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這才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買了一個,坐在窗邊吃著,只是一口下去就搖了搖頭,一口氣嘆的那是又長又哀怨。
光是看那背影,似乎看到……看到一個垂危的病人在等著他兒女回來見最后一面,但沒見到;又似乎像身處沙漠看到一處綠洲,可那是海市蜃樓;更像是涸澤之魚祈求著雨水,誰知掉在頭上的是冰粒。
那一刻,錦一弦心里一種莫名的情感快要噴涌而出,眼看就要抓住。
第二位客人溫柔的要了一個蛋糕,并甜甜的一笑,對她說真好吃。
那感情就這樣消失在記憶里。
“感謝您的認可,歡迎下次光臨。”
開業第一天,蛋糕也賣的差不多,說喜歡包裝喜歡味道的不少,說貴的也有,但始終沒有說“還是這個味道”的顧客。
十年了,沒有人會記得的吧。
“錦小姐,請繼續加油。”
管理處的人離開之后,錦一弦眼睛放光,掏出柜子里的錢。
終于不用吃白菜冬瓜,今兒能買點肉。
這是錦一弦掏心窩子想的唯一想法,只是她完成工作時肉販子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欲求不滿的后果就是工作時見誰都想咬上一口。
“請,請給我來一盒蛋撻。”
“好的,請拿好哦,剛做好,小心燙嘴。”
妹子拿了蛋撻溜的比兔子還快,縮到離柜臺最遠的地方。
傍晚,人才少了一些,錦一弦揉揉自己僵硬的笑肌。
門口,一人的出現讓她忘了動作。
風度翩翩?
男人穿了一身民國時期的素青色長袍,梳著復古的三七分發型,臉上的表情冷冷寞寞,仿佛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
他一手負于背后,一手推門,背挺的筆直。
緩緩踱步,而來。
“我需要一杯普洱,一份甜點。”
聲音也好聽。
錦一弦無意識的接過毛爺爺,還在回味著剛才的美夢。
管理處的人員兩聲咳嗽,這才令她回神,匆匆備上,送至男人面前。
在對上男人的目光時,錦一弦沒底氣的臉紅了,“不好意思,沒有普洱只有菊花茶,甜點只有蛋撻跟紙杯蛋糕。”
茶那么貴重的東西她也買不起,幸好花壇里有野生菊,清肝明目。
男人看了看這普通的食物,又看看那高檔的銀飾器具,眉毛一揚,“你活著果然是個奇跡。”
錦一弦眼睛瞪的滾圓,她總算想起這個聲音,心虛的問道,“你?神經病!”
話一出口,加大的音量惹來其他視線,她果斷遮住臉,重新揚起職業笑容,“先生請慢用,我一直在這工作從沒離開過,活著并不是奇跡是我努力的成果。”
回到廚房時,她就為自己大大點個贊,幸好沒承認。
那時自己打了他不說,還拿了他的錢,時刻都在害怕,只是今天他換了身衣服才沒有及時認出來。
她出來時,沈華年已經不在店內。
今天,又是失敗的一天。
“這件事還有轉圜的余地嗎?”
錦一弦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臉貼著桌子。
按照這樣的進度她根本沒辦法完成任務,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