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方越霖來看，這個辦法，肯定是十六想出來的。

而且他似乎還把零一給影響到了。

方越霖看著十六的背影，暗戳戳想著他一定要堅守住自己的底線，絕對不能被十六影響。

“零一，你剛剛跟我說的能通過靈感知到人體是什么意思?”走在路上，方越霖有些無聊，便開口問道。

“每個人身上都有靈，你身體狀態發生改變，靈的顏色也會變。”

“所以十六就是通過那個女人身上的靈判斷出她是酒駕嗎?”

零一點點頭。

“一般人的靈是什么樣的。”

“類似一團灰色的氣體。”

“灰色的氣體...”方越霖摸了摸下巴，喃喃道，他能不通過手術直接看到變異靈，卻沒有辦法見到普通的靈呢。

零一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表情。

“怎么了嗎?”

“其實我看到你身上的靈。”零一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是透明的。”

方越霖有些詫異。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透明的靈。”零一補充道。

“那你的靈是什么樣子呢?”

“我沒有靈。”

“啊?”方越霖顯然沒聽懂。

“我的身上沒有靈的存在。”

方越霖眨眨眼，他也不太懂靈到底是什么，又意味著什么，擁有一個不一樣的靈或是沒有靈，那又會怎么樣呢?

他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

零一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方越霖覺得有些可惜，他感覺如果零一也不知道，那估計其他人也不會知道。

“我覺得我以前知道，但是我忘了。”零一又緩緩說道，聲音里帶著些許失落。

方越霖莫名心里一緊，他安慰道：“你會想起來的，曾經所有的美好記憶，失去的家人與朋友，都會回來的。”

零一眼神有些復雜，她緩緩點了點頭便不做聲了。

等他們回到車上，212都睡著了，十六壞笑兩聲后便沖上去大喊道：“著火啦著火啦！”

212立刻驚醒，軟綿綿道：“火在哪?”

十六湊上前，指道：“火在你心里。”

212：“...”

看到212懵逼的表情，十六發出了喪心病狂的笑聲，他一邊瘋狂笑著，一邊坐到駕駛座上，準備去往麗云。

212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又繼續睡了過去。

外面的夜靜悄悄的，方越霖也不由得平靜下來，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不久，便也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后面傳來一陣咣啷咣啷的聲音。

方越霖悠悠轉醒，發現車上只剩他了。

他伸了個懶腰，走下車，看到那三人都聚在后備箱那邊。

“所以我和方越霖留在這邊等你們嘍?”212問道。

“不然呢，那菜雞帶去干嘛?送給變異靈吃嗎?”十六回道。

方越霖：“...”他是不是應該裝作沒聽見...

十六說完才發現方越霖正站在旁邊，一般人此刻可能會覺得尷尬，但十六顯然不是一般人。

他笑道：“光站那干嘛?怎么不說話？難道不會說人話了嗎?”

“...”為什么不說話?你心里沒點b數嗎？

方越霖忍不住瞟了他一眼。

零一將一把黑色匕首放進刀鞘里，別在了腰間，方越霖注意到那就是上回那把，除此以外她還有一把短些的匕首，別在腰后。那兩把匕首看著似乎是一對鴛鴦刀。

可到了十六那，畫風瞬間就不一樣了，因為他帶的是槍...

察覺到方越霖的目光，212解釋道：“這些武器和普通的不一樣，都是針對變異靈的。”

“那如果對人使用這些武器會怎么樣?”

“不會怎么樣，這些武器對人沒有用的。”212耐心道：“而且一般人也看不見這些特殊武器。”

方越霖有些驚異地點點頭，他覺得這些玩意有點神奇。

“那零一不用帶槍嗎?”方越霖又問道。

零一搖了搖頭：“我不會用槍。”

“嗯?真的嗎?”

零一點點頭。

“這有啥的，我也不會。”212插嘴道。

“...”可是你倆一看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啊...

十六帶好裝備后便和零一走了，方越霖跟著212坐在后座，212端著臺電腦聚精會神地看著。

方越霖也湊了過去，發現屏幕上正是十六與零一走在校園里的場景。

過了一會，畫面開始變糊，隱約間像是被扭曲了，十六和零一也失去了身影。

“他們進入靈境了。”212喝了口水，說道。

之后過了很久畫面都沒有變化，可212卻一直認真看著，方越霖也不好意思打擾，便走到后備箱自己研究了一下那些武器的用法，如果實在不懂才會去小小打擾一下212。

正當方越霖拿著一只精致的小手槍打算再來請教時，對講機突然響了，212接通后，從里面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喂！不是說只有一只的嗎?”

“嗯?的確只有一只啊。”212又打開另一個界面，低下頭仔細觀察了一番：“真的顯示是只有一只啊，你們那邊怎么了嗎?”

