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事
- 暗自成兇
- 夜莊主
- 1857字
- 2020-01-17 08:05:00
看著靠在沙發上熟睡的莫廷,麗莎心里難過極了。莫靜茹去世這45天里,莫廷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慰覺,他時常從夢中驚醒,然后半躺在床上望著漆黑的窗外發呆直到天亮。
這45天里莫廷簡直像變了個人,沉默寡言,眼神空洞,憔悴不堪,從前那個眼里放光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未出現過。
麗莎躡手躡腳地從廚房出來,到臥室里拿了件灰色大衣,輕輕蓋在了莫廷的身上。她小心翼翼地將莫廷手中的日記本抽了出來,剛想合上便被幾個紅色大字晃得眼角酸痛。
2013年 1月12日陰
麗莎,這個該死的女人逼瘋了我的母親,奪走了我的父親,是她毀掉了我幸福的家,我恨她,恨她,恨她……。
我詛咒她不得好死。
麗莎看到日記本里的內容不禁往后退了幾步,她顫抖著雙手將日記本合上,像扔怪物似得將它拋在沙發上,她強忍著鼻子的酸楚,躲到臥室里,趴在床上,哽咽著小聲哭泣。
她知道莫靜茹恨她,但沒想到恨到這個程度。
當她與莫廷結婚后,她變著法的對靜茹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她,每到換季時便提早給她買好新衣服,方方面面從未讓她受過半點委屈,沒想到自己三年的努力始終融化不了她那顆冰冷的心。一想到這些,麗莎的淚如線般墜落,沒人知道她心里的苦,就像沒有知道這段緣分來得對與否。
“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身穿白色大褂體型微胖的年輕護士輕生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躺在床上瘦弱的女人微微睜開疲憊的雙眼,她環顧四周,看到胖護士熟練地將針管中的藥注射到吊瓶中,她微微抬起扎滿針管的左手,試圖用右手拔掉正向她血液里注入冰冷液體的針頭。
“你干什么,你的燒還沒有退。”胖護士按住她剛要拔掉針頭的右手憤怒的吼道。
“小張,怎么了,不可以跟病人大聲說話不知道嗎,”從門外進來一位身穿白色大褂,手拿病情記錄本,眼里帶光,眉宇間透漏著卓爾不凡氣質的男人。
“莫主任,她想把掉針頭,問她什么也不說。”胖護士委屈的抱怨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燒還沒有退,還需要進一步檢查。”這個姓莫的大夫摸了一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女人的額頭。
她睜大雙眼,心里莫名的悲傷,她認出了他,在她暈倒的剎那是他將自己跌落的身體擁在懷中,她永遠也忘不了在閉眼的那一刻他慌亂的朝人群中大喊著她聽不清的話。
“我叫麗莎,是你救了我。”麗莎微抬下巴看著正在病情本上疾書的莫廷有氣無力的說,“我暈倒的最后一刻看見的人是你。”
“看來記性不錯嗎,要不是莫大夫,你都不知道……”胖護士把滑落到麗莎腹部處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接茬道。
“小張,注意形象。”莫大夫嚴厲的對身邊的胖護士小張說,“認真點,護士制度都白學了啊。”
胖護士轉過身撅起小嘴,皺著眉頭,不滿地收拾藥箱。
“莫主任不好了,謝柔又來了,你快去看看吧。”一個實習生打扮的年輕女護士慌忙的闖進病房大聲嚷嚷道。
莫主任合上病情本,一臉愁云的匆忙離開病房,在他欲想離開時他轉身對躺在病床上的麗莎說,“好好休息,身體不舒服時按病床左邊的呼叫鈴。”
“小張,謝柔是誰。”麗莎突然對這個讓莫大夫和護士臉色大變的人甚是好奇。
胖護士小張放下收拾差不多的藥箱,慌慌張張地朝門口望了望,簡直像偷東西的賊人,滑稽至極,麗莎不禁冷笑了下。
小張看門口無人,快速坐到麗莎的病床旁的椅子上,幾乎用耳語般的聲音說,“我跟你說,你不要告訴別人。”
麗莎點頭。
“謝柔是莫主任的老婆,聽說原來也是我們醫院的大夫,只不過醫術不行,出了醫療事故被醫院開除了。”
“那也不至于讓你們聞風喪膽吧。”
“你知道什么,謝柔現在瘋了,見誰都認為是莫大夫的小三,都來醫院鬧很多次了,已經打了我們院好幾個女護士和大夫,連女患者都不放過。”小張把散落在臉頰上的一縷秀發撩到耳后,“聽說謝柔家境很好,父母都是高官,但是她父親前幾年死了,母親也一身病,算是家道落寞了。哎,可憐莫大夫既要當爹又要為這樣的老婆操勞,聽說他女兒很漂亮。”
麗莎沒想到長相英俊的莫大夫竟是這般處境,實在令人唏噓不已。她開始有點同情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但這種同情感在與自己被拋棄的現實面前轉瞬即逝。“自己的處境也沒比這個莫大夫好到哪里去,麗莎,留點憐憫之情給自己吧。”
刺眼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射進臥室,麗莎將埋進枕頭中的頭微微抬起,她用手輕輕擦干眼角的淚滴,淚痕與凌亂的頭簾摻雜在一起貼在臉上,臉頰上微紅的壓痕異常清晰,她翻過身來,平躺在床上,望著眼睛上方的心形吊燈發呆。哭泣的片刻她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還夢到了與莫廷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此刻,任何言語也描述不了麗莎復雜的心情,或許這種感覺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痛還是更痛吧。
她從不指望任何人能原諒她的做法,盡管這過程有太多的無奈,但結局是可恥的,誰又會在乎事情經過中的必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