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講了奧卡城的來歷,再說一說我斯圖爾特家族的事情吧。”卡薩爾自顧自說起另外一段故事。
“三百年前,我們斯圖爾特家族里有一位叫做那弘·斯圖爾特的大臣,他是彼時佩拉女王的能臣,也是女王的朋友。在火山爆發(fā)前,女王就向他以及數(shù)位德高望重的大臣預言了這場災難,并提前大半年準備遷徙之事,這才讓昂克城有時間準備向北尋找新的安居之所。女王曾私下向那弘說過,她總有一天會和斯圖爾特家族的后代再次見面,并且囑咐那弘做好昂克歷史的記錄。果不其然,在漫長的遷徙過程中,只有我斯圖爾特家族保留下來有關昂克以及女王的歷史。如今的奧卡,除了斯圖爾特家族的人,再沒有誰知曉那段塵封的歷史,就連曾經(jīng)爆發(fā)過的蘇威山,也沒了自己的名字,成為一座無名山。”
聽到這里,佩拉渾身發(fā)抖,舍威村的那座無名山,就是昂克引以為傲的蘇威山?也是蘇威山,葬送了昂克整個王城?
“假如像你所說,我……佩拉女王是一位被銘記的女王,為什么三百年過去,奧卡沒人知道她的名字,沒人知道昂克存在過?三百年當真將歷史完全抹殺?”佩拉嘗試抓住任何一絲不合理。
“昂克遺民初時由佩拉的近親領導,后經(jīng)過數(shù)輪更替,統(tǒng)領權(quán)徹底轉(zhuǎn)到與佩拉女王毫無親緣關系的遺民手中。為鞏固統(tǒng)治,防止有人借女王血統(tǒng)造勢,這位統(tǒng)領者將佩拉女王的記錄從歷史中抹去,宣稱昂克是被火山懲罰的王城,無論這位女王還是王城,均不應被紀念膜拜,只有斯圖爾特家族將這段塵封的歷史記錄并保留了下來,這就是為什么奧卡的人并不知道佩拉女王和昂克王城的原因。在一代代口述中,這兩個詞已被抹去。”
“不可能的……沒有理由……”佩拉眼中飽含恐慌與不解。
“假如火山活動有跡可循,預言爆發(fā)尚算情理之中,那么女王預言與我斯圖爾特家族的后代再次相見,則太過不可思議。我也猜想過各種可能,覺得之所以這樣說,或許是因為女王相信有來世,又或者是為了讓斯圖爾特家族保持永遠的忠誠。直到我的父親遇見奧卡城第一任王后——愛莎貝爾,斯圖爾特家族才第一次在現(xiàn)實里驗證女王的預言,愛莎貝爾女王長得和史書里佩拉女王太過相似。”
聽到母親的名字,佩拉惶恐的眼睛又注視回卡薩爾,難道?
“愛莎貝爾是我母親的名字……”
“我知道,所以在告訴你答案前,我需要知道王后的情況,沒想到,她那么早就去世了……”卡薩爾露出惋惜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奧卡第一任王后,就是我的母親?不可能!舍威村的老人們說,第一任王后在奧卡停留了三年,我的母親二十歲嫁給父親,從未離開過三年之久!”說到這里,佩拉眼睛忽然睜大,她想起了母親離奇失蹤的一個月。
“你想到了什么?”卡薩爾敏銳察覺出佩拉表情的變化。
佩拉一言不發(fā),三年和一個月,有可能嗎?
“佩拉,假如我說的那些歷史上的名字,和你的家人都對得上,那么對你我而言,我們倆的相遇可算得上是奇跡。請一定不要隱瞞,或許你回想起來的任何線索,都有可能是讓你回去的關鍵。”卡薩爾表情嚴肅且認真。
“母親曾消失過一個月,回來后并未透露消失后去了哪里,且很快便因病去世。”佩拉疑惑又痛苦地望著卡薩爾:“我還有可能回得去嗎?”
三百年,她與故鄉(xiāng)差的不是雙腳可以丈量出來的距離,而是時空上的錯位,永失的過去。
“不然你覺得,愛莎貝爾是怎么出現(xiàn)在奧卡,成為王后,又回到昂克城,在你們身邊去世的?”
聽得卡薩爾這么一說,佩拉眼中放出一絲光彩,猛地貼近卡薩爾,“說下去!”
“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卡薩爾絲毫不為佩拉的急切所動,繼續(xù)娓娓道來。
“我的父親見到愛莎貝爾的時候,直覺告訴他這就是女王口中的相遇。國王將愛莎貝爾從舍威村帶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當?shù)兀⑶疑盍藬?shù)月。而我的父親第一次見到愛莎貝爾,則是國王與王后舉辦婚禮的時候。”
佩拉心中一緊,母親為什么要嫁給父王以外的男人?難道她受奧卡國王所迫?
“愛莎貝爾成為王后之后,我的父親一直想向她打聽昂克那段塵封的歷史,等他好不容易與愛莎貝爾王后私下見面,才發(fā)現(xiàn)王后除了自己的名字外,根本不記得自己出現(xiàn)在舍威村之前的事情。”
卡薩爾一臉惋惜,“她要是早一些回想起來,或許也不會有后來的事情……”
原來這就是母親“改嫁”的原因,她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奧卡王城,忘掉了父王,也忘掉了自己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后來的什么事情?”佩拉問到。
“生下王子,又因為回想起昂克的一切而選擇回去,給國王以及年幼的王子帶去打擊。”卡薩爾惋惜地說到。
“是這樣的嗎……”佩拉失魂落魄。
這就能解釋得通了,為什么奧卡會出現(xiàn)昂克圖騰的衣物,為什么會有個叫愛莎貝爾的女人,而自己長得跟她很像。而且她在奧卡還有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彌迦吧?
“愛莎……母親在這里生下的孩子叫什么?”佩拉眼神空洞,她不愿意相信卡薩爾的話,但可怕的是卡薩爾的話能夠解釋她目前所遭遇的一切離奇。
“彌迦,彌迦·勞倫斯。”
佩拉痛苦地閉上眼睛。
難怪彌迦提出愿意當自己的哥哥,他大概從一開始就猜到母親棄他而去,又在另外一個叫昂克的地方重新組建家庭,生下耶西和她這個妹妹。
這就是彌迦對自己分外照顧,同時又不愿意有男女之情的原因。
他和她,是同母異父的兄妹關系!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甚至出生在彌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