一下今日那黝黑少年的來歷背景?”
那位白衫公子自然就是凡浩,但那日劉白蝶帶著面紗,他也只是匆匆一眼掃過,確實沒將她和當日帶面紗之女聯系在一起。
話說回來,凡浩那次也是郁悶之極。他當時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沒多久,以為是一個普通江湖風的武俠世界。
又正巧碰到混混調戲一個身形窈窕女子,瞬間就想到了一百種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許的故事。
他可也是有后臺之人,當即就當仁不讓的跳了出來。
卻沒想到,當他將混混教訓一番,準備迎接美人崇拜的目光時,卻發現被救之女早就溜了。
當即讓他大嘆人心不古,故事都是騙人的,說好的大恩大德、無以回報、以身相許呢?
這大概是他做的第一件好事,也是唯一的一件。
后來他看到修仙者爭斗后,就被畫風突變的世界觀嚇到了,變得謹小慎微起來。
更是歷盡千辛萬苦,找到了丹寶宗這個葷素不忌的仙門,成為了一名雜役弟子。
“黝黑少年?”劉白蝶腦袋輕輕一歪,露出思索之色,她也沒多問什么:“師妹十日后給師兄答復,不過師兄也別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時候怪罪師妹辦事不利。”她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會不會。”凡浩連連擺手,今日劉白蝶刁轉古怪的模樣,他竟然有些難以招架:“師妹肯幫在下,師兄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怪罪呢!”
凡浩知道自己這師妹神秘異常,遠不止表面如此簡單,既然她應承下來,這事情十之八九就成了。
此事暫且不提,在好不容易將古靈精怪的師妹送走之后。
凡浩緊閉洞府大門,掛上閉關的牌子。
他神色間的輕松之色一掃而空,又變得陰沉起來,他自踏入修仙界以來,就步步為營,謀而后定。
可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希望這次只是自己虛驚一場。
否則被卷入了什么麻煩之中,以他現在的小身板可沒有絲毫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