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之別，如果魚幼微不是只有三歲，如果她不是生活在唐朝，她一定會說出這四個字，三歲之前她所看到的東西，最華麗的還是逢年過節的時候縫制的新衣服，見過最奢侈的是一塊足足有小手大的糖塊。

三歲的魚幼微第一次看見有人拿著黑色的墨水隨意的揮灑，將一件又一件看起來昂貴的絲袍弄臟，又看見有人站在高樓上面，隨意的將壺中的酒水拋下，只留下空壺用來投箭，男男女女每一個都窮盡極奢。

“干娘，他們玩的好開心啊。”

“是啊，幼微，以后等你長大了，嫁一個好人家，以后會比他們更開心的。”

“好的，干娘。”

帶著魚氏和魚幼微，魚一月小心的避開正在廳中打鬧的眾人，帶著兩個人走到側道，這邊的側道是負責往廳里面送酒食的，每一道送到前面的都是精雕細琢，味道不知道怎么樣，但是在魚幼微的眼力，這些菜都很好看，好看的東西想來都很好吃。

小手伸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上竟然已經握了一小塊糕點“小丫頭，你做什么！”

負責端菜的百流發現有小手從自己端著的托盤中拿走了一塊糕點，本來訓斥的話剛剛說出口，就看到面前的小女孩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真的做錯事情了“這是哪家的姑娘，長的可真標致。”

在樓里面干了這么久，他眼力勁自然是可以的，什么人能夠當上花魁，什么人只能做一般的女子，小時候就會決定，長的漂亮的，只要稍稍學些技藝，就能夠做一段時間的花魁。

“快還給他。”魚氏看百流眼神不對，急忙將魚幼微手中的糕點拿走，重新放回到百流手中的盤中“大娘說的這是什么話，一塊糕點而已，不值錢。”

說完話，百流就將糕點重新放回到魚幼微的手中，可是剛剛伸出去，就被魚一月抓住了“怎么，趁機占我姑娘便宜啊。”

看見魚一月之后，百流哈哈一笑，將自己手中的糕點收了起來，他對魚一月還是認識的，一個琴棋書畫什么都不會的女人，得到貴人的賞識，在樓里面有居身之所，這種消息在樓里面早就傳瘋了。

“這不是一月姑娘嘛，這是你閨女啊，看起來可不像，看這大眼睛，長大之后，一定是名震一方的人物。”

“滾，我家姑娘是不會做這種營生的。”

看著魚一月拉著魚幼微走后，百流嘴角發出幾聲呵呵，走到這樓里面的人，那個不覺得自己能夠清清白白，可是到最后真的能夠清白離開的人，那是一個都沒有。

能夠得到貴人的喜歡，魚一月當然是幸運，她自然有能力去保護那個小女孩，可是等到以后貴人不喜歡了，這樓里面的女子只能和浮萍一般，任人宰割，魚一月對小女孩的保護也就沒有了。

“真的沒事嗎？我總覺得心中慌亂。”魚氏看著遠去的百流，朝著魚一月問道“要是實在不行，我和幼微再回去也好。”

“放心吧，我在長安城能夠混這么久，靠的是什么，咋們女人也不比男人弱上多少，他們輕視我們，我們可不能作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