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旅者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目的地是城隍廟。
一上車,司機師傅便熱情地與他們攀談起來。得知他們并非本地人后,師傅更是熱心地向他們介紹起上海的各個景點,并推薦了一些必去之地。上海人的熱情好客由此可見一斑。
遺憾的是,城隍廟距離不遠,他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臨別之際,司機師傅還向他們推薦了一家當?shù)刂睦献痔柕赇仯藷o數(shù)外地游客,本地人也趨之若鶩。
城隍廟位于HP區(qū)方浜中路,它原本是一座道教廟宇。城隍,又稱城隍神或城隍爺,是古代漢族宗教文化中普遍崇祀的重要神祇之一,通常由對地方民眾有功的名臣英雄擔任,是漢族民間和道教信仰中守護城池的神靈。
據(jù)傳,城隍廟最初由三國時期的吳國君主孫皓所建,到了明永樂年間,這里被改建為城隍廟。前殿供奉著金山神漢大將軍博陸侯霍光,正殿則供奉著誥封四品顯佑伯城隍神明待制秦裕伯御史,后殿則是其寢宮。現(xiàn)在,廟前廣場上還保留著1535年建造的牌坊,戲臺則建于1865年。上海城隍廟的建筑風格屬于南方大式建筑,紅墻泥瓦,廟內(nèi)主體建筑包括廟前廣場、大殿、元辰殿、財神殿、慈航殿、城隍殿和娘娘殿等。
城隍廟的歷史可追溯至600多年前,從明代開始興建,歷經(jīng)滄桑變遷。無論是風雨飄搖還是朝代更迭,城隍廟都見證了歷史的興衰。
如今,城隍廟已成為上海著名的旅游景點,作為一座歷史悠久的道教宮觀,在國內(nèi)外享有盛譽。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它已經(jīng)成為了上海小旅游圈的一部分,周邊環(huán)繞著城隍廟道觀、城隍廟小吃街以及豫園,展現(xiàn)出上海城隍廟深厚的文化底蘊。
夜幕降臨,城隍廟的各個店鋪紛紛點亮燈火,裝飾得喜慶熱鬧。此時,游人如織,他們穿梭于店鋪之間,有的尋找美食,有的游覽古跡,有的購買紀念品,還有的只是隨著人潮漫步——這樣的游客并不在少數(shù)。
此時已過飯點,用餐無需再排隊等候。這里的小吃種類繁多,讓人目不暇接:叉燒包、雞腿飯、肉粽、三絲春卷、蟹殼黃、南翔小籠、酒釀圓子、鴿蛋圓子、魚丸湯、蛋黃包、蟹粉小籠包、蟹黃灌湯包……即便是著名的相聲演員來報菜名,恐怕也難以一一報盡。
長青和靜茹站在大門前,相視而笑。幸好出租車司機之前向他們推薦了一家店鋪,所以他們決定直接前往那里用餐。飯后,再慢慢游覽也不遲。
兩人剛走了幾步,突然聽到有人在呼喚靜茹的名字。長青聽得真切,便停下了腳步,又聽到一聲“秦靜茹!”
然而,靜茹被周圍游客的交談聲和店家的叫賣聲所淹沒,并沒有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靜茹見長青停下腳步,不禁問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不是說餓了嗎,我們快點去吃晚飯吧!”
長青回頭在人群中尋找聲音的來源,回答說:“你聽,是不是有人在叫你的名字?難道說,在上海也有你認識的人?”
靜茹也跟著他一起在人群中尋找。
果然,人潮中有人正向他們走來,越來越近,已經(jīng)近在咫尺。
靜茹看清來人,心中一驚:怎么會這樣,怎么又遇見他了?
長青帶著疑惑的目光審視著即將相遇的男子,心中涌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卻想不起他是誰,思緒仍在不停地搜索。
“靜茹,你好啊,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男子一到他們面前便開口道,“剛才我遠遠地看見一個身影,特別像你,我還以為是我的幻覺,但仔細一看,還真是你。這些年不見,你一點也沒變,依舊那么清麗雅致。”
“你怎么會在這里?”靜茹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訝和焦慮,后者顯然更甚。
“這位是?”長青仍然沒能想起這位面熟男子的名字。
“在下季云翔,徐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季云翔的微笑中帶著淡淡的諷刺。
這時,長青才意識到這位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男子正是當年的季云翔。實際上,長青與季云翔也僅有一面之緣。
那是在多年前,季云翔去學校找未婚妻范萱怡時,不小心撞上了靜茹的自行車。靜茹的小腿被車架劃傷流血,季云翔提出帶她去醫(yī)院。靜茹拒絕了他,叫來了長青,讓長青帶她去醫(yī)務室包扎。季云翔心懷愧疚,不放心靜茹的傷勢,便陪著他們一起去了醫(yī)務室。后來,范萱怡也趕到了醫(yī)務室。幸運的是,靜茹的傷勢并無大礙,經(jīng)過消毒止血和包扎后,她可以正常行走。
“不好意思,我剛才不小心碰到了秦小姐,雖然秦小姐沒什么事,但我的心里很過意不去。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請大家吃午飯吧!秦小姐,能否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季云翔的目光一刻也不愿離開靜茹的臉龐。
長青內(nèi)心對這位說話矯揉造作的季云翔感到非常不滿。什么秦小姐,靜茹不過是一名學生,何必如此虛偽客套?再者,他與自己年紀相仿,卻言辭如此繁復。看到季云翔的目光始終熾熱地盯著靜茹,長青更是怒火中燒。于是,不等靜茹回答,便說:“不必了,靜茹我們走吧!”
