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字面意思理解一點沒錯，叫聚居點的城市大都是低等級的序列者和脫序者并存的地方。

這里雖然也有等級，不過沒那么明顯，因為聚居點的生活都已經這么艱難了，誰還有心思去管別人。

在基地備案過的聚居點是有巡察的，整個聚居點的外圈還像模像樣的用鋼絲網圍了起來，只不過由于缺乏經費，年久失修，92號聚居點的鋼絲網城墻早已經破洞百出。

趙耀輕易的就從一個比他還要高的洞里面鉆了進來。

一路上趙耀碰到的幾個人都沒有對他過多關注，甚至連一向以嚴格著稱的巡查都沒有與他進行“握手”。

在31世紀“握手”這個詞并不是一個禮儀的叫法，而是一項頗為私密的程序，3-1序列級以下的人都沒有權限決定自己是否共享信息，從某種意義上說，31世紀雖然極度尊重生命尊重生物的權利，但，也還是要區別對待的。

生活在底層的人，無論到哪個世代都是沒有發言權的。

評級在3-1以下的幾乎所有人，在被巡察一握手的瞬間，那些諸如姓名、性別、出生地之類的被守護聯盟所列為必須公示的信息便會瞬間交換，單方向交換到巡察手里。

這一盤查方式為守護秩序的巡察提供了極大的便利，至于低評級者有沒有覺得受到了侮辱那不在聯盟的考慮之內。

只不過在聚居點這種地方，尤其是離外城核心都算的上偏遠的92號基地，各式人等魚龍混雜，要沒要聯盟發部的協查任務，巡警才懶得對可疑人物進行盤查，鬼知道這些低評級者擦屁股的時候是用紙還是用手。

評級制度從某種程度上說像極了某印某度的種姓制度。

趙耀冒著大雪來到了一家頗有年代感的飯店門口，站定，抬頭看向門口的招牌。

說實話，趙耀是真心喜歡這些聚居點，這讓他感覺又回到了21世紀，比如自己面前的這塊寫著老五丸子湯的招牌。

他依稀記得當初自己在航天中心訓練時一大早偷偷溜出去，就是為了喝一碗熱騰騰的丸子湯，可真是令人美好的回憶啊！

推門進去，由于已經過了早飯的點，整個老五丸子湯店里面沒有幾個人。

屋里面的擺設很簡單，像是21世紀的農村。

左手邊是一排雙灶，上面煮著兩口熱騰騰的大鍋，里面一口煮著仿生羊肉，另一口則是盛滿了滾燙的植物油。

男老板約莫著四十多歲的年紀，叼著煙，斜瞇著眼，將手里的面團捏成一個一個的丸子形狀扔到鍋里炸。

風韻猶存的老板娘則是在店里打掃衛生，還有兩位顧客邊把玩著手里的通訊器，邊喝湯，整個店里加上趙耀一共才五個人。

“喝湯嗎？”

見到有客人進來，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笑著迎了上來問道。

“老板娘年輕的時候一定很，風情萬種。”趙耀在心里默默的點評了一句。

“不，不喝。”

雖然極力的控制自己，但趙耀還是咽了好幾口唾沫，似乎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生硬，他趕忙又說道：

“老板，我想買一個丸子，不知道有沒有大一點的？”

趙耀實在忍受不住這合成肉的香味，雖然是合成的，那也比大列巴香啊，本就沒吃飽的人問道這么讓人滿足的味道又吃不起，真遭罪。

“買一個丸子？”

老板也聽到趙耀說的了，側過頭和老板娘對視了一眼，顯然，這個家伙并不是來喝丸子湯的。

“過兩天才有，炸大丸子有點費勁，這幾天忙不過來。”

老板說話也是滴水不漏，誰知道趙耀是不是接到舉報來探查的。

感情這家只有兩個人老五丸子湯店便是趙耀口中所說的黑市，店里另外兩個喝湯的人頭也沒抬，似乎沒有聽懂趙耀和老板在聊什么，只不過其中有個穿著毛領外套的人停頓了一下，將湯勺放下，似乎是霧氣又弄濕了眼鏡，摘下來擦一擦。

“行吧，那我就再等兩天，三公分的大丸子有沒有？”趙耀想了想，一咬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多大？三公分？你還真敢想，那么大的丸子，你干脆去內城里邊看看有沒有好了，我能弄到那么大的丸子，還用得著在這里賣湯，小老弟，你這玩笑開得！”

老板被趙耀的這句話逗得煙差點噴出來，講話時刁在嘴上的煙把上上下下，夸張極了。

老板他自己才是一個2-1的序列者，要能弄到3-1以上的評級，早就搬去內城了。

在31世紀每個地方都是有準入門檻的，序列評級不夠高，每往通天塔進一步，都難如登天。

“好吧，小一點的丸子好整嗎？”趙耀退而求其次。

“倒是可以試一試，不過價錢要加倍，定金也要加倍。”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趙耀，有些信不過的和老板娘又對了一下眼神說道。

“多少？”

“20000聯盟幣，定金一萬，三天后取貨，交完定金后三天來拿，老規矩，超時不來定金不退。”

“一言為定，那我回去準備下，明天再來。”趙耀裝出一副老練的樣子出門了。

“我去，原來這就是你說的黑市，這也太特么寒酸了吧，只有老板和老板娘兩個人？我說以你現在的實力你干脆明搶算了，等他掏出那個所謂的序列號芯片你一把搶走，我相信他倆打不過你的。”

賈維斯憋了半天，等趙耀出來之后又開啟了話癆模式。

“老賈啊，你的智商真讓我懷疑你是不是高等級智能！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如果我不交定金的話，他連搞都不去搞，再者說了，出來混什么最重要？信譽！我趙耀像是交不起一萬聯盟幣定金的人嗎？”

“你不像，你像口袋比臉還要干凈的人！”

“靠，你信不信我斷你電源？”

“來來來，你斷一個我看看，不斷你是我孫子！”

“是你大爺！”

“是我孫子！”

“你大爺”

“孫子！”

“大爺！”

“哎！叫的真響亮！”

“我尼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