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犬兒?公子說笑了,整個大光,可以說沒有人比公子更令人羨慕的了。”
鄭經天搖搖頭說道。
“這世上,還有比孝順更令人羨慕的事情嗎?只可惜,父王、母妃如今都已經去了,我就是想要這份孝順都來不及了。”唐奕天深為嘆息道。
“公子孝心可嘉,先王、先王妃地下有知也能欣慰了。”鄭經天勸說道。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先談談老太師這病吧!”
“我從一本古籍上聽說,大醫醫國,小醫醫人!太師是我大光國柱,豈能在此久臥?這是我大光的損失!還請老太師伸出手來,讓小子先診斷診斷!”
唐奕天伸出一只手來,看向對方,準備給他把脈。
“也好,那就讓公子瞧瞧!”
鄭經天眉頭微動,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唐奕天將手搭在了對方脈搏之上,用心診斷起來。
過了一會,鄭經天看向對方問道:“怎么樣,老夫這病可還能醫治?”
“老太師這是血氣兩虧,以致于根骨先衰,扶之奈何啊!”唐奕天將手放在對方脈上,臉色有些不太好,似乎對方的病很棘手。
鄭經天瞥了對方一眼,臉色有些不好看。
照唐奕天這話的意思,自己已經老了,老到骨頭都快斷了,直不起腰來了!
這話聽起來,對方豈能有好臉色。
要不是唐奕天是大光公子的話,只怕鄭經天早就將他給扔出去了。
“區區兩口血氣而已,老夫這里有上好的補氣活血之藥,太醫也說調養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鄭經天舒緩了兩下,開口沉聲道。
“不然。老太師這病是從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落下了,到現在只怕已有三四十年了,不好治啊!”唐奕天搖搖頭,一副很難治療的樣子。
年輕時候就落下的病根?鄭經天眉頭一挑,似乎從對方的話里聽出了弦外之音!
二人四目相對,相互探索對方意圖,以眼神交流之中。
“早就聽說此子聰慧過人,如今看來果然非同一般!想必是來之前,已經對老夫調查了一番。就連老夫年輕時候的經歷,恐怕也查的差不多了。只可惜,老夫如今已經不是從前!”
鄭經天意外地看了唐奕天一眼,心中微微搖頭。
“既如此,那就是天命使然。老夫這病,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鄭經天將伸出去的右手往回收,準備下逐客令了。
“這怎么可以!老太師乃我大光國柱,天下萬萬臣民都需要您老站起來啊,豈能就此輕言放棄?就算天命使然,我等也該放手一搏,拼出個奇跡!還請太師再容小子診斷診斷,找出一條救命良方出來。”
“啪~~”
唐奕天忽然抓住對方想要縮回去的左手,死死摁住不放手。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神,對方不過二十歲出頭,就已經擁有如此明亮、堅定的目光?鄭經天被唐奕天看過來的眼神驚住了!
看著這樣一雙能夠釋放出光明一樣的眼神,就好像久病難愈的病人看到了希望!
聯想到此子從小那份不同尋常的經歷,鄭經天已經被對方身上這股堅定的信念吸引住了。
“也罷,且看看這個小子還能說出點什么花兒來!”
鄭經天的左手已經不再用力,任由對方抓住。
“如何?公子可曾尋出救命良方出來?”
等待了一會之后,鄭經天繼續問道。
“有了!老太師此病,唯有使用民間失傳已久的土方子才能徹底根除!我這里有一張千金方,還請太師御覽!”
唐奕天在對方左手在寫了兩個字,“公心”。
公心?公心者不可藏私,當為天下著想!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一份沉重的責任!
鄭經天目光凝重地看著對方,一雙眼睛在唐奕天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審視對方一般。
“對方寫的什么,為何父親這般鄭重?”
一旁鄭三思眼中一凝,看不出眼前這位大光公子究竟有何玄奇之處。
“老夫根骨已爛,就算擁有再多的心血,也只是徒勞!敢問公子,老夫該如何續命?”鄭經天看了一會之后,沉聲道。
“根骨已爛,那就剔骨療傷,把所有壞死的部分全部剔除掉,然后再灌以新血!”
唐奕天眼中露出一股精光,看向對方說道。
“剔骨療傷?如此大悲大痛,公子確定老夫能夠忍受得了?”鄭經天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滿。
“不如此,如何為老太師續命?”唐奕天目光堅定道。
唐奕天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刀狠狠沖向對方,讓鄭經天看到了他的決心。
“如此,新血何在?”鄭經天繼續皺眉問道。
“在這里!”
唐奕天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心臟位置答道。
“老夫已經過了花甲之年,這里已經無力再造新血了!”
鄭經天臉上露出一股感嘆,似乎放棄了治療。
“放棄治療,這怎么行?若是如此,那自己今天豈不是白來了?不行,那就孤注一擲吧!
”唐奕天看對方臉色有些不對,暗下決心。
“老太師這是何話?我大光還需要再仰仗太師四十年,太師為何現在就棄我而去?”
