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奏鳴曲】
曾經的我總是漫不經心，幡然醒悟之時你早已遠去。
還有誰會和我一樣，不厭其煩一直流連忘返？
你能聽見潮起潮落時的悲鳴嗎？
還是不要去聽吧！不然永遠也無法穿越這片海洋。
若是有一天我能走出去，你還會一如當初時的那樣嗎？
那我就盡我所能的試一試。
到那時，不管你所深愛的他，請你一定要聽一聽我的心之旋律……
這是我唯一義無反顧的勇氣和力量。
【世界崩壞的前奏】
任何一個群體都不會允許異類的存在，大家都是這樣而你不是，那么你在這個群體中就低人一等，甚至會遭到排擠、遭到人身攻擊。除非，你足夠強大。
（一）
十多年前，我也如母親這般決絕，同樣也沒有給母親留下任何解釋的機會，一氣之下我選擇了離家出走。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樣風雨飄搖的家。就好像渴望飛翔的鳥兒，想要盡早地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擁入那無拘無束的碧海藍天。
然而，要知道一只竟連羽毛都沒有豐滿的鳥兒，這番旅程是可想而知的多么岌岌可危。因為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我，可供選擇的工作也極為有限，只能找到一些以體力相關的活。
又因我法定年齡尚未成年，勞動法有明確的規定，任何單位不得錄用童工。所以，一開始我只好在建筑工地里做個臨時小工。
建筑工人真的很辛苦。
夏天的時候，烈日當頭，就如同置身于火爐之中，汗如雨下還算是好的，漸漸的連一滴汗都流不出來了。冬天到了，腦袋時常會被凍得麻木，凍僵的指尖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的痛，卻只能一直忍耐著像個機械一般。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地在想，我到底是為了什么？僅僅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嗎？這真的是我所想要的人生嗎？
人生？什么是人生呢？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混口飯吃的話，那些畜生不是同樣也能做得到嗎？
不，不能這樣去想……畜生的生存是得不到保障的，它們的生命更為脆弱，更為短暫！那……人就不會死亡了嗎？是不可能的吧？
既然都有一死，為什么人就不能像畜生那樣恣意妄為地活著呢？真要這樣去做的話，是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吧？
犯罪是不行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去犯罪……為什么？我為什么要執著于這一點呢？
是害怕傷害到他人嗎？還是害怕坐牢呢？抑或是害怕被別人言語和恥笑呢？
還是不要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吧！只要是活著不就可以了嗎？只要還活著就會有希望，一切就會皆有可能。
這份工作不適合我的話，就換一個好了。我必須得承認，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二）
我辭掉了建筑工地的工作，可恨的是老板扣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資。當然，這并不算什么，最倒霉的要屬老板攜款潛逃了，那可是一毛錢也拿不到的。
接下來，我在酒店里的餐廳做了一名傳菜生。我覺得這份工作挺好的，再也不用經歷風吹日曬、雪雨霜寒，相比建筑工要輕松得多。
漸漸的我才發現，這只不過是我一廂情愿。
那時候我一直認為，自己對于不感興趣的事情都會忘得很快，是屬于那種沒心沒肺的人。所以那時候我很愛笑，就是那所謂的什么陽光少年吧！年輕就是這么回事。
現在想來，那些我所經歷過的事情，卻不經意間都銘刻在了我的心里，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這便注定了我的未來。
在這里總能看到一些奇葩的人，總能遇上一些奇葩的事。
雖然這份工作看起來挺輕松，就是端端菜收收盤子，但是實質做起來的話，一開始其實還是令我覺得有些難堪的。
在這種地方吃飯的，幾乎都是一些有錢人，要么就是社會名流，要么就是企業老板，最次的也是小資。就算是小資，也是我無法比擬的。
嗯……讓我難堪的就是他們大多有一種病，我把它稱之為“舌經病”。尤其是他們喝過酒了之后，這種病就愈發的不可收拾。
