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寨的那個夜晚歐陽白不愿提起，當時他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控制，生不由己，在一瞬間擁有了共鳴的能力，那是他渴望了很久，都只能在門口徘徊不得的能力，身體各方面強度更是不科學地提升，控制力和感應范圍起碼提升了一倍不止，對付黑甲蟲的時候，更是使出了從來沒有過的新招式，虛空之握！

歐陽白事后對這種技能的定義是遠距離離體召喚琉璃，還要隨心控制，中間不僅表現出了極其霸道的力量，還需要不斷變化琉璃體的形狀，那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招式，因為當時的他完全做不到嘛……

隨著他拒絕了惡魔的誘惑，體內的力量散溢殆盡，虛空之握已經使不出來，不過身體力量和控制力方面是實打實地提升了，巨化手臂不是什么難事，控制方面的問題也在那一晚之后，迎刃而解，許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歐陽白卻對此憂心忡忡。

因為他知道，巨大黑手看起來狂拽酷炫，可那一股力量并不屬于他自身。

而且那個誘人犯罪的聲音沒有那么簡單，雖然不再響起，但歐陽白有感覺，對方遲早會卷土重來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出現，但對方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搖了搖頭，思緒再次回歸自己的身體，高高抬起三米長的巨臂，一掌將面前的厚甲熊拍的稀巴爛。

……

厚甲熊智商不高，在南門郊外幾乎處處可以看見，許多面具人在這邊狩獵，數量遠超西門。

歐陽白殺怪半天沒有遇到搶怪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異族人沒有這個習俗還是不屑于搶，畢竟他和紅鬼都是團隊出身，戰斗力又擺在那里，誰要想搶他們的精魄和寶石，估計身后站著的一隊老板都不會同意……

習慣了自己面具人的身份之后，殺怪變的越來越順手，而且厚甲熊死亡之后的9塊精魄也蠻讓他意外的，這個量已經比普通異界獸的精魄數量多了一倍，快速升級，就是需要這種“高經驗”的怪物才最為合適。

接連輕松地解決了四只厚甲熊，隊伍里的老板喜笑顏開，紅鬼不干了……

“你這樣不行，尸體搞得太爛，太血腥，交任務的時候人類那邊會有意見的！”

歐陽白不信，對方明顯是吃不到葡萄，故意說葡萄是酸的……

“人類用這些尸體能干什么，不就是解剖嘛，像我這樣，還能給他們省幾道工序”

歐陽白自然是滿口胡謅，紅鬼搖頭，還是不同意。

“你這樣的尸體傳送到別墅，不出一天，我估計我們下午回去的時候別墅那邊都可以血流成河了”

這一點倒是提醒了歐陽白，想想也是，樹懶不一定會說什么，但最后拖地板的事肯定是他沒跑了……所以接下來攻擊方式直接改了，改拍為戳，并指如刀借鑒紅鬼的攻擊方式，招式一使出來，可以說是無往不利，殺怪的速度更快了……

而且這種拉開距離的戰斗歐陽白也很喜歡，他的身體不能復活的，已經嘗過一次斷臂的滋味，他不想再來第二次。

程序化的工作總是讓人覺得無聊，尤其現在殺怪只是為了錢，好不容易將這一批老板送走，乘著休息的空檔，兩人開始朝南門的方向走。

“這椅子你準備的？可真會享受，居然還有飲料？你們不是不用吃東西的嗎？”

歐陽白跟著紅鬼來到休息的地方，居然還有人在怪物肆虐的南門外，擺著兩把藍色的塑料椅，旁邊還有一個紙箱，里面歪七倒八地放著幾瓶飲料……

紅鬼有些自得地示意他坐下，將手伸進紙箱拿出一瓶飲料看了一眼，嗯，日期還沒過……

歐陽白坐到椅子上，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抬頭望著眼前的狼藉尸山，回味著嘴里的果味汽水，莫名地覺得奢侈。

“就在南門附近找的，你是不知道殺怪有多累，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這種高強度的獵殺最后能把我逼瘋”

紅鬼干脆一個轉身，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椅子上，完全不顧及形象，想了想，又坐了起來，回頭朝四周看看，發現沒人注意他們，才稍微將身子湊近身旁的人，低著聲音問歐陽白。

“你真的，是人類？”

歐陽白回過頭來看著紅鬼那副十分疑惑的模樣足足有數秒鐘，反而是笑出了聲。

“笑什么笑，我認真的，雖然一些人類也會使用特殊能力，但強度遠遠無法和你相比，而且你，根本看起來就和我們是同類嘛”

紅鬼喋喋不休，似乎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逮住了機會就開始訴說自己的不解，歐陽白在旁聽著，靜靜地坐在那里沒有什么動作，心中則是冒出些許悵然。

