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驗(yàn)證
- 魔女的交換
- 晴斕
- 4054字
- 2025-06-08 11:17:07
“蕾雅,還能找出更早年份的滿月日期嗎?”我想了下,問:“比如十年前……1491年的2月、3月和4月,滿月各在哪一天?”
“啊?”她稍微愣了一下,接著反問:“十年前?怎么回事哦……連續(xù)性的月份嗎?什么情況?”
“不……只是好奇。”我本想敷衍過去,但想到蕾雅其實(shí)也是個敏銳的人,于是說:“也算是想到一些事,但年代久遠(yuǎn),還沒確認(rèn)……”
“十年前的舊事么?哎……看你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算了,等你想清楚再說吧。”她倒也不繼續(xù)糾纏,而是低頭翻起書,同時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個數(shù)字。
再過一陣后,她似乎找到了答案,抬起頭看向我,說:“嗯,如果沒錯的話,1491年的2月11日,3月12日和4月11日,應(yīng)該就是滿月之日。”
就是這三天嗎?嗯……
想起上次和戴莎聊天時,她已經(jīng)委托芙琳去調(diào)查,即十年前的2月、3月和4月發(fā)生在卡恩深脈1號礦區(qū)的死靈殺人案件是否都在滿月之夜。
如果是的話,那可能存在著某種暫時無法理解的“規(guī)律”!
也許,下次再見到戴莎時,可以請她直接確認(rèn)那三個日期。
“謝謝,這樣就好了。”我向蕾雅點(diǎn)了下頭。
“哦?好啦?這位客人還需要查詢哪個滿月之時呢?”她笑著問:“比如接下來的5月?”
看看蕾雅……好像推算著月相進(jìn)入了某種狀態(tài)。
如果給她戴上一頂黑色尖頂帽,就更像是一位神秘女巫了。
“呃,接下來的月份就暫時不必啦。”我也笑了一下,順口說:“5月么?嗯,不清楚。但是,說到十年前的6月……應(yīng)該就是6月17日附近,15日、16日或18日,大概吧?因?yàn)槟翘焓窃骡忔?zhèn)的仲夏滿月慶典……”
對……十年前的某個滿月之夜,也是月鈴鎮(zhèn)的仲夏慶典節(jié)日……
霎時間,似有火花閃于腦海中,點(diǎn)亮了一段接一段暗線,仿佛聯(lián)起發(fā)生在同一天的某些事件!
咦……
首先,與“自己”相關(guān)的,對于“伊珂”來說,是“她”來到月鈴鎮(zhèn)兩年后的親身經(jīng)歷。但那是如同消失了的記憶……幸虧還有當(dāng)年的同行者凱爾記得!
那就是6歲的“伊珂”出走事件。
當(dāng)時,“她”從小鎮(zhèn)出發(fā),走到月鈴湖畔后停下發(fā)呆了許久,也不知在等待著什么,然后繼續(xù)前行,來到月鈴礦區(qū)的某處礦洞過了一夜,直至隔天被鎮(zhèn)上的大人們找到。
當(dāng)時的“自己”很奇怪,就像“丟了魂”一樣,不理睬凱爾的提問,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可是,這段記憶卻離奇“缺失”了,明明是“伊珂”來到月鈴鎮(zhèn)后“新”的經(jīng)歷,怎么反而“不記得”了呢?
或者說,就像不明原因被“拆碎”的記憶,只留下滿月之夜的湖畔月鈴花開的美麗景象,化為幻覺般的碎片偶爾穿插于睡夢中,讓后來降臨到這幅身軀并承接殘缺不全記憶的我一直困擾不已,直至兩年后親身“再次”來到月鈴湖見證花舞美景,才知道那確實(shí)不是“幻覺”。
在那滿月之夜的月鈴湖畔,我還想著能“找回”印證自己來歷的線索,卻最終無果。
不……并未毫無所獲。
就在那漫天花雨之后的月鈴湖畔,竟見到兩位如精靈般的小光點(diǎn),以及那枚神秘但溫暖的紅晶……正是那兩位“她”寄宿的“容器”,不是么?
呃!
“容器”?
怎么會蹦出這樣的聯(lián)想……?
可是,那“光點(diǎn)”真的很神奇,其中一位“她”還在后來的卡恩山區(qū)充當(dāng)了向?qū)В?
也幸虧有“她”的帶路,才能再次救下異地遇險的凱爾。
而那一天是9月13日,三個月后的另一個滿月之夜!
這……有哪些暫時想不明白的“關(guān)聯(lián)”嗎?