那是我剛來工作，我給一桌端去了一份什么煲湯來著，那桌客人看到了我來，有個男的很不耐煩地說:“誰叫你端過來的？去叫你們女服務員端過來！”
我不太愛說話，只好笑了笑。但是，僅僅只是笑臉的話，也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啞巴啊？”他抬高了音調，語氣很是不善。
這時路過的同事給我解了圍，他低聲下氣地說:“老板，對不起，對不起。女服務員現在忙不過來，還請多多包涵。”
當然，這僅僅只是件小事，真的很微不足道，但卻無異于給我潑了盆冷水。
不多久，我交到了一個朋友，也就是熱心幫我解圍的那個同事。大家都叫他“小錢”，我也是跟著這么叫的。他很健談，我又愛笑，我只要做個笑臉附和的聽眾就好了，因此我們之間的關系自然而然的就特別的要好。
有一次，大堂經理召集我們開會，主要是我們的主管被批評了一通，原因是接到了顧客的投訴。投訴內容是這樣的:你們的服務員太丑了！滿臉都是青春痘，影響我們食欲！
當時我們私底下就笑噴了，我們當然都知道被投訴的是哪個。雖然他滿臉的青春痘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過是真的很惡心。因為那時候我就有密集恐懼癥，看到密密麻麻的東西就頭皮發麻，我不僅不敢靠近他，甚至都不想看到他，所以我基本上對他無視。
于是乎，小錢慫恿我和他聯合起來，排擠他。我們找他的麻煩，讓他過錯連連，還背地里在主管那兒打他的小報告，最后讓所有人都無視他。終于，他受不了氣就辭職了。
當然，這種行業能做到讓人百分百滿意是不可能的，每天總能接到各種各樣奇葩的投訴，這很正常，不正常的也只是人而已。
這段期間，又因有服務員在宿舍中行竊，很快就被警方抓去了，隨后也跟著走了幾個，所以服務員嚴重缺人。
然后，緊急中才招聘了三個過來，兩女一男，看起來都跟我差不多大。男的看起來傻不拉幾的，無視。一個胖妹……嗯，也無視。另一個女孩雖不能說是漂亮，卻蠻可愛的，正是因為這個女孩讓我后來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不一定要長得漂亮，往往是那些長得可愛的更容易受到歡迎。
順帶一提，漂亮和可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小錢的搗鼓下，這三個新人一一被貼上了“標簽”。那個男的就叫“犀利哥”，不是因為他犀利，而是因為他跟網絡上的某個人看起來一樣傻幣！胖妹……因為所以，嗯，就叫“胖妹”。而那個可愛的叫“春花”，好像是她的名字跟“春”和“花”有關。
春花的身邊總會吸引著一群人，這群人工作的閑暇之余時常會圍在一起玩鬧，我看著那樣活躍的氛圍，不禁想到:渾然天成的賣萌也是一種資本呢！
事先聲明一下，我可不是遭到欺凌而被排擠哦！當然是因為，我才不想參與進去呢！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犀利哥這個爛攤子就甩給了我……因為他真的是傻不拉幾的，這很重要我再重申一次！大家都對他頗有微詞。不過我覺得，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也就盡力地照顧他一些。
倒是因此，讓春花以為我是個老好人，好說話又愛照顧人，所以一輪到她值晚班就會死皮懶臉要我幫她代班。我看她沒有住宿，值晚班太晚的話有可能坐不上公交回去，甚至我的手還被她咬著，也就答應了……久而久之，就成了慣例。
后來，犀利哥在門口迎賓時暈倒了。經小錢在主管面前的游說，他認為犀利哥肯定有某種疾病，并且還舉發了犀利哥平時各種不正常的癥狀……在那之后，主管去看望了一次犀利哥，接著就將犀利哥給辭退了。
那時候正巧又要發工資了，犀利哥來得時間也不長，想必他連工資都沒拿到吧！
本來工資就很少……即使是這樣，我省吃儉用的也攢了一些錢，攢了大半年，我為了買一部高檔手機卻花去了一大半。這部手機讓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讓我的內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
春花要請我吃飯，我也沒客氣。我照顧她那么多，她請我吃飯也是理所當然的。也因此，我被以小錢為首的幾個人不厭其煩地奚落，說我肯定是喜歡春花什么的，說春花早就有男朋友了就別想了什么的，說我們兩人一起跑出去肯定有鬼什么的……
去吃飯的路上，我們在路邊看見了一個乞丐，于是春花背地里指著他說，這不是明羽嗎？接著就開始在那里不停地大放厥詞……我要揍你哦！
我們就選了一家靠近學校的小餐館，因為很實惠。上了菜之后，我們還要了幾瓶啤酒。喝著喝著，春花就哭得稀里嘩啦的，然后就斷斷續續地自白說:“我有男朋友的……他對我一點都不好……我想跟他分手……明羽，我該怎么辦？”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難道要我說讓我來挖墻腳嗎……我才不干呢！我生理上也是不會允許的。當時的我是純呢，還是蠢呢？
