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千塵一時語塞，只好迅速轉(zhuǎn)移話題。

“爺爺，孫兒還從那姑娘身上取來一樣?xùn)|西呢，要不您先過目？”

“拿來我看。”

老者說話間又在桌下翻出一碟鹽炒花生，從盤中捏起一粒后放進(jìn)自己嘴里慢慢咀嚼著，神態(tài)仿佛渾不在意。

白千塵連忙將口袋中的那根長發(fā)找出來呈在老者面前。

老者抬眼看去，只見點點靈光浮于發(fā)絲之上，竟非尋常仙凡之物。不由得心下一驚，眉頭微微皺起。

見老者半晌沒有開口，白千塵不禁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了爺爺？可看出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沉默良久，老者方才舒展眉心，重新端起酒杯，這次語氣頗為嚴(yán)肅。

“果真。你說她修為尚淺，可這靈力卻如此渾厚精純且無半分妖邪之氣。看來這姑娘來歷非比尋常，若我沒猜錯，她應(yīng)是出自上古神族。”

“什么？！神族？怎么會，神族不是早就在凡界消失了嗎？”

白千塵嘴巴微張，露出一臉驚詫的表情。

“是啊，所以才稱之為上古。”

老者喝下一口酒，審視著那根發(fā)絲緩緩道：“但消失不代表消亡，否則世間怎么還會有神跡可尋。”

“那依爺爺看，這姑娘是哪一族？”

白千塵不依不饒的繼續(xù)追問。

“臭小子，上古神族那樣多，我又如何能得知一二，真當(dāng)你爺爺是活神仙？”

老者夾起一塊肉，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他，嘴角帶笑。

“不過我卻得知，你近日紅鸞星動，許是姻緣來了！”

“爺爺……”

白千塵一臉無語，連翻幾個白眼：“哪來的姻緣，我忙的連女色都無法近身，難不成還是與這個神族的姑娘？”

“不可說，不可說，萬般皆緣，只望你別會錯意，屆時辜負(fù)了緣分。”

老者連連搖頭，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忽而話鋒一轉(zhuǎn)道：“咦，你怎么下意識就認(rèn)為會是這位姑娘呢？”

“——因為最近我就見過這么一位姑娘。”

白千塵微微一怔，連忙開口辯駁。

“哦，那就好，畢竟人神結(jié)合，天理不容。”

老者似乎有意提醒，不停地用余光打量著青年的舉動。

“我就是好奇而已，孫兒自有分寸！”

白千塵撿起一粒花生米用手指慢慢捻著，眼神微瞇，沉默片刻后終于開口道：“總之，不管是神是仙，我一定要弄清楚她的來歷。”

“嗯，隨你心意吧，一切自有定數(shù)。”

老者隨即站起身來，踱步到隔壁房間，又取回一粒黑色丹藥遞給他。

“若下次再遇見那位姑娘，記得把這個交付與她。此丹可助她隱匿靈氣，避免遭受小人之害。”

白千塵低頭看去，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呼：“老頭兒！這不是你煉了十年的九轉(zhuǎn)化息丹嗎？十年才得此一粒，珍貴非常，現(xiàn)下居然要送人？”

“物應(yīng)盡其用。反正此丹對你我皆無用處，莫不如送給需要之人，這樣既能發(fā)揮它的價值，也能順便與你結(jié)個善緣吶。”

老者捋著胡須，笑容祥和，一臉平靜道：“千塵，記住爺爺?shù)脑挘煤帽Ｗo(hù)這個姑娘啊！”

白千塵握著那粒丹藥，心里總覺得今日的爺爺和往日大不相同，似乎……有意瞞著他一些真相。

“爺爺，您當(dāng)真不知那位姑娘的來歷？”

他挑挑眉，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論語讀過吧？”

老者重新拿起那截樹枝，轉(zhuǎn)過頭莫名其妙的反問著他。

“哎，我才疏學(xué)淺，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吧！”

白千塵撓撓頭，不曉得老者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老者回身坐下不再理會，用枝杈專心致志地逗弄起面前的鳥來。

“不對爺爺，最后那個讀音通智，意為智慧之意，不念知。您這回呀，可引喻錯嘍！”

白千塵哈哈大笑著，也從桌旁湊到老者身邊去。

老者淡然一笑，并不多加言語，只目光慈愛的拍了拍他的頭。

“孩子，以后的路還很長，終究要靠你一個人走下去。爺爺必得囑咐你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白千塵聽聞便上前一步抱住老者，將臉貼在他的肩頭笑著說道：“爺爺放心，從小您便教我要做一個善良正直的人，孫兒記得。”

燭光之下，祖孫二人的身影相依為伴，一如往日般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