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簫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到兇殘狠戾的黑霧龍發出一聲就像喪家犬一樣的嗷嗚聲，轉而化作黑符重新回到他手中……

與音簫同樣震驚的還有顧亦。

這……

黑符竟然失效了！

寂靜的牛背山上響起顧亦邪氣的笑聲。

顧亦微瞇著眼，鄙夷道：“你們二人還有什么招數，使出來！”

此刻音簫的臉色說不出地難看。

人魚害怕童子血。

即便是人魚皇也不例外。

更何況是師尊以符咒加持過的童子血。

黑符一定對人魚皇有效。

音簫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錯，導致黑符失效了。

音笙湊到音簫跟前，皺眉低聲道：“師兄，現在如何是好？”

他們奉師尊之命，好不容易通過混元道，來到女兒國。唯有拿到人魚皇的護神鱗才能夠救師姐的命。現在放棄的話，也就是放棄師姐的命。

他們不能就此放過人魚皇。

音簫默了默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一臉邪氣的顧亦。

音簫沉聲道：“人魚皇，今日我們可饒你一命，只要你交出護神鱗即可。”

顧亦：“？”

渾身散發著暗紅色光芒，顧亦邪氣挑了挑眉。

此二人還真是大言不慚，先前的劍雨，現在的黑霧龍，皆奈何不了他，竟然還想他乖乖交出護神鱗。

顧亦一聲冷哼，悠悠道：“妄想。”

比起音簫的沉穩，音笙有些急。

音笙拿著劍，指著顧亦。

音笙：“人魚皇，你莫要不知好歹。”

顧亦冷笑：“我不知好歹。莫不是你們不自量力？還不快滾！”

顧亦目光冷森，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氣。

音簫長眉緊皺。

人魚皇現在尚未出手，她到底有怎樣的實力，他們尚且不知。

黑符已經失效，如果現在不走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人魚皇所傷。

似乎看出音簫在想什么，自幼與音落形如親姐妹的音笙卻道：“師兄，好不容易在此處遇到落單的人魚皇，除非我死，否則今日我定要拿到護神鱗。”

音簫怒道：“胡鬧！”

音簫轉而想要去拽音笙的手，強行帶音笙離開。

誰知他的心思卻被音簫看穿。

他的動作快，音笙的動作更快。

音笙：“乾坤無量，鴉神入體！”

轟隆！

看到一道黑色閃電朝著音笙劈來，此刻音簫的臉色比起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蒼白。

音簫看著被黑色閃電劈中后，渾身長出黑色羽毛的音笙，雙唇顫抖。

音簫：“師妹，你莫要胡鬧！趁現在我們走！”

此時就在音笙渾身長出黑色羽毛的同時，黑色霧氣呈現出一個蛋狀，將音笙包裹在其中。

這是……

什么情況？

顧亦從未見過這樣景象。

好好的姑娘，竟然變成了一個鳥人……

顧亦抽了抽嘴角。

香雪兒將護神鱗給了他，現在他算是魚人。

鳥人，魚人。

到底哪個更丑？

顧亦忍不住糾結起來。

音笙召來鴉神，黑霧結界將音笙包裹，音簫根本無法觸及且阻止音笙。

漸漸生出黑色羽翼，音笙姣好的面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黑羽鳥頭。

音簫見狀面露心痛之色。

音簫：“師妹，不要……”

雖說音笙是他的師妹，入無量門的時間比他短，但音笙的天賦卻遠遠高過他。修煉需五百年才能召來鴉神入體，然而音笙僅僅修煉了兩百年，便能召來鴉神。

音簫記得，音笙第一次召來鴉神之后，整整昏迷了半個月。

師尊告訴他，音笙雖然能夠召來鴉神，但她僅又兩百年靈力，根基未穩，若是再強行召來鴉神入體的話，便會五臟俱損，成為廢人。

但是現在……

為了拿到護神鱗，音笙打算廢了自己。

觸及到音簫眼中的痛色，音笙搖了搖已經變得長出黑羽的腦袋。

音笙：“師兄，想來黑符對人魚皇無用，乃是因為人魚皇乃是非男非女……”

音笙未說完的話，突然變成了一聲鳥鳴。

非男非女？

顧亦邪氣的眼底劃過一抹詫然。

在女兒國，眾人就只有一個性別，女。

男是什么？

非男非女又是什么？

顧亦對此沒有任何概念。

雖不知鴉神入體到底會對黃衣女子造成怎樣的傷害，但根據音簫的反應，顧亦覺得他們算是豁出去了。

顧亦忍不住嘆了聲氣。

顧亦：“這位姑娘，即便你變成鳥人，這護神鱗也拿不走。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

嘎！

鴉神入體的音笙朝著顧亦發出一聲鳥鳴聲。

這鳥鳴聲異常刺耳，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

顧亦下意識捂住雙耳。

然而卻是無濟于事。

音笙發出的鳥鳴聲，一聲比一聲尖銳，不僅令他耳膜發痛，甚至令他五臟六腑開始生痛。

不僅如此，顧亦發現周圍地上的青草竟然在音笙的鳥鳴聲中化作齏粉。

鴉神之鳴，能毀欲毀之物。

又何況是區區人魚皇！

她要殺了人魚皇，用護神鱗救師姐性命！

尖銳刺耳的鳥鳴聲，就像是有無數鐵錘鑿入他的腦袋，鑿入他的五臟六腑。

怎么會這樣……

護神鱗難道保護不了他了嗎？

噗！

忍受不了渾身襲來的劇痛，顧亦徑直吐出一口鮮血。

嘎嘎！

鴉神入體，音笙發出更加刺耳的鳥鳴聲。

逼她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她不僅要人魚皇死，還要將人魚皇戳骨揚灰！

原本在吸收音簫破陣之雨后暗紅色光芒稍微變亮的鱗片，伴著音笙一聲聲鳥鳴，鱗片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下去。

頃刻間，竟變成了石灰色。

顧亦只覺他的身體，他的五臟六腑痛得快要被撕碎。

不……不帶這樣玩的。

護神鱗干不過鳥人……

劇痛之下，顧亦已經支撐不住站立的狀態，砰地一聲倒在地上，就連氣息都變得微弱，不斷有鮮血自他口中溢出。

就……算打不過鳥人，他也想要體面的死，留全尸。

顧亦掙扎地抬起頭來看向音笙，艱難地發出聲音。

顧亦：“別、別再叫了。我將護神鱗給你們便是。”

音簫目光冷森看著他，那目光恨不得變成刀直接割下他的腦袋。

音簫沉聲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