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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關于農業配置效率、技術效率與經濟效率的研究

西方農業經濟學區別了配置效率、技術效率與經濟效率三個概念。

假設家庭農業在生產可能性曲線(PPF)的邊界上生產而非邊界內生產,即采用了可得到最高產出的生產方式生產,此外的生產函數都是無效率的。生產函數曲線描述了投入和產出之間兩種可能的聯系。圖4—1描述了一種產出和一種可變投入的兩個簡單生產函數情形,而利潤最大化理論僅說明了產出和投入對于相對價格的調整。配置效率指在生產技術確定后,投入和產出依據價格的調整,即采用利潤最大化的邊際條件,使可變投入的邊際要素價值(MVP)等于其邊際要素成本(MFC)。經濟效率指同時實現技術效率和配置效率的狀態。實現技術效率或配置效率只是實現經濟效率的必要但非充分條件,兩種效率同時實現才是實現經濟效率的充分條件。

根據微觀經濟學中技術效率的概念,圖4—4中設曲線TPP1的產量大于曲線TPP2的產量,說明TPP1TPP2有技術優勢,即在TPP1上任何一點生產均比在TPP2上生產有技術效率,表示農業生產采用高效率的技術。

通過分析技術效率和配置效率的區別可知如下幾點。

(1)TPP1B點只有技術效率而沒有實現配置效率;TPP1A點同時實現了技術效率和配置效率。

(2)TPP2C點有配置效率但缺乏技術效率。TPP2上其他任何一點(如D點)沒有實現兩個條件中的任何一個,技術和配置都無效率。

圖4—4 技術效率與價格效率

采用等產量曲線(見圖4—5)和生產可能性曲線(見圖4—6)可以說明這一問題。

圖4—5 等產量曲線與效率

圖4—6 生產可能性曲線與效率

圖4—5、圖4—6中下標1表示具有技術優勢的生產方式。D點技術效率與配置效率皆不存在,C點具有配置效率但缺乏技術效率,B點有技術效率但缺乏配置效率,只有A點才實現了經濟效率。

研究家庭農業的經濟效率需要考慮兩個方面:一是給定投入如何實現最大產出,即實現技術效率,一般利用家庭農業生產調查資料可獲得技術效率信息。二是根據各種投入、產出的相對價格分析配置效率,一般要了解生產資源的邊際產品(MPPS)。研究農民經濟效率的主要方法是:估計家庭農業生產的生產函數。生產函數一般采用計量經濟學的方法估算,即利用家庭農業生產的樣本數據來估計生產函數。

在技術效率估計上出現的問題也同樣發生在配置效率估計上。

圖4—6中A點是樣本中所有家庭農業的平均生產水平。A點沒有必要和整個樣本中任何一個家庭農業的實際生產水平相等。如可證明A點是有效率的生產水平(k=1),則偏離A點的所有生產點都缺乏效率:家庭農業的平均生產水平有效率是因為家庭農業實際上全都沒有效率,所有家庭農業都面對同一產出價格(Rudra,1973)。See Rudra, A.,1973:“Allocative Efficiency of Indian Farmers:Some Methodological doubts”,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Agricultural Policy:Asia(Vol.2), Baltimore, MD: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出現這個悖論的原因在于假設樣本中所有家庭農業都希望在A點上生產。這個假定包含了雙重平均的意義,即平均出現在用最小化家庭農業的垂直距離(產量差距)來估計生產函數的過程中;把家庭農業之間的水平差距(勞動投入的變化)縮小到一點。有學者認為,新古典經濟學的效率概念存在內在的邏輯矛盾(Yotopoulos and Nugent,1976)。See Yotopoulos, P.A and Nugent, J.B,1976, Economics of Development Empirical Investigations, New York:Harperand RoW.若所有樣本家庭農業使用同樣的生產技術,面對同樣的投入和產出價格,都追求利潤最大化,則每個家庭農業都將使用同樣的投入生產同樣的產出,即任何家庭農業都不會偏離估計出來的生產函數。偏離存在說明三個條件中至少有一個條件未滿足。若未滿足使用同樣的生產技術,即家庭農業使用不同的技術,則需要討論家庭農業是否成功實現技術效率或配置效率的問題。若未滿足面對同樣的投入和產出價格,則市場實際上沒有正常運轉,各農業家庭不同的投入與產出組合反映的是各自面對的不同價格而非實現效率的程度。若未滿足利潤最大化,則說明家庭農業的利潤最大化追求不成功,純粹利潤最大化理論也只能部分地解釋家庭農業生產行為。