“是不是自己越像面具人，就會離人類，更遠一些”，這么一個念頭從心底生出，搖了搖頭，選了個沒人能看到的角度，直接將臉上的面具緩緩退去。

“不知你們到底如何區別同類，異類，不過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再好好看看，我，到底是同類，還是異類？”

臉上的白色面具如流水退去，顯出一張更加慘白的臉，沒想到只是戴了幾天的面具，就有了如此明顯的遮陽效果……

紅鬼望著他的臉有短暫的失神，只是歐陽白再次將慘白覆回臉上的時候，對方忽地笑了一聲，抬起手掌，沒有猶豫一記手刀直接朝著他的心臟部位就刺了過來。

對方的攻擊來的太快，歐陽白完全沒有料到，不過左手的琉璃手臂不是吃素的，只是一個慣性地側身，直接橫陳擋在面前，對方的攻擊沒有停頓結結實實地打在了石頭手臂上，只是一瞬間，刺穿進將近一半的深度，石頭渣子飛濺于眼前，琉璃閃爍。

可歐陽白，絲毫無傷！

瞇著眼睛和對方對了一眼，甚至能感受到紅鬼身上張狂的氣息。

一擊無效，沒有再進攻，起身向外走了幾步，仰天大笑。

歐陽白之所以行事這么大膽，其實是基于對樹懶小隊的信任，起碼在石沖縣樹懶沒有對自己下手，在白家寨，紅鬼也沒有對自己下手，防人太累，他不可能一直防范所有人，索性培養一些可信任的異族人，如果對方對自己有歹心，早些暴露也比遲暴露來的好。

“你很不錯，不過我會在你快死的時候殺死你”

紅鬼笑完，回頭說了這么一句，透著自信，歐陽白不解，不過“快死的時候”這幾個字很扎眼，知道對方目前對自己沒有敵意，已經算是好的答案了，回了一句。

“不會有那個時候的”

紅鬼又笑了起來。

之后兩人又像沒事人一樣坐下來聊天……說起聚集地外出水利維修隊的事。

“蘇薇？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不過要說外出負責城里用水維修的，那的確就是出的這個門，我在這里帶人帶了三天，許多時候還是沒日沒夜的干，人類小隊，天天都能看到，早上天不亮就出去，每次都是過了中午才會回來，時間不固定，有的時候還會更晚，出城的時候干干凈凈，整裝待發，回來時總要折一兩個人，就這種效率和折損度，也不知道這些人類怎么想的”

歐陽白點頭，聚集地周圍因為人類聚集的關系聚集了許多異界獸，外出隊伍十幾個人，目標太大，很容易就會受到怪物攻擊，這就好比面對荊棘叢生的森林，你不將這些荊棘清理掉一些，再精明的獵人，路過都難免受傷。

時間已過正午，出去找人無異于大海撈針，還不如老實堵在南門口守株待兔，反正人遲早會回來。

歐陽白這么想著，很快，第二批的升級人員就再次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再次投身到代練的偉大事業里，兩人分了人，果斷分頭行事各忙各的，練級的時候無聊，老板們站在一旁聊天，歐陽白分神去聽，還是聽到了一些不錯的消息。

比如一級變異獸已經在城外現身，不止一只，大多屬于原零級變異獸的升級進化版，身體體征在原有基礎上發生變化，戰斗力比之前零級時候更是強大很多，已經有一級天賦者前往獵殺了，只不過單打獨斗討不到好處，陸陸續續傳來幾只一級怪物被殺死的消息，其背后都是集合了好幾個一級天賦者共同作戰的結果。

這些怪物難殺，相應的產出也很豐厚，必出寶石不說，而且出一級精魄，每只怪物的固定值是6點，對比網游里等級越高，升級需要的經驗就更多的道理，等級提升變的更難了，如果還需要組隊獵殺的話，二級天賦者出現的速度恐怕會被拉的很長。

歐陽白作為一個人類，還聽出了一些別的東西，零級異界獸已經如此棘手，一級就更不用說了，目前已經零星出現，隨著時間發展擁有了規模，人類方面戰斗力又得不到提升，活動的區域必定大范圍縮小，應對不當的話，眼前的聚集地可能都保不住。

老板們花錢雇代練的日子非常悠閑，一個個面具人的口中說著笑著，分享著從這里或者那里聽到的趣聞，只有現場唯一的人類心里哭唧唧……

本以為蘇薇一隊人可能要再過幾個小時才會回來，沒想到這邊打的正暢快，歐陽白站在一片血肉模糊里低頭從尸體頭部摸出一塊寶石，眼含笑意地輕輕在旁邊干凈的青草上擦拭干凈，剛想扔進自己的寶箱，身后傳來聲音。

“呦！這不是城里的外出隊嘛，早上出去十二人，現在回來十個，比昨天還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