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陣靈宣陵
- 荒神歌
- 世子紅衣
- 3210字
- 2020-01-11 09:15:55
回到天璇峰,已是晌午。
初秋時節(jié),溫度怡人,陽光也是和煦的很,從窗口出照射進來,灑落一地金黃。金絲藍紋的素雅床簾被白色絲繩束起,葉天歌坐在床沿,手里捧著那殘破的獸皮卷軸,有些疑惑。
看著他身前那位身材婀娜的黑色倩影輕聲說道:
“你讓我把此卷軸帶回來,它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上面記載的功法……有些配不上你的關注。”
“這卷軸上記錄的功法自是平平無奇,不必在意,這里面的小東西才是關鍵,至于功法不過是一層掩飾罷了。”
“里頭的東西?”葉天歌不解。
“看著。”
夜璃將獸皮卷軸鋪展開來,浮于空中,雙手結印,芳唇吐露出低沉卻又充斥著威嚴的陌生音節(jié),和她平日里的聲音完全不同,每吐出一個音節(jié)便有一個血紅色的符文憑空出現(xiàn)融入到獸皮卷中,數(shù)個符文融入,隱隱聽到有東西碎裂的聲音,聲音的來源便是那卷軸,這看似無比殘破普通的獸皮卷竟是散發(fā)出燦金色的光芒,破碎的聲音越來越大,光芒也愈發(fā)璀璨,直至夜璃吐出最后一個音節(jié),原本緊閉的美眸突然睜開,黑亮的瞳孔瞬間化為金色豎瞳,充斥著無上的威嚴和高貴,讓人難以直視,卻又有著神秘而深邃的氣質,攝人心神,讓人迷戀。
獸皮卷軸上的破碎之聲消失了,金光散去,那原本陳舊破損的獸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散發(fā)著微黃色光芒的金紙懸浮在空中。
夜璃的額頭有著些許汗水,恐怕讓此物顯形耗費了她不少的力氣,葉天歌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金紙,看它到底有什么玄妙之處,能令夜璃頗費周折的,定非凡物。
“出來吧,孤能救你,也能殺你,躲躲藏藏的,真當孤脾氣很好是不是。”
聽著夜璃的話,葉天歌點了點頭,表示對最后一句話很贊同,目光注視著那懸浮的金紙,卻是并沒有什么動靜。
夜璃也不動怒,似乎很隨意地伸出一只手,金黃色的符文憑空出現(xiàn),化作一條條燦金色的鎖鏈向著金紙射去,原本毫無動靜的金紙似乎是因為燦金鎖鏈的出現(xiàn)而極度恐慌,欲以極速逃離此處,葉天歌也是一驚,這般速度以他的感知完全無法探尋,正欲起身追去,卻看見身旁的夜璃搖了搖頭,讓他稍安勿躁。
數(shù)條燦金色的鎖鏈失去了目標也并未停止延伸,而是憑空消失在空氣中,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張被鎖鏈包裹的圓球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其中便是那剛剛遁逃的金紙,似是有氣無力的躺在鎖鏈里,放棄了掙扎。
“大人,我錯了,我不該忘恩負義,私自逃脫。”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有些奶聲奶氣,竟是來自那張金紙!
葉天歌一驚,有些怪異地看著那鎖鏈中的金紙。
夜璃則是淡然,柔荑輕揮,那燦金色的球形鎖鏈便化作符文消散在空中。
那金紙也隨之消失,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孩出現(xiàn)在原地,小孩頭上扎著兩個發(fā)髻,身著藍色流云短衫,赤著手腳,分辨不出是男孩女孩,眉清目秀地甚是可愛。
小孩躬身向著夜璃作揖,小小身子倒是有些滑稽,嗲聲嗲氣地說道:
“見過大人。”
葉天歌在一旁嘖嘖稱奇,天地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
夜璃看向葉天歌,說道:“這一次你算是撿到寶了,那殘破獸皮既是封印,又是掩飾,這只靈可不簡單。”
“靈?”
