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墨,江城人。有一個哥哥,叫秦銘。我父親秦順是江城有名的富商,母親江厚珍是江城人民醫院的醫生。
從小家里有什么事都是大哥幫我扛,我們倆兄弟,一個隨父親經商,一個隨母親學醫。
我是因為喜歡才學醫的,本碩連讀七年。讀研那年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女--簡妍。
我們倆都是大忙人啊,一路走來不容易。偶爾也會有一些小摩擦、小矛盾。
比如,妍妍那天問我,愛不愛她。
我腦子抽了,竟然說,不知道。
我以前沒談過戀愛,不曉得怎么哄女孩子,聽說她生病,我快急死了。
不管發生什么事,我永遠是妍妍的守護神,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妍妍不在江城,被她父母把她帶到京城去治病了。我好想去醫院陪她,親自照顧她。可是她動不動就手機關機,搞得我整天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的。
每次打電話她都哭得很傷心,說不想去醫院打針了,好疼。
老天啊,為什么要折磨一個弱女子呢?沖我來啊,我愿意代她承受。
妍妍很不聽話,常常不吃飯。她不吃我也不想吃,可能是被我說煩了,她竟然發脾氣說,別管她了,會拖累我之類的話。
她怎么能這樣想呢?就算天塌了,我也不會放棄她,現在我倆誰也離不開誰,沒有她我也活不下去。
這段時間在醫院里,工作都提不起狀態。人在曹營心在漢,記得妍妍以前開玩笑說,以后我要是做手術,病人的命將在她手上,想想還真是。
妍妍在京城治療期間,情緒很不穩定,時常跟她媽媽吵架,摔手機、倒飯,甚至把她母親關在門外不讓進。
我知道她心情不好,一打電話就哭,每天發短信說想我,需要我陪著她,抱抱她。我又何嘗不思念她,天天盼她能早點回江城治療,和她一起面對病魔。
妍妍是個任性又倔強的小孩,她說不打針,不要治療就是真的不想。我實在是沒辦法,想依著她,可理性告訴我不能這樣,每每道理講不聽,只能以絕食和死來威脅,逼迫她去醫院。
其實我也很痛苦,覺得自己真沒用,說是醫學碩士,卻什么忙都幫不上。我心里壓根不想你去醫院受苦,可是能怎么辦,不治只會更嚴重。
國慶短短七天,感覺像過了七年。妍妍說等化驗結果出來,就能回家了。
我好開心,一天天數著。然而妍妍并沒有如期回江城,也沒有任何回來的痕跡,電話也打不通了。
后來妍妍用她媽媽的手機給我發消息,說手機被她摔碎了,里面的卡找不到了。
我心下一驚,問是不是病情結果出來不太好,她卻什么都不告訴我,只說沒事。我想請假去找她,妍妍一直說不方便、不要來,還要我別理她,別想她了。
我知道她在說違心的話,但是她不回我信息,也不接我電話,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失去妍妍的音信,感覺活著都沒動力。
她終究也是放不下我的,發短信來了,又說要拔針,想放棄,我心如刀絞,最怕她有放棄的念頭。
她總喜歡躲起來,好不容易打通電話,又說怕麻煩我之類的話來氣我,真的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聽聞妍妍回江城了,我高興壞了,專門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干凈溫馨的公寓,想著照料她方便一些。
每當假期來臨,我學著丈夫照顧妻子的樣子,去菜市場買新鮮的食材,煲湯、燉肉、炒菜,做一桌子好吃的等著妍妍回來。
其實在我心里,早已經把她當做是我的妻子了。
我和妍妍都很珍惜能在一起的時間,因為我們都明白,人的一生中,能遇到一個真愛的想過一輩子的人很難,所以,一旦這個人出現了,誰都不想錯過幸福。
我很怕看到妍妍在醫院痛苦受難的模樣,想時時刻刻都能陪著她、安慰她,她哭的時候,我的心也在流淚。
可能妍妍還不太懂我,總覺得我會離開她。
我也有脆弱的一面,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躲在被子里哭,眼淚比女孩子的還多,浸透了枕頭,打濕了被褥,一夜失眠。
生命從自己的啼哭中開始,于別人的淚水中抵達終點。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文化傳統。可男人終究也是人,是情感的生物,有七情六欲。
偽裝出來的堅強總有崩潰的一天。
我從認識妍妍那一刻起,到喜歡,到愛上她、離不開她,到沒有她不能活,到為了她而存在,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能自己慢慢品嘗、回憶。
妍妍大我三歲,可在我眼里,她永遠是個小孩子。她26歲生日前,我準備了好久,那天很激動地去機場接她,結果等來的卻是天崩地裂般的噩耗,我最終還是虧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