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張媽媽,我自己來就好。”
她伸手接過枕頭。
張媽顯得很高興,“姑娘可早些沐浴安睡,我就不打擾你了。”
何元君笑著連連點頭,直到聽見門合上的聲音,就一下子撲倒在床上,喃喃自語:“眼看著項目就要完成了,終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個大覺嘍!”
她撐著眼皮子,來到浴室,擰開熱水,褪去衣服,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暖風透過窗紗,吹進忽明忽暗的屋子。
何元君躺在床上,帶著綿軟的被子,回想近一個月為了回歸項目,到處奔波,費盡了心血,知道這一刻定稿,心才算踏實下來。
沉重的眼皮再也睜不開,嘴里掛著笑容進入夢鄉(xiāng)。
陽光明媚的下午,一輛銀白色小轎車駕駛在江邊,一個小女孩兒突然跑到路中,蹲下/身撿起路上的氣球,燦爛的笑著。
車主一個急剎車,似乎未起到作用,他扭轉方向盤,再一踩剎車,竟然直沖護欄,掉入江中。
江水一點點淹沒車子,侵入車內。
他使勁的推著車門,使勁使勁的推。
他憑著僅剩的力氣攥緊拳頭砸向車窗玻璃,鮮紅的血混入江水,都感覺不到疼痛。
他雙手掰開玻璃,身體使勁往出竄,一點一點,等他鉆出車窗,整個身體都空虛了。
他的眼皮再也睜不開了,僅留的一點力氣都被江水拍擊著一點一點的向下沉。
“君兒,君兒。”
一個遙遠而深沉的呼喚聲,似乎在召喚著何元君的意識,她想撥開那渾濁的江水,她想救他。
可下一秒鐘,她的眼前就被烏云籠罩,任她再怎么伸手撥打,就是不肯散去。
“君兒,君兒……”
那個聲音還在不停的喊著,喊著,她全身的毛孔都豎立起來,一下子跪下,雙手抱住耳朵,使勁的搖頭,驚恐的喊。
“哥哥,哥哥,是你嗎?是你嗎?”
咕嚕,咕嚕。
嘴里怎么在不停的進水,緩緩睜開眼一看,模糊的視線還是能辨別出她被江水拍擊的一點點向下沉。
她怎么水里,這個問題已經顧不上思索。
她張開雙臂,一下一下的向上游。
奈何,水速太大,她的力氣像羽毛般輕,只能被涌動的江水層層卷進。
她潛意識在想,她真的快要死了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在她合上眼的一瞬間,一束白光照射眼球,映出一張白皙無暇的臉,看不見眼睛,唯有粉色的唇角含著笑。
齊澤笙將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拍打著她的手背,聲音輕輕柔柔的說:“醒醒,醒醒,你快醒醒。”
何元君聽見有人在叫她,使勁的掙扎,猛地翻身坐起,一下子伸手環(huán)抱住身前的人,驚恐的叫著:“救我,救我!”
見她如此驚恐害怕,齊澤笙伸開手在她的后背上慢慢的啪著。
“只是一個夢而已,別再去想,只是一個夢而已。”
她急促的呼吸著,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人是齊澤笙,滿臉擔心地看著她。
齊澤笙將兩個枕頭疊在一起,雙手握著她的肩膀扶她靠好,才緩慢地問:“好些了嗎?”
何元君雙手攥勁,不停地挫著,若有若無的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