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她想到在圖書館里可以看很多的書籍,既可以上班賺錢,又可以修正沉淀自己離婚后受創的心,萬一哪一天自己腦洞大開,譜寫上幾本小說,一舉成名的話,那豈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越想越高興,竟然不知不覺的到了圖書館門口。
“寧老師,這里以后就是您上班的地方了。”楊碩為寧彩虹能找到一個舒適的工作環境而滿意和高興。
她哪里能聽見楊碩的話啊,她興奮的內心早就被這片五顏六色的書的海洋所占據,哇塞,齊整的圖書,散發著書香清雅氣息的書卷,雅致清凈的氣氛還有干凈明亮的環境……這些都深深的吸引著她,這里面從來也沒有生意場上那些銅臭的味道,也沒有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社會營銷套路,有的全是如饑似渴的吸收知識,自我成長的一種無形的正能量和磁場……
楊碩善意的跟隨在她旁邊看著她,她有著白皙的皮膚,還有俊麗自信的眼睛,但是,當她的手“貪婪”的觸摸顏色鮮艷又體型龐大厚重的圖書架時,楊碩的整顆心悸動了。
這是一雙怎么樣的雙手啊!
沒有這個年齡段應有的纖細柔軟,有的是干巴巴粗糙不堪的皮膚,就像是嫁接了一個老人的手,充滿突兀的滄桑,與那張美麗青春的臉還有曼妙的身材,一點也不相時宜。
“楊老師,這里我太喜歡了,謝謝你。”
她轉過頭,一雙放著光的眼睛碰撞上楊碩探究敏銳的目光。
“寧老師,別客氣。”楊碩很隨和投過一個善良的笑容,文雅的眼鏡框后那斯文的的五官,寫滿無害。
他知道,這一定是個有著曲折經歷和神秘故事的姑娘。
“寧老師,這里是閱覽區。”
彩虹定睛望去,一排排原木色的反射著鏡面般的亮光書桌,如純潔的天使般一排排的并列著,還有三三兩兩的穿著白藍色校服的學生,專心的翻閱著書籍。仿佛自己回到了學生時代,忽然變得單純而懵懂,自己就像個失了水的海綿,饑渴難耐的張著口干舌燥的嘴巴,希望在這片知識的海洋里,狂吸水分。
在閱覽區的一個角落里,一個年約13歲左右的男孩,正趴在一本厚厚的書籍上,旁若無人的邊看邊往旁邊的手抄本上寫些什么,他深深的低著頭,看不清什么樣子,只知道他有一頭濃密的黑發,微抬頭寫畫的間隙,能看到他有著小麥色的皮膚,還有一臉清瘦的臉……
他比自己的兒子大一點點,那雙因為冬天保養不好而皴裂的小粗手也像極了兒子樂樂。
寧彩虹想著想著,黯然神傷了起來,她別過臉去,想讓自己逃脫這些如魔鬼般糾纏自己的壓抑,哪怕她知道即使無視,也驅趕不了這些思念的傷疼,也深知這些都是無濟于事的自欺欺人。
楊碩看出了寧彩虹微妙的異樣,其實,從她開始租房時的一舉一動,一向心思縝密的他就猜到了,寧彩虹婚姻感情上一定遇上了麻煩。
兩人出了圖書館,楊碩帶著彩虹熟悉了一下學校的環境,慢慢的竟然走到了碧綠寬敞的圓環狀操場上。
一群靈巧輕盈的小鳥站在操場外圍的樹枝上啁啾歌唱,遠處教學樓上傳來孩子們稚氣的讀書聲,天空清亮澄澈如湖水,這是一方純凈的天地。
“彩虹,你孩子多大了?”兩人漫無目的的漫步在草坪上,楊碩關切問。
“十歲了。”寧彩虹悵然道,“你呢?”
楊碩尷尬一笑。
“我未婚大齡青年,還沒有娃呢。”他詼諧的回答道。
“哦哦。”彩虹聳聳肩,做抱歉狀,因為認識時間不是太久,也不適宜深究原因,于是只好無語。
兩人繼續往前走,彩虹心想,自己的朋友圈里是否也有單身女青年呢,也好當個月老成人之美了。這時,校園鈴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三兩個一群,五六個一幫的學生們,簇擁著嬉笑著來到操場。
“楊老師好。”
“楊老師。”
“楊老師”
“楊老師,我寫了一篇稿子,想請您過目評責一下。”
讓彩虹很納悶的是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們,都很敬重的稱呼著面前這個瘦弱清癯,文質彬彬的楊碩,那種崇拜的目光已經超越了對老師普通尊重的眼光。
這個楊碩老師相貌平平,他有什么樣的人格魅力致使校園的師生們對對他刮目相看呢?
走在回小區出租房的路上,彩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當經過張勇雷他們上料的樓下時,施工現場早就被打掃的干干凈凈了,沒有了機器的聲音,沒有了他們的身影,想想自己還沒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呢,一陣惆悵失落涌上眉梢。
拉開銀色背包拉鏈,里面整整齊齊的“躺著”她所有的財富,一共是338元,這將是她一個月的開銷了,哪里還有請人吃飯的錢呢,去想想下個月孩子的保險又要續交了,哎……還是努力上班吧!
“彩虹!”
正當自己低頭揉捏著包內那幾張可憐巴巴的鈔票時,一個恨之入骨的聲音如幽靈般響徹耳畔。
她抬頭,遇上前夫渣子!
他頭發蓬松,眼窩深陷,皮膚黝黑,身材矮小,兇神惡煞的看著她,擋住了她的去路。
無名之火!憤怒!悲哀!委屈!冤枉!背叛!出軌!藥片…上吊的麻繩…路上跳車…被刀子威脅…這一幕幕就像昨夜的噩夢,驟然打翻了她剛剛平復的心……
她顫抖的看著這個渣男,恨不得拿把刀子把他宰了,哪怕讓他去坐牢!
“你不要臟了我的名字!請你滾開我的面前!”
“呵呵,好,滾可以,你把保險退保,保險費還有我的一半呢!”他灰暗的眼里帶著對婚姻無視,對家庭的不負責任,還有肆無忌憚的貪婪。
“什么,你想讓我把孩子的保險退保?你還是男人嗎?你不交后期的費用我也不稀罕,我自己交,你竟然還廉不知恥的要孩子的退保費,我操你大爺!你吃屎去吧!”
“甭說沒用的,給個痛快話到底給不給?不給的話我起訴!”他像無情的餓狼,吸吮著彩虹最后的一滴血。
這個位置正好是在十字路口,他身后就是那輛被他以轉賣的名義出售的婚前財產之一的破舊的面包車。
“起訴,我讓你起訴!”彩虹彎腰拾起花池子邊的磚頭狠狠的沖著面包車砸了過去。
“哐啷”
十年委曲求全的婚姻,化作痛恨和崩潰,席卷著她無助的靈魂。
此時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