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在床上痛苦的撕咬著手帕,她滿頭是汗。
“親愛的,你說你那么不小心,都什么時候了,連有小孩都不知道。”小晴在婉兒耳邊嘀咕,一邊拿毛巾擦著婉兒的臉。
“不是……不可能是龍滅空的……”婉兒痛苦的說話。
“得,親愛的,小三可不光彩。”
“我說……那個光柱!”
是的,這個時候在腹部鬧事,除了那根光柱還能是什么東西呢?只是婉兒沒有想到,它居然會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其實,要是說婉兒身上有什么最神秘的地方,就是這根光柱了,難不成,他就是救世主、滅世者?
只是,他還沒出生。
“如果救世主真的是他,那就完了。”婉兒心想。
救世主是嬰兒?救誰呢,連吃飯都不會。
“親愛的就先別亂想了,等龍蛋出來再說。”生龍蛋是她們龍類誕生下一代的方式。龍類即使在進步,也改不了卵生這一事實。只是他們掌握了讓嬰兒化為人形態方法。
“我家留有圣水,一會給你的蛋孵化。”小晴說到。
“你家……怎么會有圣水,留著等孕婦?”
“呵呵,就是留著等你的……別說話了。”小晴走到柜子旁,艱難的從內部拿出一瓶黃色的水。
這圣水,其實只是一些有機質含量極高的水,富有龍類成人形必要的元素,其中的元氣也相當旺盛。
“哼……啊啊啊……”婉兒把手帕撕爛了,肚子上金光越來越璀璨,就快要把屋子點亮了。
它蠕動著,在婉兒肚子內盤旋,尋找著出口。
突然,它興奮的跳動著,舞蹈著,看著前方洞口的光芒,全力竄擠著,猶如一只沒有見過光明的飛蛾,向著蠟燭狂奔。
隨著時間推移,婉兒由掙扎轉向蒼白的忍受。
“它出來了!”小晴大叫。
霎時間金光四射,宛如把太陽引進了家里。它——一顆長達半米的蛋,環繞著藍色波紋,出世后被快速轉移,躺在了小晴早就準備好的盆子內,安靜的吸收圣水的精華。
“親愛的,你這速度也忒快了……別的龍懷胎1年,你懷胎20分鐘啊。”小晴坐在婉兒身邊,托著下巴說到,她用手指撥動著龍蛋,讓它充分吸收圣水。
“讓我看看……”婉兒無精打采的對小晴說,翻了翻身。
“你看,藍色的波紋,肯定是天海龍族的人……親愛的你想不認都不行了。”
“怎么會……不可能啊……”婉兒用她虛脫的眼睛,賣力的打探著這個新生命。
婉兒最開始滿帶懷疑這生出來的到底是不是龍蛋,但是曾經做過孕婦的她很明白這種感覺,讓她徹底放棄了幻想。
這次風暴之旅,她無意間獲得了一名嬰兒,不是空手而歸。
救世主呢?真的是他嗎?
他就這模樣,能滅掉龍族?有實力救出老祖?
他到底是我的小孩?還是元氣光柱?
