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茵閉了眼,只覺一股熱浪緩緩向自己襲來。像觸碰到一團烈焰,灼得她猛然間睜眼向后縮了半尺。驚惶道:“正陽哥,你…好燙!”
凡帆被麗茵突然的退縮嚇得一怔。又看她眼神中的惶恐,聽說自己燙又摸了摸自己額頭,將信將疑的左右擺了擺頭,確實感覺到陣陣鈍痛。卻依然挑眉道:“燙嗎?我怎覺得還有些冷涼呢!”心里卻清楚,這懼冷卻燙怕是真感冒了。
麗茵欺身摸了摸他額頭,燙手!愧疚更甚,縮了手低了頭囁嚅道:“怪我,把你弄病了……”
凡帆勾了勾唇,輕嘆一聲。又要伸手出來,麗茵眼疾手快的給他塞了回去。他攏著被子道:“偶爾有個頭疼發熱不是正常的很嘛!就當排毒。不要那么自責…”
“咚咚…”
突然門響,凡帆抬頭看門口!麗茵起身正待去開門,門卻從外邊開了。馬煜端著熱氣騰騰的紅糖姜湯進來!瞬間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姜香味。麗茵上前接過一杯道:“哥,正陽哥好像病了!燙得很。”
“啥?真病了!”馬煜詫異。走過去遞上姜糖水,抬手要去摸凡帆額頭。
凡帆忙拍開馬煜撫上來的手,不甚在意道:“哪有那么嚴重?”這一拍,恰另一手中杯里的姜糖水晃了些出來在他手上,他趕緊將杯子換了只手!
“嘖嘖…”
馬煜咋舌扯了紙遞給他,低頭一笑:“一會唐尤拿衣服來了去醫院看看!”
馬麗茵瞥見凡帆拿了紙在手中捏呀捏。放下杯子又扯了紙過去,眼神凌厲的盯著馬煜道:“哥,我沒見過誰一只手可以擦到自己手背上的!”
馬煜退到一旁,饒有興味的盯著妹妹抓著凡帆的手擦水的模樣。嗤笑道:“你都可以放下杯子他不可以放嗎?我一個大男人,要幫忙不見得人家讓呢!”
凡帆聽他二人因自己又斗起嘴,原來略蒼白的臉更是青青白白,欲放下水杯自己來。
馬煜斂了神色道:“你先喝了這姜糖水吧!涼了就枉費了人家一番好心。”
他這一句,唬得凡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愣戳戳的瞅著馬煜。
馬麗茵轉頭,眼光凌厲的剜了一眼馬煜。
與麗茵凌厲的目光對視一眼,馬煜識趣的往外走道:“算了,你們在這等唐尤吧!我先去收了攤子來。”
馬麗茵望著將出門的馬煜道:“那個…哥,把那兩條魚給我捉回來。我要拿它們燉湯喝!”
馬煜轉身莞爾:“那得看看還在不在!”
馬煜走后,凡帆尬笑:“你還記恨,這是要報仇了!”
麗茵嫣然,起身端起了自己的姜糖水道:“許它撞我下水,還不許我拿它燉湯啦!正陽哥,你先喝了這個驅驅寒!”她指了指姜糖水又道:“一會…”
想說一會再喝魚湯補補身子。又想到不曉得感冒能不能喝魚湯,心想還是等會咨詢一下醫生再說。
她噎了一下,自己先咕嚕咕嚕的喝了一氣
凡帆湊到杯口嗅了嗅濃烈的姜味,又見麗茵像飲水般無畏。便也低口飲一大口,瞬間一股辛辣蔓延整個口腔滑至喉嚨,由是姜的辛辣太過刺激嗆得他將未吞進的一部分“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忙放了杯子伸出只著夏衣的裸臂扶著床沿咳個不停!
馬麗茵駭然。慌忙放下杯子,沖過去扶著凡帆,將他的裸臂塞回被子里掖緊。輕輕拍著他后背擰著眉頭問道:“不要緊吧!”
凡帆又咳了兩聲好容易才止住,這一咳咳的他腦門心兒生痛。強忍著道:“你這姜湯怎么熬的,好辣!”
馬麗茵恍然!她剛才經過廚房時,想到要熬點姜湯驅寒便走了進去。見廚師在榨蒜泥,靈光一閃,讓廚師洗了榨汁器把姜榨汁熬姜湯快些,臨走時還告訴他濃些好。結果這廚師真實在,反正姜不用他出錢買,估計這兩杯姜糖水都榨了半斤老生姜。這才煮成這兩杯濃得像喝姜原汁的姜湯。
她咬著下唇訕訕道:“我讓他們榨成汁熬的!”想想他現在是凍感冒了,這個豈不剛好?又哄道:“不過,正陽哥哥,這個對你現在的狀況很起作用哦!”
凡帆乜著眼意味深長的瞅了一晌麗茵那一臉的認真,又端起杯子勉強的喝了些!
估計是真凍得狠了,饒是這如原汁的姜湯也沒讓他減輕一絲感冒的程度,充其量暖了暖腸胃。待唐尤給他倆取來衣服,他們到附近醫院量了體溫,已經燒到三十九度半。嚇得馬麗茵抱著躺床上打針的凡帆痛哭一場。
也是巧,馬煜回到魚溏邊收釣桿時,那掛在鉤上的半斤來重的兩條鯽魚,像是知道自己犯錯等待懲罰般,還活蹦亂跳的掛在鉤上。
馬煜將它兩拖起來,一邊取鉤一邊道:“你兩個還真老實!知道犯錯了還是咋地也不跑。不過唐尤在哪買的這釣魚線質量也忒好,兩條魚掙了這個把小時還沒掙斷!”
把凡帆送到醫院時,已經過了吃飯時間。輸液也不是一時半會,唐尤讓麗茵跟馬煜先去吃飯,可麗茵偏說自己吃不下。幾經推委,結果麗茵執拗的留下照顧凡帆!唐尤跟馬煜回了煜福居去吃飯,并說順便煮些稀飯給凡帆!
個把鐘頭,凡帆的針也打完了。本來頭疼,打著針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護士來取針時動了他的手他才醒了過來!
麗茵見凡帆睜了眼忙俯身問:“感覺有沒有好些?”
凡帆扶了額頭坐起來,見她腫泡著眼睛,想是他睡著時她又偷著哭了。瞬間眉頭又擰成一團,啞著嗓子問道:“又偷偷的掉金豆了?他們人呢!”
麗茵垂著睫毛扭頭無謂的避開他的眼神。單手遞了外套給他,弱弱的道:“他們去煜福居吃飯了,應快來了吧!”
凡帆接了衣服套身上,扳過她臉面著自己道:“麗茵你看著我!”
麗茵緩緩的抬起眼瞼,濃密的長睫上又氤氳著水氣!
凡帆臉現焦灼,完全拿一個愛哭的女人沒有辦法。四目相對沉吟片刻,朝她那嘟著的嘴吻了上去!
麗茵驚愕,推了凡帆。只恨自己神經兮兮,眼淚不值錢一樣說哭就哭。遂吐納一氣正了心神道:“正陽哥,公眾場合注意影響!”
凡帆依言放開麗茵,下床起身攏了攏衣服道:“那我們就回去吧!不想在這種地方呆了。”
“可你都燒成那樣了真沒事了嗎?”麗茵將信將疑要伸手去探他額頭,卻在半路上讓他劫住了手,不置可否道:“好了!”
麗茵趕緊提了藥才想起唐尤把車開走了。又無奈的放下藥袋道:“車他們開走了!我打電話讓他來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