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雅洗了澡，想再打會兒游戲。

剛打開手機，外面響起敲門聲。

她按滅手機屏幕，打開門，沈景橋站在門口，洗過澡穿著淺灰色的短袖T恤和棉質休閑褲，手中拿著一本棕色厚皮書。

“十點，該睡覺了。明天上班，你跟我一起。”沈景橋的語氣沒有商量的余地。

程小雅本想插科打諢，卻不想沈景橋直接推開她的房門，走進去。

他搬了個凳子在她床前坐下，“你睡，我看著！”

程小雅：……

她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在沈景橋監(jiān)工似的眼神中，程小雅爬上床躺下，用被子蓋住肩膀。

她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一點兒困意都沒有。

她可是典型的夜貓子。

凌晨兩點睡覺，是家常便飯。

現(xiàn)在才十點鐘，這不是要折磨死她嗎？

沈景橋翻開書，抬頭對程小雅道：“眼睛閉上！”

她立即閉眼，濃密的睫毛不斷顫動，眼皮下眼球不停滾動。

沈景橋低頭繼續(xù)翻書，房間寂靜的只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程小雅僵硬著身體，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翻身。

只要她一睜開眼，沈景橋就會盯著她，并讓她繼續(xù)閉眼。

這是個很煎熬的過程。

程小雅越發(fā)的睡不著。

她忽然從床上一頭坐起來。

沈景橋翻書的動作一頓，抬頭盯著她。

程小雅雙手攤開，對沈景橋道：“哥哥，你盯著我。我就更睡不著了。”

沈景橋：？

程小雅直言不諱道：“我累了自然會睡。”

“凌晨四點睡到早上十一點？”沈景橋幽暗的眸子里滿是冷酷，“你以前上學是不是經(jīng)常遲到。”

程小雅被問的噎住。

人都堵到床面前了。

她的反抗顯得太過無力。

她抱著被子蒙頭，重新躺下去。

十一點的時候，程小雅還在翻身，沈景橋依舊有條不絮地翻書，空氣中淡淡的沐浴液混合著洗發(fā)水的味道。

程小雅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小時候。

一只無情的大手，將她從泥坑里掏出來，然后用一根水管沖洗著她身上的臟污，再丟給她一套嶄新的小迷彩服。

“去門口，有人找。”也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冰冷又無情。

她被人帶著繞過一條泥濘的小路，路邊是密密麻麻延伸到天際的鐵絲網(wǎng)。

一只飛鳥從她頭頂飛過，越過鐵絲網(wǎng)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同一個世界，同一片天，一樣的陽光，她卻很期待外面的那片藍天。

一個獨立的帳篷門口，她被人推進去，椅子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女人穿著精致的連衣裙，一頭栗色的卷發(fā)散開，含笑的大眼睛看到她的時候，一把抱住了她。

當時記不清她的表情，只記得她的味道很好聞，清淡的花香好像把外面的世界帶給了她。

她啞著聲音叫了聲“媽媽”。

沈景橋聽到程小雅嘴里發(fā)出細小的聲音，抬起頭，卻又什么都沒聽到。

女孩粉白的臉蛋陷入棉被中，就在這時候，她微皺著眉頭，翻了個身。

他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

沈景橋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