……
一堆問題擺在婉兒的腦殼里,讓這位理應坐月子的姑娘頭痛萬分,就像被人綻開了腦門,硬生生塞進去了諸多難以解決的哲學難題。
“我幫你出去找找什么補身子的藥,親愛的你別動哈。”小晴抓起錢包,就往外跑,急匆匆的樣子也沒有理會婉兒是否愿意。
“唉……她還是這性格,老娘我雖然橫,但是也沒她那么沖啊,”婉兒搖了搖頭,接著側著身子,凝視著這顆飽滿的龍蛋
……
靠近窗邊的簾子旁,擺著一株鮮紅色的植物。
它的花瓣向四周綻開,格外動人,宛如亭亭玉立的仙女,從二樓俯視著C6區的主街道。下面的氛圍格外熱烈,氣沃城的人們似乎并沒有受到昨晚風暴的威脅,都在全心投入的工作——這個C6區以小商品販賣為主,各種特價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這株花屬于石蒜科的植物,外圍為紅,內圍為白,學名叫做“朱頂紅”,小晴一直栽培著,等到秋天開花。
朱頂紅在人間有著不一樣的花語故事,相傳在古希臘時期,一位漂亮的牧羊女為了追求全村的最帥氣的偶像級牧羊人,在女祭司那里得到了一個方法——就是用黃金色的箭刺穿自己的心臟,然后每天前往牧羊人的家中的時候重復這個動作。不久后,牧羊人便見到牧羊女前往自己家中的路上開滿了紅色血液般的花朵,體味到了牧羊女真誠的愛意。
小晴把朱頂紅放在窗邊,讓過路人看到,他們知道的都認為這家姑娘想嫁人了。
可惜不知道的是,這朱頂紅還有另外一種花語,不只是愛情的熏陶,還表示自己的無助并且需要得到關心。
牧羊女為表達愛意,不也是建立在可憐自殘的基礎上嗎?
“咔咔”朱頂紅不遠處,躺著的姑娘和她身邊的蛋殼,看上去一派和諧,只是可惜這蛋已經布滿裂痕。
“咔!”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蛋殼破了。
“哇啊……”嬰兒第一聲呼喚傳向四方。
“這……也太快了吧?”這破殼時間也大大超出婉兒預料,她打算用幾天孵蛋,背著它逃跑,但是如今它卻已經完成孵化了。
婉兒痛苦的起身,散落的頭發看上去像極了剛從瘋人院出來的潑婦。
她輕輕剝開蛋殼,放嬰兒出來。
這嬰兒肌膚白里透紅,身上龍鱗閃爍。他除了留有尾巴,其余基本上都化為了人的樣子。張開的溫紅小口抽噎著,無處安放的小手擺動,白嫩嫩的小腳抓著母親的衣服;彈彈的肚皮,濕潤而靈動的眼睛——可愛極了。
婉兒把他抱在胸前,偉大的母愛瞬時發作,溫柔的對著嬰兒說:
“寶寶乖,不哭了。媽媽在……媽媽在”
嬰兒還是抽噎不停,突然又放聲大哭。
“哇啊……啊……呃嗚……”
“你怎么了,餓了嗎,想喝奶嗎?”
“哇啊……”
婉兒正準備抬起剛剛更換的衣物時,門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只見那人直接沖門而入,跑到婉兒面前,略顯尷尬的看著這一幕。
“親愛的你繼續,我不看……唉,不是,不是,”小晴轉身過去,又轉了回來。
“現在,馬上逃跑!回圣龍城!你是對的!”小晴著急的說。
“龍皇,龍皇他已經在氣沃城了,他去找柳先生去了。”
“什么?”婉兒吃了一驚。
“他們怎么會……知道我和柳先生的關系?現在關系網怎么好查的嗎……不對,是那個東西,是黑鱗片!”婉兒恍然大悟。
在風暴里,婉兒破碎的背囊中,就放著柳先生送她的黑鱗片!