“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太師縱橫朝野三十多年,扶危困、拯萬民,令小子好生敬佩!”
“別人都說我活不過二十四,我偏偏不信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天命重要,還是人力更強!太師,你的心氣不會還不如我這個年輕人,沒有膽量繼續活下去吧?”
唐奕天忽然站起來,神情激動道。
鄭經天身旁獨子鄭三思臉色微沉,就要站出來教訓教訓這個大光公子。
鄭三思就算再如何看不過自己父親的作為,也容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怒懟自己的父親!
唐奕天這番話,可謂是威逼加激將!
以大光王朝之名威逼鄭經天,同時以自己這個年輕人身份來激將對方。
鄭三思還是太年輕了,被唐奕天這番話引得怒火中燒。可是鄭經天不同!
鄭經天縱橫官場幾十年,風風雨雨見得多了,如何會被對方幾句話就給激出來。
鄭經天一擺手,制止了兒子無腦的沖動,然后站起來看向對面唐奕天。
“像,真是太像了!老子年輕的時候,也是這么性如烈火,對什么事都不服輸!”鄭經天看著對方,心中感嘆道。
“公子今日這份良言,老夫記住了!”看了對方許久之后,鄭經天這才回話道。
“如此,那小子就放心多了!等太師什么時候病好了,小子一定專程過來道喜!”唐奕天臉上激動之情緩緩散去,聲音平靜道。
“嗯,有勞了!”鄭經天點點頭。
“太師,可千萬別放棄治療啊!父王已經不在了,您就是我唯一尊敬的長輩了!小子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您老幫我掌掌眼呢!”
臨走前,唐奕天還拉著鄭經天的手,一番勸說。
“三思,替我送送公子!”鄭經天對身旁有些驚呆地兒子說道。
“是,父親!”
鄭三思微微點頭,看向唐奕天四人道:“公子請!”
“好、好!”
唐奕天微微點頭,然后帶著三人離去,鄭三思一直將四人送出大門外,這才返回。
“人都送出去了?”
鄭經天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剛回來的鄭三思問道。
“是的父親,兒親眼看著他們上了車。”鄭三思微微點頭。
“父親,這個十六公子實在是有些太不知輕重了!兒覺得,此子欠缺歷練,身上那股子氣太盛了!”鄭三思看著自己老子,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年輕時候不氣盛,什么時候氣盛?你啊,只看到了別人的氣盛,卻沒有看到人家身上的長處!”鄭經天看著鄭三思搖搖頭,這小子連老子的三成火候都沒有達到啊!
“長處?此子進門連件禮物都沒送,如此不懂得人情世故,何來的長處?”鄭三思搖搖頭,不明白父親看重那小子哪里。
“此子聰慧異常,關鍵是有一張伶牙俐齒,能夠把死人說活,把人身上的病根祛除!”
好一張伶牙俐齒啊!就連我這個經歷幾十年官場歷練的鐵石心腸,都被對方說動了。
只不過這話,鄭經天放在了心里沒有說出來。
“說兩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能把人病給治好了?”鄭三思有些不信。
關鍵是,父親您不是在裝病嗎?怎么這話聽起來,那小子真把您身上的病給祛除了?
鄭三思看著自己父親,臉上有些古怪。
老子心里的病,你能知道嗎?
是,我身上是沒病,可是這塊心病可是藏了大半輩子了啊!
還是那十六公子眼光毒辣,一來就把老夫的心病給去了一半啊!
“行了,別說什么這病那病的了,有時間多做點事情!”
鄭經天看著自己這兒子,忽然間有些不順眼起來。
“是,父親!”
自己居然因為那小子被父親教訓了,鄭三思心中有些憋悶,轉身就走。
“回來!”鄭經天忽然喊道。
“父親,您還有什么吩咐?”鄭三思回來了,恭敬問道。
“你背著我做的那些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從今天開始,少跟王宮里那幾個人瞎混,沒什么大出息!”鄭經天看了兒子一眼,警告道。
鄭三思:“............”
瞎混?沒什么大出息?
鄭三思忽然發現,從唐奕天來了以后,自己在這家的地位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才多久,自己就已經被父親訓了好幾次了。
“是!”
鄭三思郁悶地出去了。
-----------
外邊大街,唐奕天四人坐在馬車內。
“公子,咱們這次是不是白來了?”一旁阿福問道。
就這一會功夫,自己少主盡和老太師討論病情了,連個正經話都沒問出來。
如今沒有了外人,阿福自然是要問個清楚明白。
“不白來。今日我是大有收獲,阿祿,回去給我打賞手下那些人。”
唐奕天看向阿祿說道。
“是,公子這次與老太師談得甚歡,不知有幾成把握?”阿祿問道。
“來的時候,只有五成,現在我有八成!等做完了另外兩件事,我就有十成把握!”唐奕天自信道。
“是,回去我就讓劍三、張四他們發一批賞金!”阿祿高興道。
“嗯。”
...
馬車外邊,牛二甩著手中馬鞭,一鞭一鞭驅趕著馬兒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