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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拎”到浴室里

晚飯過后,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邱少白還是自己一個人窩在書房里擺弄相機和那些照片。葉靜初則坐在客廳里看劇。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輕松了,要不是郭美美每天都跟她“科普”這些明星的新劇和娛樂八卦,她都怕自己和同齡人脫節了。

她握著遙控器就像握著金條一樣,誰都別想從她手里搶走。

這樣安靜平和的相處方式是葉靜初從未感受過的。她在貪戀著這種感覺的同時,也帶著一絲絲恐懼和失落感。恐懼或許就像親身經歷了一場災難的幸存者,大都會患有PTSD。難過不幸的事情往往后勁兒十足,會折磨一個人很久很久……

那失落感呢?畢竟一個月的時間短之又短,以后的生活還是未知的。住校的日子是好是壞誰也不知道。萬一碰到一個不講理的室友,或者是更多不講理的室友……

葉靜初總是喜歡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想。這樣等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就不會因為沒有達到過高的預期而難過了。這一點和郭美美正好完全相反,郭美美每天就幻想著各種美事兒,那些不著邊際的傻話,也給葉靜初帶來了不少歡樂。

千算萬算,葉靜初還是忘掉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洗澡。

想到洗澡的事情,葉靜初已經沒有心思再看電視了。雖然眼神呆滯地一直盯著前面,可電視里哇啦哇啦的放著廣告她都沒有察覺。

邱少白正準備倒杯水帶回書房,看著葉靜初一直盯著廣告在看,他上前打招呼:“你在干嘛?廣告好看嗎?”

“啊?哦!好……好看啊!你看那只豹子,多可愛!還有它追的那個女孩兒,身材多好!呵……呵呵……”葉靜初最后這個笑容十分僵硬。

“在想什么?”邱少白看出來葉靜初有心事,便開口問道。

“沒有,可能是太久沒看電視了,覺得廣告也挺好看的,真的!”葉靜初趕緊搪塞了過去。

“有什么事一定跟我講,我可以幫你。”邱少白時刻展現著他樂于助人的風范。

葉靜初要怎么跟他說這件事呢?她心里想著,洗澡這種事情你要怎么幫?難道我要把你趕出去,等洗完澡再叫你回來嗎?

該來的總會來的,十點鐘過后,邱少白抻了抻腰,準備洗漱睡覺。接下來的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靜初,時間不早了,衛生間和浴室你先用,我先回臥室,洗完澡你叫我。”

“那……那個……你先吧,這是你家,我這怎么好意思呢……你先你先,我還不困,我再待一會兒。”葉靜初十分扭捏地回答。

“你是女孩子,應該的。快去吧,水一直都是熱的,可以直接洗,我先回房間了。”邱少白沒給葉靜初再反駁的機會,直接回到臥室關上了房門。

此時的葉靜初仍然像塊木樁一樣,呆呆的“鑲”在沙發里一動不動。可一直這么僵著也不是辦法,難道要她一個月不洗澡嗎?要是那樣的話,肯定招蒼蠅了吧???

于是葉靜初起身回房間,拿好換洗的衣服,躡手躡腳地走進浴室。觀察了一圈之后,又去客廳搬了一把椅子到浴室里,鎖上門,把椅子抵在門口,趴在門上聽了好幾分鐘……

經過一番“周密”的安排,葉靜初舒了口氣,終于可以放心洗澡了!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想起,嚇了葉靜初一跳,連忙拿起衣服擋在胸口。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門,門口還堵著一把椅子,可她依舊十分警惕。

“你干嘛!!!”葉靜初語氣中透露著慌張。

“哦,沒事,就是告訴你一聲,吹風機在右邊柜子的第二層。”

“好,知道了。”葉靜初繼續趴在門上,等聽到邱少白的關門聲之后,才打開花灑調試水溫。

全部洗漱完畢之后,葉靜初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把浴室打掃得像根本沒有用過一樣,

甚至是一滴水漬都沒留下。雖然時間是久了一點,但效果還是不錯的。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浴室門,又把椅子輕輕抬起來,一步一步緩緩走到客廳。可是抬頭一看,邱少白就坐在沙發上,和她四目相對。

“你……你不是回房間了嗎?怎么出來了?什么時候出來的?”葉靜初端著椅子筆直地站在那里。

“先把椅子放下,你這樣好像個犯了錯被體罰的學生。”邱少白伸手示意她。葉靜初這才反應過來手里還拎著“家伙”,趕忙把手里的“武器”放下了。

“我是看時間太久了,擔心你出什么問題,所以出來看看,還好聽到里面還有動靜。”邱少白不緊不慢地解釋。

葉靜初臉上發燙,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不好意思啊,確實是久了一點。不過我已經把里面打掃干凈了,你放心,一根頭發絲都沒有!”

“就這么怕我?”邱少白沒有接葉靜初的話,直接反問了一句。

“什么?”

“安心在這里生活吧,不用那么小心謹慎。以后也不需要在洗澡的時候拿一把椅子進去,我不會闖進去的。我是個正人君子,不是什么壞人……”

葉靜初聽了邱少白這些話,更加覺得無地自容。她確實是有些過于謹慎了,畢竟人家邱少白好心收留她,而且相處過的這幾次也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自己著實沒有必要把他當成一個猥瑣的壞蛋。

“對不起,以后不這樣了……”葉靜初低著頭,兩只手繞在一起畫圈圈。

“干嘛跟我道歉,你這么做很好,知道保護自己,我只是想讓你相信我而已。”邱少白起身走向葉靜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怎么沒有把頭發吹干?”邱少白問道。

“啊?我忘記了……”葉靜初確實是忘記了,心里只想著洗完澡趕緊收拾好出來,卻不記得要把頭發吹干。

“我來幫你。”邱少白拽著葉靜初一只胳膊,把她“拎”到了浴室,打開柜門取出吹風機,二話不說就變身“托尼”老師。

葉靜初還沒開口說什么,就已經束手就擒了。

暖洋洋的風吹在葉靜初的頭發和臉上,讓本已褪去的紅暈再次爬上了雙夾。邱少白指尖的溫柔透過發絲傳到了葉靜初的心里,或許是因為房間悶熱溫度太高,葉靜初此刻有些心跳過快呼吸急促,甚至產生了暈眩的感覺。

“好了。”邱少白放下吹風機。

“那我回房睡覺了。”葉靜初像個木偶人一樣,肢體十分不協調地一步一步挪回了臥室,關上房門,連燈都沒有開,直接鉆進被窩把自己蒙起來。

幾分鐘過后,浴室里隱隱約約傳來流水的聲音。葉靜初這才有些回過神來,把剛才游走的思緒拽回自己的小腦袋里。

她回想著過去的這一天,可真是波折又精彩啊!之后的“同居”生活應該會很順利吧?不,不對,“同居”聽起來怪怪的,那“合租”呢?更不對了,哪有和房東一起合租的?那我們算什么呢?

每個女孩子的心里都有一個自己的小世界,葉靜初也同樣如此。就像電影《盜夢空間》一樣,閉上眼睛就可以創造出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在夢里可以放肆地奔跑,可以大聲地歌唱,沒有難過,沒有悲傷,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喜歡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呢?葉靜初從沒想過,也從沒感受過。目前邱少白對于她而言,只是有一種和別人不同的感覺,是友好、善意、令人愉悅,但又不完全是。她把此時對邱少白的感覺,總結為“暫時性情感及關系認知障礙”。

嗯,她對自己發明的這個詞匯十分滿意!

并且在之后相處的生活中,她無時無刻不想解除這種認知障礙,給對于邱少白的情感一個明確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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