然后,在十年前的6月滿月之時,同時發(fā)生在月鈴鎮(zhèn)的另一個事件,則與戴莎相關(guān)。
那是她敬仰的一位“學(xué)長”,富有正義感的法學(xué)系精英,在南方調(diào)研旅途中來到月鈴鎮(zhèn),并于那一天神秘失蹤。
那個事件深深影響了戴莎,也改變了她。
不過,自認(rèn)識以來,沒聽她主動提起這事。
而我曾在她家里書房見到的老照片……或許就是她與那位學(xué)長的合照,但她也沒有就此展開說起“那個人”。
后來,若奧文沒有告訴我這段往事,大概誰也想不到,在那個事件以及由此引起的風(fēng)波之前,如今看似不近人情的戴莎,也曾是一位純真青澀的少女。
但我相信,那份溫柔的小女孩靈魂,至今仍住在她的內(nèi)心。
對著她那雙如天藍(lán)色晴空的眸子,只要用心去看,總能見著“清澈如初”的曾經(jīng),就像奧文所形容的那樣。
戴莎……或許也是封閉自己的真心很久了。
如果,認(rèn)識的是十年前的她,會否是更為輕松歡樂的日常相處呢?
呃,無法“驗(yàn)證”的假設(shè)啊,怎么會突然“幻想”的……
所以……1491年的6月滿月慶典之日,同樣在月鈴鎮(zhèn)的那個白天,會否可能有這樣的瞬間,走出校門的“伊珂”與那位可能在尋找著什么的“學(xué)長”擦肩而過……?
不對,她和他……是未見過面也無交集的陌生彼此啊。
可怎么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惆悵,以及隨之而來的嘆息?
不可能……
最后,是同一天發(fā)生在紫櫻城的事件!可那是與蕾雅相關(guān)的悲劇……
當(dāng)我意識到這一點(diǎn)并看向蕾雅時,見到了她那再次僵住的笑容。
哎……真不該順口就講出那個日子!這會可該說些什么才好?
這時,似乎愣過片刻的蕾雅先開了口。
“十年前的6月?對呀……應(yīng)該就是我的生日那天,6月16日。”她收回笑容,淡淡地說:“回想起來,十年前那個傍晚,就在回家的路上,抬頭見到落日時,還能望見天邊朦朧的圓月輪廓,真是不可思議,應(yīng)該真是滿月之時。沒錯,就是那天……”
啊……十年前的6月滿月之日,果然就是6月16日嗎……?
這一天,對于蕾雅而言,卻盡是悲傷的記憶……剛剛都沒想到!
“蕾雅……”我再次輕聲喚起她的名字。
“沒事。”她朝著我微微一笑,接著用淡然的語調(diào)說:“那個往事曾是被自己封鎖得最深的記憶,因?yàn)榭傆蟹N幻想,‘不去想,就不會害怕,傷心……和后悔’。但是,即使自欺欺人換來十年的天真與安寧,可內(nèi)心最深處的苦楚與疑惑如毒藤般日漸一日地滋生,總會在某個噩夢中刺痛自己,更讓夢醒后的黑夜變得如怪物般可怕和猙獰……”
啊……那句話,她之前對我講過。
當(dāng)時就像對我糾結(jié)之事的勸言,但現(xiàn)在看來,更像是在說服她自己“逃避”的說辭。
也許就是因?yàn)槟嵌涡r候的可怕經(jīng)歷,既是與“怪物”的遭遇,又是與“母親”的離別,隨著時間的流逝及刻意的忘卻,最后化成被掩藏于記憶深處的復(fù)雜碎片,使得她潛意識里畏懼黑暗,厭惡可怕傳言卻又熱衷于探尋一切未知與神秘的事物。
那就像是一個天真、膽小卻又鼓起勇氣“冒險”的小女孩,面對很久前“灼傷”過自己的某團(tuán)詭異火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卻又不敢探入,又不愿意離開。只因?yàn)椤岸净稹敝械膶毾淇赡懿赜兴龑ふ以S久的“答案”。
現(xiàn)在,她……不愿意再繼續(xù)“逃避”了嗎?
于是,我回過神后,認(rèn)真地對她說:“蕾雅。如果你決定直面過去,走入黑暗,找出真相……那就去做吧。我會和你一起,也相信悲傷與疑惑終將翻篇。”
“嘿,真好,我的摯友。”她笑了一下,嘴角似乎往上撐起了一道信心,說:“就像在紅葉城,我們一起走過的那兩個黑夜嗎?那這次就輪到你來陪我啦……嗯,感覺比上次又多了些許勇氣!”