“我們這本來滅了一只，可不知怎的，又冒出了一只。”十六有些氣息不勻，聽上去像是在奔跑，他語速飛快道：“它被零一打傷了，朝你們那邊跑了，你們趕緊先撤，我們待會就到。”

說完，他便掛了。

212聽完后連忙看了眼電腦，面色十分冷峻，就在這時，方越霖猛然脊背一涼，這種感覺，就像是...

他扭頭朝后微微一瞥，頓時頭皮發麻。

小東西長得也太別致了吧！

難道變異靈都沒有眼睛嗎?

都不管管自己的長相嗎?

方越霖粗略一掃發現好像真的沒有眼睛...

212剛想叫方越霖趕緊上車，突然感覺方越霖的表情有些不太對，他順著方越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像是一攤紫色污泥的東西趴在地上，它頭上頂著一團團黑色的枯草一樣的東西，身上密布著大大小小的的洞，中間還穿插著幾道斬痕，白色的濃稠液體從里面流了出來。

變異靈見到方越霖，立刻撲了上去，方越霖連忙跳開，它撲了個空，半個身子都撞到了車上，212坐在里面臉色慘白。

它失敗后也沒有放棄，又朝方越霖沖去，方越霖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便扭頭跑了出去。

變異靈在后面緊追不舍。

方越霖覺得這樣下去遲早要被追上，他看向手里的那只手槍，準備賭一把。

可這時，身后的變異靈突然延長了身體，朝方越霖狠狠撞了上去。

方越霖躲閃不及，只覺得身體一痛，反應過來人已經飛出數米，狠狠撞在了地上，他感覺兩眼發黑，腦袋嗡嗡作響，喉間也涌出一絲腥甜。

他的心臟跳得飛快。

他屏住呼吸，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咬著牙，用盡全力伸手將飛出去的小槍拿了回來。

那怪物蠕動過來，方越霖本以為自己會怕的發抖，可他卻很快地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手上的槍，感受到手指間的冰涼觸感。

他從來都沒用過槍，雖然了解一些理論知識，但這感覺，就像是學習一樣，老師講的你都能懂，可做起題來啥也不會。

可是現在已經沒時間糾結了。

他打開保險就朝著異變靈扣下了扳機。

出乎意料的是，沒有后座力，也沒有槍響，手上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感，一顆子彈就這樣慢慢飛了出去。

有多慢呢，慢到方越霖都能看見了...

不過幸好此刻變異靈已經離他非常近了，它的身軀過于龐大，實在是很難躲開這子彈。

子彈打到變異靈身上發出“砰”一聲巨響，變異靈頓時被炸得四分五裂。

方越霖趴在地上被爆開的尸體糊了一臉。

“...”

雖說這玩意沒啥異味，但也還是很惡心啊！！

方越霖皺著眉，嫌棄地將濃稠的白色液體從自己臉上抹下來：“這殺傷力也太大了吧...”

回想起零一戰斗的場面，他幽幽地感慨道：“時代變了啊...”

不過他有些害怕這貨沒死透，便對著尸體又開了幾槍。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有些擔心，于是便強忍住痛，將尸塊都踢到了一起，又開了好幾槍，直到什么都不剩才停手。

補刀，就要補得徹底。

“這樣應該沒事了。”方越霖撐著腿，大口大口喘著氣，覺得身體內部傳來一陣陣刺疼，他重新躺會地上，準備等人來找他。

也就大概在他躺了一分鐘吧，遠處傳來了212的大喊：“方越霖！你沒事吧?！”

方越霖艱難回道：“沒事...”

“變異靈呢?”212上氣不接下氣道。

“死了...”

啊?212微微一愣，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地上除了一把小手槍以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死了的話，那尸體去哪了?

212十分懵。

他撿起地上的小手槍，心想就算用爆燃槍也不至于把尸體搞得連灰都不剩吧。

212剛想問方越霖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看到方越霖一臉蒼白的樣子。

“你...沒事吧?”212擔心道。

“沒事沒事。”方越霖坐起身，搖了搖頭。

“可是你好像在抖啊...”

“沒關系，我真的...沒事。”

“可是你好像吐血了...”

方越霖聞言，顫抖著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發現袖口多了一灘血跡。

他突然感覺世界開始旋轉，兩耳也出現耳鳴。

他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啊！方越霖！”

其實方越霖也不算是完全暈了過去，他只是覺得哪里都疼，像是千萬根細小的針在刺似的，但意識卻逐漸模糊，頭很暈，身體也十分無力。

他感覺到地面在與他的身體摩擦。

哇...

為什么就這樣直接把他放在地上拖...

為什么不能把他背起來...

你這是二次傷害...

方越霖在心中悲傷地想道。

他覺得他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