春花喝醉了，只好我送她回去，于是碰到了她的男朋友，我們差點就打了起來。
之后的工作中，向我襲來的是，嘲笑、冷漠、以及惡作劇。敢情我也變成了被耍的那一個不是嗎？我忍無可忍下，最后選擇了離職。
（三）
首先，我得要有個地方住，然后才好再去找一份工作。小區套房什么的我肯定是租不起的，只能找民房租。
這個城市外地人口大量涌入，打工族猶如過江之鯽，當時政府又要搞拆遷，想租民房是很不容易找得到的。我只好找向偏僻的地方，才終于找到了一間，房租就花去我當時所有身家的一半……還好是月付的。接下來，我就必須要盡快地找到一份工作。
我這種性格，服務員、營業員、業務員都是干不來的，只能排除在外。收銀員又都是指定要女性，建筑工地我肯定是不會再去了。
我又沒什么文憑，又沒什么技能，我到底能干些什么呢……對了，我可以到開發區的公司去應聘操作工什么的。
于是，我一大早就坐上公交前往開發區。下了車一看，眼前是一排一排的廠房，就像是競相爭艷般的一家比一家規模大，我的信心一下子就滿滿當當的。
然后，我跑到一家一家的公司門衛處去問，看看他們公司要不要招人。一番折騰下來，卻令我大失所望……我從門衛處得到的答復幾乎無一例外的都說是要通過中介進去，個別的還說不要本地人。
不要本地人的公司是想都不用想了。那么，那些要通過中介的公司豈不是訛人嗎？誰都知道，走中介就要交中介費，而且那時候的中介還超黑，與打劫沒什么區別！
有道是前門拒虎，后門進狼……哦不，說的有些過了。但說是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不過分吧？就沒人來管了嗎？
我正這么怨天尤人地忿忿不平著，迎面走來一個女生，我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厚著臉皮向她打聽了一下。從她的話中得知，有一家韓國公司是不走中介的，并且不論本地人還是外地人都要，只是面試很難通過。最后她還熱心地給了我這家公司的地址，以及面試的時間……真是個善良美麗的姑娘！這世間還是有好人的。
也巧的是，離那家韓國公司的招聘會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我決定不回去了，坐在那家公司的大門外就這么干等。
“面試很難通過”不是針對我的……我這種人根本連門都進不去！因為我高中沒有畢業，哪來的高中畢業證書啊？饑腸轆轆地等來的也只是這樣的結局罷了。
想要進公司，就算是應聘操作工，也最起碼要有高中或中專以上的文憑……我直接就被攔在了門外。
我回到租住的房子里，直接躺在了床上，雖然肚子餓得叫個不停，但是身體根本一點都不想再動一下……
一天一天就這么耗過去了，找工作的事依然毫無進展。我的經濟上也漸漸地陷入了危機，就快要連飯也吃不上了。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該怎么辦啊！
終于盼來了成年，到頭來連混口飯吃都做不到了嗎？這樣活著，到底還有什么意義啊？
去死！去死！去死！好想去死啊！
好冷！起來煮點粥吧……吃飽了，不冷了，就不會亂想了。
我邊喝著粥邊看著窗外，透過窗戶的玻璃上漸漸消融的冰花，外面的冬日猶如耀眼莊嚴的佛光。我漸漸地發覺，就連鳥兒的鳴叫以及野貓的啼唱也都賦予了生機。
天無絕人之路，不必一味死心眼地鉆那牛角尖。自覺無力之時只要退開一步，便會發現眼前一片遼闊，如此都還容不下自己嗎？
于是，我將自己的高檔手機轉手給了手機回收店。擔心會被懷疑是自己偷的，我將保修卡都帶了過去。這部手機還沒用多久，還在保修期內，也只是賣到了原價一半的錢……對于我目前的境況，這就已經足夠了。
我也煩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進中介所，交了中介費。還另外花錢請他們給我做了一本高中畢業證書。接下來，他們很輕松就給我安排好了一份工作，進的是一家日資企業，簽的是勞務合同，雖然都挺微妙的。
工作落實后，我身上的錢又見底了。還好，公司里是提供免費工作餐的。主要是一輪班下來之后的休息日，我只能煮些粥湊合著。房租的話，就死皮賴臉地拖欠了一個月。
因為是電子廠，我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打打螺絲而已。我心里不僅暗罵，這種活只要不是缺胳膊缺腿的，是個人都能干吧？看著當時面試官拽得那個shi相，我還以為是多么高大上的工作呢！
我開始拼命地工作，照死加班。電子廠都是白班夜班不停地倒換，本來白得都可以當小白臉的皮膚，因時常熬夜的關系變得發黃粗糙，還烙上了深深的黑眼圈……這種事情怎么樣都好啦！反正我就沒有打算過要做小白臉。