夜璃沒有直接回答葉天歌,而是看向那未曾起身的孩童。
“起來吧,自己說一下腳跟。”
“是,大人。”
那孩童倒是尊敬,不敢對夜璃的話有任何意見。
“我名為神陣章,是主人的本命陣寶,主人身受重傷,天人五衰,命不久矣,臨終前將我封印,磨靈噬神,想讓我湮滅于塵埃中,若非大人出手相救,不出千年我便會煙消云散。”
“至于我的主人,他人稱之為陣皇。”
“果然如此。”
夜璃微微點了點頭,和她心中猜測的一樣。
看著有些不解的葉天歌,解釋道:“陣皇,顧名思義被尊之為陣之皇者,荒古時期的人物,驚才絕艷,身處那個時代,即便是……大人也無法完全掩蓋他的光輝,精通天下萬陣,陣陣通神,奪天地造化,封星辰萬物,被尊為陣道之皇,他活著的時候,無人敢稱懂陣,無人敢稱陣道大師。”
“他下的封印之術即便數(shù)十萬年過去,靈蘊盡散,可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想破解也需頗費周折。”
看著夜璃有些感嘆地模樣,葉天歌也是有些震驚,荒古時期當真是璀璨,今古時期還未曾聽過如此耀眼的人物,又看向那相貌清秀的可愛孩童,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它,那等人物煉制的陣寶,定是驚世之物。
夜璃眼睛微瞇,看著又是一臉恭敬的陣靈,有些審視地說道:
“為何陣皇想要封印甚至毀掉你?孤想聽實話。”
“這……”
陣靈看著夜璃的眼神有些不耐,打了個冷顫,急忙回道:“大人,我當真不知為何,我全盛時雖是強大,卻未有異心,也在主人的掌控之中,到底是何原因,我并不知曉。”
“陣皇可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他有他自己的勢力,卻是寧可封印你也沒有將你交付,其中緣由倒是值得揣測一番。”
“如此看來,你身上絕對有秘密,一個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陣靈有些忐忑,噤聲不語,雖然現(xiàn)在的它虛弱無比,眼前的女子也是如此強大,但這并不是它如此恐懼的原因,它能隱隱地感受到這女子身上有著和它主人同樣恐怖的氣息,那是一個至高層次的存在,雖然不知她為何是神魂之身,那種尊敬和畏懼確實做不得假,那般存在,即便是它全盛時期也不敢有所冒犯。
“從此你教他陣道。”
夜璃指著葉天歌,篤定地說道。
葉天歌和那陣靈皆是一愣,一人一靈皆是對視著對方。
“遵命。”
那陣靈看起來有些不滿,看著葉天歌的眼神有些不屑,卻懾服于夜璃的威嚴,不得不躬身領命。
“敞開的你的神識,讓他烙印。”
“大人!我雖落魄至此,卻也不可如此受辱,如此行為,我對不起主人,也糟踐了自己!”
此時的陣靈卻是沒有一如既往地遵從,讓它效命于一個玄道境界的螻蟻,對它無異于極大的侮辱,它是荒古陣中皇者所煉的陣寶,何等驕傲,即便是同樣恐怖的夜璃所言,它也嚴詞拒絕,不論后果。
葉天歌默然,他沒有任何的憤恨,他能理解這陣靈的舉動,誰都有心中的驕傲,就目前而言,自己這修為的確算是微乎其微,怨不得它。
陣靈低著頭,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似是憤怒,似是害怕,它如此沖撞夜璃,定不會落得個好下場。
“算了,夜璃,有你在,我無需修行陣道,也可一飛沖天,何必為難它。”
葉天歌一副自信的樣子,讓夜璃抽抽了瓊鼻,似是嫌棄。
那陣靈卻是心中微微一松,此人還算是識時務,抬頭有些期盼地看著夜璃。
“孤知道他這點微末道行,你不放在眼里,甚至覺得孤在羞辱你,真是笑話,你可知孤為何是神魂之身,你眼中看不起的凡夫俗子,正是孤的宿主,孤便是他的靈神。”
“現(xiàn)在,你還覺得做他的陣靈,是委屈了你?”
陣靈頓時一驚,實在難以置信,它又看了看在一旁神色淡然的葉天歌,心中驚疑不定。
自己淪落至今,實力盡失,如果有個依靠也是有利于自身更快地恢復實力,眼前這女子強大無比,是極好的靠山,可要效命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實在是——
片刻后,陣靈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決定。
“若是大人所言不虛,我愿意聽從前輩的安排,今后奉他為主。”
罷了,靈神與宿主形影不離,如此安排,倒也不算太過委屈了自己。
它也不再猶豫,主動敞開神識,沖著葉天歌的方向,單膝跪地,大喝道:“請賜印!”
葉天歌的臉色微微復雜,看著跪地俯身的陣靈,心中并不平靜,他明白,如今夜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收服了這陣靈,從此陣道定會突飛猛進,成為他強橫的手段,這陣靈雖是臣服于他,恐怕心中也是有著不甘,可以理解,立場互換,他葉天歌也是難以接受。
“你叫什么名字?”
“宣陵。”
陣靈不曾抬頭,稚嫩的聲音也是毫無情緒波動。
“今日,我葉天歌立誓于此,此后我為你主,若是有朝一日我負你所望,我會自行解除你我的主仆契約,放你離去,若違此誓,心魔叢生,身死道消。”
那名叫宣陵的陣靈,抬頭看著神色認真的葉天歌,有些難以理解這人類的舉動,明明自己才是弱勢的一方,作為最大受益者的他卻立下如此誓言維護自己。
此人,心地倒是不壞。
也罷,一切皆是交由時間證明。
看著葉天歌一臉嚴肅地模樣,夜璃微微頷首,心性確實不錯,如果因為得了好處而欣喜若狂,驕傲自滿,這樣的人可配不上做自己的宿主。
揮手將一縷黑色的能量打入宣陵神識,示意葉天歌將靈識印刻到自己剛打下的契咒上。
葉天歌也不猶豫,引出一道靈識便定下了主仆契約,契約簽訂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宣陵的一切都為自己掌控,生死予奪,皆由他定。
宣陵起身向著葉天歌躬身:
“宣陵見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