長青挽著靜茹的手準備離開。
“秦小姐!請稍等一下!”季云翔擋住了長青的去路。
“你有什么事?”長青的目光冷冽。
“對不起,我……我只是想邀請秦小姐共進晚餐!”
“不必了!靜茹我們走!”長青毫不客氣地摟住了靜茹的腰。
“真的不用了,謝謝你!”靜茹向季云翔輕輕點頭。
“秦小姐,請小心你腿上的傷……”
長青哪里還會給他機會,像一陣風似的帶著靜茹迅速離開了。
范萱怡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她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主要是季云翔太不善于掩飾自己的情感,全都寫在了臉上。也好,如果季云翔能贏得靜茹的心,那么長青自然就是她的了!她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接下來,范萱怡和季云翔自然有了一番對話,但這些話,長青和靜茹永遠不會知道。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長青才和季云翔有過一面之緣。當季云翔出現(xiàn)時,長青只是隱約記得這張臉,卻想不起他是誰。原來,竟是那個令人厭惡的人。
長青冷冷地說:“原來是季公子,不是我貴人多忘事,而是我從未記得過你!我們之間從未有過交集,不是嗎?靜茹,我們走吧!”
長青再次欲拉著靜茹離開。
“徐先生,你何必這樣呢,就算我們不是朋友,至少也是相識一場,現(xiàn)在偶遇,也算是緣分,何不坐下來聊一聊呢?”
“聊?有什么好聊的!不過,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正想問你呢!”長青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面對季云翔。
靜茹心中清楚,范萱怡當年策劃的陰謀中,季云翔是其中一環(huán)。長青也是因為聽信了范萱怡的讒言,誤以為自己與季云翔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對自己懷有深深的怨恨,甚至在見面時百般羞辱。然而,她與季云翔之間僅是同事關(guān)系,彼此清清白白。盡管季云翔一直在追求她,但她始終忠貞不二,堅決拒絕了他的追求。即便她已從范萱怡那里得知真相,卻從未向長青解釋過。她始終相信,清者自清,尤其對于兩個相愛、彼此信任的人來說。
“當年,你和范萱怡聯(lián)手企圖破壞我們的關(guān)系,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情,你都有份參與吧?”長青質(zhì)問道。
“靜茹,這里不是討論這些事情的合適場所,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然后,徐先生冷靜下來,我會詳細地向你們解釋一切,好嗎?”
季云翔意識到長青對自己抱有敵意,而喧鬧的人群中確實不是解決問題的地方。他與靜茹共事過一段時間,了解她的為人,他相信自己能夠說服她。
“有些事情,我也是后來才得知的。我并未參與其中,也無意傷害你,靜茹,請你相信我所說的!”季云翔誠懇地說道。
“相信你?我們有什么理由相信呢?誰知道你現(xiàn)在懷著什么心思?或許你和范萱怡已經(jīng)串通好,用什么詭計來傷害靜茹,然后拆散我們?”
“徐先生,你對我的偏見太深了。這樣下去,我們之間的問題永遠無法解決。請冷靜下來,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把事情說清楚。如果你想要責問什么,我完全接受。所以,靜茹,聽我的,我們好好談談。”
靜茹對這位富家公子確實存有一些信任,因為在他追求自己時,表現(xiàn)出了真誠,并沒有采取任何不正當手段,也沒有利用家中的財富和權(quán)勢來強迫她。這一點,她心里是清楚的。
“長青,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吧!其實,范萱怡之前告訴我一些當年的事情,她竟然利用我和季云翔的關(guān)系來中傷我,污蔑我,我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這些,聽到后非常驚訝。我原來一直被她蒙在鼓里,你可能也是。那么,我們就把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所有的糾結(jié)都釋懷,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