我是真的不想再過上那種饑寒交迫的日子了！所以，我拼命地工作，拼命地攢錢，我一定要讓自己以后過上好日子。
這樣每天下班回來，最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盡快地睡覺，真的很累。白班或許還好一些，尤其是夜班，一夜下來，兩眼昏花，手臂酸痛，兩條腿都麻木得跟木樁似的。
一天一天就這么過著，確實會很無聊，我便在墻壁上貼上“習慣寂寞”這句話。雖然是信手寫的，也很膚淺，但是如今的世人又有幾個能夠做得到呢？
我想你們已經發現到了，我是真的一個朋友都沒有。由于工作期間管理很嚴，手上的工作速度又很快，是沒有什么機會和同事聊天的。當然同事之間的關系也都很淡薄，稱不上是朋友。想要找個女朋友……內幕就不提了，免得惡心人。
休息的時候總是窩在床上也不是個事，我開始玩起了網絡游戲，以及看一些動漫……我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逃避現實。
其實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認真的去面對過現實，因為他們認為通過不斷地咀嚼后，現實慢慢的總能得以消化掉。
（四）
有人會問，玩游戲是很坑錢的吧？不是已經發過誓要攢錢讓自己過上好日子的嗎？所以，我玩的是女號，也就是部分游戲玩家眼里所鄙視的人妖。但我從來沒有騙過別人，真的。
玩女號是因為，我就是不想搞裝備。搞裝備肯定得花錢，我是腦子有坑嗎？掙錢容易么我？
玩女號嘛，可以不用跟別人攀比裝備，過不了的副本就去找大神，被人欺負了還是去找大神……最后，大神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就丟個幾件給我。哪怕對他而言是些垃圾，也都夠我“受用一生”的了。不過，那時候玩游戲的人都挺單純的就是了。
在電子廠節可以說是沒有假期的，春節當然也不例外。我倒是無所謂，過節什么的對于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我根本就不想回去。雖然有偷偷地回去過一次，那也是為了搞資料。
就算是休息了，我也都是窩在出租房內，頂多就是玩玩游戲，看看動漫，要么就是睡覺，餓了就煮些粥喝。
就是這樣重復的生活，忙忙碌碌卻渾渾噩噩。冬去春來，花謝花開。歲月流逝，青春悄然。不經意間十年匆匆而過，再回首時，恍如昨日。
這十年，我攢了不少的錢。雖然這些錢在那些土豪的眼里看來就是個笑話，不過是他們的九牛一毛。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錢對于像我們這樣的打工仔而言，可謂是真正用血汗換來的。
這十年來，因為我太老實，性子直嘴巴笨，就是那所謂的直男；又不懂得逢迎諂媚，可能還有些摳門（沒送禮），所以一直都只是個基層的小員工。想見沒什么指望，于是我也不打算再繼續干下去了，第三輪合同到期我就放棄了與公司續簽。
這十年來，我一直安安穩穩的過活著，衣食無憂，無病無災，無風無浪，太過于平淡和簡單。我實在是有些膩了，總覺得缺少些什么。
我到底缺少什么呢？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至少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吧？反正已經沒有了工作的緊迫感，樂得清閑。
于是我在交易網上買了一個游戲賬號，這次我打算玩個男性角色的。真是羨慕那些大神啊！所以，我買的是某個大神的號。
大神的號就是拉風，羨煞愚民無數，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那時候我也挺樂善好施的，很快就結識了很多好友。在這期間，一起副本，一起野外開紅，并和一個女性玩家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因為她總是在YY上“哥哥，哥哥”地喊我，我也就認她做妹妹了。
我后來才知道，我的這個妹妹是我的一個游戲好友的“老婆”。因為我和他的“老婆”經常一起“鬼混”，所以我們還大鬧了一場，在世界頻道上噴口水互懟……以致那個好友都刪了號。
游戲里的友情也就這樣。
那場風波之后，我也對我的妹妹冷落了一段時間，就是有意無意的埋怨，不說出來——女人就是破壞游戲世界和諧的罪魁禍首！
有一天我還在床上睡覺，我的妹妹就打電話過來要我上線。我因為熬夜太困了，沒同意。
她吼著說:“你不來的話，后果自負！”
之后她也不肯掛電話，我只好無奈地答應著上線。
我在好友欄中點她的角色名邀請組隊，組上了才知道她的所在，是我以前經常閑來無事會帶著她去玩的地方，那里雖是低等級區域，但場景做的卻很美。
我來到我的妹妹面前，她說要把東西還給我，又說以后也不玩了。我當然極力地挽留，甚至還向她道歉，我還怕她太無聊又要跑，就提出我們兩個“結婚”。