西方農業經濟學者認為,應謹慎地看待上面的檢驗農民效率假說的方法,原因如下。

(1)該方法強調“平均”農民,忽視了各個農民之間技術能力的千差萬別。該方法只是指出在生產函數的某個特定點上才有配置效率,但統計學認為,這一結論包含著很多模糊和不可靠的東西。

(2)用生產函數檢驗效率假說的方法,忽視了總的經濟效率概念中的技術效率。這是因為生產函數方法把樣本家庭農業點和生產函數之間的垂直距離做了平均化。而這個垂直距離代表了給定勞動投入后,不同家庭農業在每公頃土地收獲的稻子產量的差異。

(3)樣本家庭農業散點的垂直分布給出了一條最高的生產函數曲線,表示了樣本家庭農業真正的效率邊界。這說明一部分樣本家庭農業也許比另一部分樣本家庭農業具有更高的生產能力。

利用線性規劃或其他方法,可以在技術效率研究中把農民的生產函數“推到”其最高的邊界上,研究發現樣本家庭農業中普遍缺乏技術效率。如Shapiro(1983)在考察坦桑尼亞植棉農民時發現,若調查樣本中所有家庭農業都達到了樣本中最有效率的家庭農業的水平,則樣本家庭農業的產量將增加51%。See Shapiro K.,1983:“Efficiency Differential Sin Peasant Agriculture and Their Implications for Development Polices”, Journal of Development Studies,19(2):179-190.Ali和Byerlee(1991)對關于農民效率的研究文獻做了綜述。其比較了12項類似的研究成果,發現農民技術無效率的平均程度是30%,個別案例研究得出的數據從低于10%到高于50%不等。Ali, M.and Byerlee, D.,1991:“Economic Efficiency of Small Farmers in A Changing World:A Survey of Recent Evidenc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3(1).菲律賓的國際稻米研究所(IRRI)對“產量差距”進行了研究(Herdt, 1971; Barker, Herdt and Rose,1985)。Herdt, R.W.,1971:“Resource Productivity in Indian Agriculture”,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53(3):517-521.“產量差距”包括技術無效率和配置無效率。該研究考察家庭農業(而非農業實驗站)在技術上的最大可能產量的方法是利用最好的技術在樣本家庭農業的土地上做試驗,然后比較試驗田的產量和同一家庭農業實際的平均產量,得出“產量差距”。差距分成三部分:第一,反映了正確的最大利潤行為的向下調整;第二,不正確的配置決策;第三,技術無效率。在他們確定的約25%的“產量差距”中,14%歸因于技術無效率,10%歸因于配置無效率,還有1%~2%是歸因于為“追求利潤”、達到配置效率而做出的正確調整。

農民有效率假說在純粹的新古典利潤意義上沒有被證明是一般命題,也無法解釋農民經濟中偏離效率的現象。農民效率命題需要許多嚴格的假定,如樣本中所有農民面對的生產和資源條件是同質的。研究假定掩蓋了家庭農業間的差別及其原因。假設平均農民是有效率的,則非平均農民的問題就被忽視了。有效率的平均農民本身存在爭議,因為在農民經濟內存在不同經濟地位的農民之間各種復雜的相互關系,而其面對的是不完善的市場。

但有學者不接受純粹的效率假說并不意味著拋棄整個利潤最大化農民理論。大量間接的證據證明,農民可以對不同農作物的相對市場價格做出反應。比純粹的效率假說更可信的命題是有條件的利潤最大化,條件是:第一,與家庭其他目標的權衡;第二,資源約束;第三,市場的運行狀況。

Schultz假說的重要性不是準確地描述農民的資源配置,而是將農民經濟理性引入了經濟學。在Schultz之前“傳統”農業的文獻將農民視為懶惰、頑固、缺少動力的非理性經濟主體。Schultz的假說為探討農民制度的邏輯提供了一個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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