“咦……上次?難道是9月14日晚上那次?”我回想了一下,就對她笑著說:“那次勉強(qiáng)你陪我夜訪那棟分會樓,還累你受驚,真是不好意思。”
“哼,可不止那次,9月12日那次也是,你竟然在夜里去見一個陌生的邪教徒,一點(diǎn)自我保護(hù)意識都沒有,就會讓人擔(dān)心!”她說完后還嘟了下嘴。
“確實(shí)考慮欠周……哎,害你擔(dān)心了。”我馬上再次道歉。
至于9月12日那天晚上,其實(shí)還是我后來陪她去的分會樓……那就算了。
“明白就好。”她不客氣地笑了下,接著又輕輕地說:“不過,第二次夜訪是我自己愿意的。雖然,得知那地方發(fā)生過一些事情后……我還是挺害怕的,就如潛意識里擔(dān)心黑暗中會冒出可怕怪物一樣。但最終決定去,還是因?yàn)槟恪羚妗!?
“嗯,我知道。”我點(diǎn)了下頭,說:“謝謝你的關(guān)心。帶著你在變得不安全的地方一起冒險……我才應(yīng)該說聲對不起。”
“可我不是那種能為別人護(hù)航的勇士。事實(shí)上,最后也是有你在才能回來啊……真是丟臉。”她搖了下頭,接著說:“我想說的是,因?yàn)橐羚妗也抛兊貌惶襁^去的自己,竟然敢于去‘冒險’,闖入那似有危險氣息的黑暗中,試圖找尋一些似有似無的‘答案’,而不是被動等待別人來告知成分未明的‘真相’。就如那天下午,在白巒區(qū)那棟荒廢空屋的‘探險’也是如此。之前的我一定不會跟去。”
對了,也是在9月14日那天的下午,我,韋娜和蕾雅一起“探尋”正對白巒公園西門的老舊房子。
那可能是學(xué)生時期的梅林住過,但如今掛著“威廉”名牌的空屋。
當(dāng)時,蕾雅確實(shí)不喜歡去那里“探險”,就算猜測那棟房子可能與梅林的過去有關(guān),她也不愿意如韋娜那樣大大咧咧闖入里面去探尋或證實(shí)些什么,而是更想被動地等待“答案”。
后來,或是因?yàn)轫f娜一步步誘導(dǎo),抑或蕾雅內(nèi)心深處某些“主動性”的萌芽,讓她下定決心跨過心里某道坎。
“感覺上……該不會我,還有韋娜學(xué)姐,把你給帶壞或帶偏了某種正確方向……?”我不免想到某種糟糕的可能性。
“嘿,誰能定義所謂的‘正確方向’呢?更何況,我也會自己思考啊。”她笑了笑,接著說:“我想感謝的是你所展示的勇氣與無畏,沖擊了我這十年來一成不變的思維慣性或護(hù)欄,讓我有了那么一點(diǎn)念頭,是過去想都不會去想的冒險與探知。而現(xiàn)在,我覺得……也許可以試試。找到答案,然后才能徹底告別過去。所以,謝謝你,伊珂。”
“不客氣。嗯……不敢當(dāng)。”我靜待片刻,輕輕地說“其實(shí),我也有過消極的想法,比如就這樣默默接受某種命運(yùn)般的安排也好,但總有些不甘。只希望……這并非不自量力的冒險與勇氣。”
“怎么可以這樣,你鼓舞了我,卻自己泄了氣?嘿,振作起來,我的公主閣下。本騎士可是決定要沖鋒了喲。”她笑著向我伸出右手,說:“為下一次彼此的冒險,加油吧。”
哦?
嗯……她朝著我伸手作出邀請,右掌心向上,除了平伸的食指外,其他手指卻微微依次向上抬起。
奇怪的手勢。
但看著她那纖細(xì)的右手食指,再對上那雙好看的清澈眸子,就想起兩周前的周六晚上,也是在這兒的第二次接觸,雖有期待卻不再“重現(xiàn)”的奇特觸感,頓時就有了某個想法。
于是,我緩緩伸出右手,手心向下,以指尖對著指尖的方向,慢慢接近。
然后,就在那指尖的輕微對碰上,一瞬間,似有某種“熟悉”的暖流。
可是,太短暫了,還沒來得及確認(rèn),那神奇的感覺就又消逝而去。
為什么……?
此刻的接觸,讓我一時不知該收手還是握手。
可蕾雅也是維持著同樣的手勢。只見她眨了一下眼睛,卻似拉下一絲困惑……或是“失望”?
片刻后,就聽到她的話語。
“也許,需要別的契機(jī)……”
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