然而，她角色的頭頂上，毫無感情地陳述出了一個現實，看著這個現實我不知怎么的，就覺得內心隱隱作痛。
她說:“現實中我已經結過婚了，也有了孩子，老公脾氣不好，經常和我吵架，還動手打我……”
她還說:“玩游戲也只是我不想面對現實……其實和你一起玩，我挺開心的。但是，這樣玩下去，我不能好好照顧我的孩子……”
從那以后，我也不怎么上游戲了，經常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腦袋里一團亂麻似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看起了以前有一部因不喜歡而沒看完的動漫。
意外的是，竟然是一部“神作”！為什么自己以前會棄番呢？看著男主在內心中深深譴責時的獨白，我不禁潸然淚下。
——……僅僅只是這樣，僅僅只是這樣的人生，真的會覺得幸福嗎？
什么才是幸福呢？
聽有人說，沒有戀愛的人生不算完整。
那么，不完整的人生肯定是不幸的吧？
是啊！我一直郁悶的關鍵是，自己很想談一場戀愛啊！總是孤孤單單的，自己很寂寞的吧！
這就是我作死的開始——
我在相親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孩。這個碧池……明明就是個碧池！她制造出來的那些所謂美好的回憶，只不過是事前可憐我的投資……明明就有了個干爹，還來榨干我這個打工仔的血汗錢！虧我還那么純情地待她！
也只能恨我自己蠢吧！簡直蠢得可笑！在爬山時蠢得無可救藥地去保護她而摔下山谷，造成了自己肋骨腰椎骨折……就算不是那么嚴重，以后我也很難找到工作了！
我的人生就這么毀了嗎？
我……有過所謂的人生嗎？
此刻，外面正下著這十多年來一直罕見的大雪，一陣接著一陣，如同想要把這座瘋狂的城市整個給埋沒。
（五）
我不愿再想起那個女人，一想起來的話，我的夢就會變得錯亂。
三次元的女人什么的，簡直就是垃圾！
不，除了云云，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她嗎？見到了又如何呢？恐怕她早就嫁做人婦，連孩子都可以喊我叔叔了吧？
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做什么也做不好，做什么也做不到……一無所有的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活著？我是因為什么而活著？
既然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而活，那我何必還要如此苦苦地掙扎呢？
再像以前那樣僅僅只是混口飯吃？肋骨腰椎骨折后干不了那些活了吧？就算能混口飯吃，也僅僅只是活著而已！這樣，畜生也可以！否則也就不叫人生了！再那樣過個十年……我這一生還能有幾個十年呢？
我用身上還剩下的一點錢在網上買了一瓶藥，據說效果很好，快捷無痛苦……
我縮在被窩里，幾天幾夜都睡不著，好冷。就如同外面的大雪，如同實在無處可去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將屋子塞滿。
我還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嗎？沒有了吧……盡是一些不好的回憶，哪有什么美好可言？
我還有什么遺憾呢？真要說的話，就跟這場大雪一樣堆積如山……也沒差吧？到那邊再向他們道歉吧。
我穿戴整齊后再次躺回床上……等等，還有我的妹妹，就是游戲上認識的那個妹妹，我還有不得不對她說的話。
我撥通她的手機——
我對她說:“妹妹，你好好保重。還有，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孩子啊！因為這是你們作為母親的職責！不然，你會遭報應的！”
我的母親就是這樣，她的報應就快來了！我在心底默默地補上這么一句話。
我沒打算要聽她的回應，直接就關了機。
我繼續躺下去，將手中瓶子里的藥一口吞下。漸漸的，我只覺渾身因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甚至開始抽搐了起來，身體變得更冷了……那么長時間都過去了啊！畜生！
這幫畜生！連救命的藥都敢賣假的，更何況是害命的藥？畜生怎么不去死啊？！
這年頭連想死都這么難呢！因為實在沒錢了，我只好登上游戲，將賬號以超便宜的價掛上了交易平臺。
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我決定好了要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我不打算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