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白繼章大吼一聲“把他們給我拉開。”

話落，外頭跑進來兩個丫鬟，把白若謹給扶了起來，席地而坐的子涯立馬要起身認罪，奈何這一夜腿腳早就麻了，試了兩次都險些摔倒，咬了咬牙，好不容易站穩，一直低著頭，不敢言語。

“白若謹你......”

白繼章伸手接過旁邊一小廝手里的粗木棍走到白若謹面前，眼看著就要打下去子涯卻一個箭步走到兩人中間，因為身高的優勢，還嚇了白繼章一跳。

“子涯，你個小畜生，你要干什么？啊？你真是要在我白家造反啊！”白繼章氣的兩眼通紅。

白若謹有氣無力的抬手拉了拉子涯的衣擺。

子涯卻像是鐵了心一樣站在白繼章面前一動不動，雙手緊握成拳，低著頭，咬著牙。

“老爺，不能打。”子涯說了一句，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白繼章怒瞪了他一眼：“讓開。”

“老爺，你會要了小姐的命的。”子涯皺著眉頭哀求道。

“滾開。”白繼章大吼一句，一棍子直接打在了子涯的手臂上“早知道你這個小畜生會壞我的事，當初就該讓你在荒郊野外等死，何須救你回來還養你長大。”

縱然這一棍子下去，子涯的整個左臂都傳來劇烈的疼痛和麻木感，他依然沒有讓開身子半分，白繼章見狀往側邊走了兩步，揮起木棒照著他的后背又是狠狠的兩下。

“行了，別打啦！”白若謹虛弱的喊了一聲。

“小賤人，都是你搞出來的事情，和你那個不知檢點的母親一樣，都不是什么好種。”白繼章連口怒罵，一腳踹在白若謹身上。

白若謹直接向后倒去，摔爬在地上，頭重重的磕了一下，但是這一下她一點也沒覺得疼，不對，她疼，只不過疼的是心，心里仿佛被硬生生插進了一根刺，疼的她有那么一刻覺得自己呼吸困難。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母親？”

白若謹撐著地板直起身來，甚至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眼神惡狠狠的盯著白繼章，一點看自己父親時那種該有的尊敬都沒有了，眼底一陣冰冷。

“她那么愛你，可你呢？”白若謹眼淚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紅著眼眶對著自己的父親的大吼。

“你憑什么如此詬病她？她把自己全部的心都給了你，她離開京都陪你來到這偏遠的地方過著遠不如娘家的生活，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說她？”白若謹用盡了全力，怒吼著。

她的心真的好痛啊！眼前的人怎么會是自己的父親？

她的母親一心愛著這個男人，把自己所有能給他的全都給他了，可這個男人呢？不但一點都不愛惜孫氏，還一直不斷的猜疑孫氏不檢點不守婦道，與外院的男人有茍且。

白繼章甚至曾經多次懷疑白若謹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幾次暗中想要弄死她，要不是孫氏即使救下，白若謹早就已經死在了幼年。

白若謹不恨他白繼章嗎？說實話，狠！心里狠的很，可是又能怎樣？他確確實實就是她白若謹的親生父親，這許多年來，她活得小心翼翼，心驚膽顫，在自己家，在父親的控制里如履薄冰。

母親離世的前告誡過她，在自己站穩腳跟，擁有足夠平安生活前忍一忍，別和父親起沖突。

這句話深深的烙印在白若謹的腦袋里，一句話讓她堅強的活到如今，一句話也讓她困住了自己。

“去，把家法拿來。”白繼章也狠狠的盯著白若謹。

片刻，就有小廝取了家法一路小跑回來，遞進白繼章手里，一條特質的皮鞭，白若謹小時候曾有幸嘗過這鞭子的滋味兒，一旦沾身就是皮開肉綻。

“我再問你一遍，你肚子里那個孽種是不是這個小畜生的？”白繼章問道，用鞭子指了指一旁的子涯。

白若謹搖搖晃晃的站著，頭也不抬，滿頭冷汗，雙眼通紅。

“是不是？”

白繼章繼續問，她還是沒開口，啪，一鞭子直接抽在了子涯的伸手，疼的子涯眉頭緊皺，雙拳緊握。

“是不是？”

啪，又是一鞭子，結結實實的打在子涯身上，子涯手里的長劍應聲落地，疼的他胳膊都不自覺的抖起來。

“是...不是？”

白繼章有一次舉起了手里的鞭子。

“是。”

白若謹咬了咬牙，回答道。

子涯驚慌的轉頭去看她：“小姐。”

白若謹抬了抬頭，眼神堅定的看了他一眼：“是子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