這次她可把柳先生害慘了。
“親愛的你說,都在一座城,他們是不是很快就會找到我們?”小晴著急的翻著柜子,收拾衣物。
“我走就行,本來就沒打算連累你……”婉兒嘗試抱在嬰兒站起來,可惜失敗了。
“你瞧你,沒了我能去哪?這次一定要一起走。“小晴認真說道。
“你是怎么知道龍皇在城的?不是別的追兵?”婉兒看著走來走去的小晴,突然想到這個關鍵問題。
“我可是這里的地頭蛇,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我也知道……別問那么多,走吧。我連輪椅都買好了。”小晴從門口推進來一部輪椅放在婉兒面前,接著快速的跑到朱頂紅面前,摘下了幾朵花。
“上來,”小晴背起雙肩包,扶起了婉兒,“嬰兒你懷著,別被發現了。來,打個傘遮一下面部,我們很快就到列軌站臺。”
“原來著列軌站臺就在你家后面?不早說。”
“所以叫你別急啊,親愛的。”
“你說柳先生,他會怎么樣……”
“不知道,祈禱他平安吧,畢竟他曾經幫助過我們不少。“
……
過了十來分鐘,正如小晴所講,很快到了站臺。
婉兒坐在輪椅上行動不方便,買票什么的全由小晴包辦。
她也很樂意,馬不停蹄的跑著。
氣沃城的列軌車站大而空曠,加上今天是工作日,乘空中列軌的人更是稀少,顯得這車站就如荒涼之地一般。
婉兒仔細觀摩著她的第二個小孩。
“寶寶乖,不哭了哦。”嬰兒吃飽了奶,乖乖的躺著婉兒的胸前。婉兒咳嗽了兩聲,親昵的看著嬰兒,也順勢把他輕輕抓起,放在襁褓被子中。
“親愛的……我剛剛知道一些消息……”遠處小晴走了回來,面帶憔悴。
“柳先生一家已經沒了……”
“唉,知道了……”
“官方說是煤氣爆炸引發意外失火,誰信呢?”
婉兒和小晴看著車站外面的世界,正好有一個角度可以看到C8區,但是卻意外和諧安靜。
“龍皇……老娘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我告訴你,這筆帳老娘我記著了。”
……
王龍宮內。
龍皇坐在大殿中央,左手扶著頭靠著,右手轉著他的玻璃珠子。
“龍皇大人,龍滅空龍傲將軍求見。”探子在門口叫道。
“進來。”
咔——
隨著大門緩緩推開,走進兩道人影恭敬的跪下。
龍皇冷冷的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怎么,龍傲你跑哪里去了?雖說你可自己帶隊,但也不會連回歸指令都沒收到吧?”
龍傲抬了抬頭說:“啟稟大人,小的看見徐龍跟隨我家副將,覺得不安心,偷偷保護其中。然后……”龍傲看了龍滅空一眼,“幫助大人檢查了嫌疑人。”
“哼,徐龍將軍的作為已經受罰……你呢,好像在軍隊中對徐龍出手還沒領罰吧?如今還學會抗命不從了?本座怎么好像說過要殺無赦啊?”
龍皇一怒,氣憤的拍動椅子,嚇飛了停留在房檐的鳥。
如今遲遲無法滅殺龍婉兒這一嫌疑人,自家問題必不可少。
“說吧,把你叫來本座是想看看你的想法。”
“大人,龍婉兒一事,龍滅空的確是意氣用事,但也被剝奪了軍職,可暫且一放。小的也仔細盤查過龍婉兒,她的確什么都不知道,也沒有找到救世主;救世主的能力猶如傳說,我們是知道的,一個凡級的龍婉兒根本不可能掩藏他的光芒。并且,對無辜者濫用法度,也是不妥,所以還是等救世主出現后大人再去誅殺也不遲。”
龍皇若有所思。
這話,好像聽誰講過一遍。
“本座已經派徐龍前往絞殺,不會收回命令。”龍皇淡淡的道。
龍傲一聽到徐龍,立馬火冒三丈,憤怒的說:“徐龍將軍做事陰險毒辣,隨意滅殺,有損龍族名聲啊!”
“本座只要結果,對龍族友好的結果!”龍皇霸氣側漏,一句話的氣場足以鎮壓整個王宮。
龍傲平時為人友善,正氣,只是面對徐龍這種無視規則的人立馬來火,但他也明白,剛剛來火發錯位置了。
突然間,一直沒出聲音的龍滅空從龍傲腰邊拔出一把劍,對龍皇說:“大人,婉兒是卑職的夫人,求您饒她一命吧,我以此作為擔保!”
霎時間,龍滅空舉起長劍,對著自己的左手砍下去。
血腥萬分。
龍滅空蒼白的倒下,倒在了斷臂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