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做苦工的
- 升平盛世
- 昨夜共星辰
- 3226字
- 2020-01-01 07:46:52
趙媽媽看見那腰牌,倒也沒多大反應,畢竟這尋芳閣來來往往的皆是權貴商豪,只是訝異于這大人竟是這般年輕。
“大人請隨我來。”
陸祤便跟著趙媽媽穿過熱鬧的大廳,上了二樓,行至一間廂房前,趙媽媽讓陸祤先在門外等候,便推門進去。
陸祤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便聽到里面傳出怒吼聲:“錦衣衛辦案?呵!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壞了小爺的好事!”
陸祤聽那聲音便知道是誰,錦衣衛指揮使伏尚之子伏臨,現任錦衣衛百戶,比他小兩歲。
伏臨見推門而入的陸祤,先是一愣,隨即便出口諷刺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陸大人,陸大人當真是敬業,都這么晚了,還在查案。”
伏臨向來和陸祤不對頭,每次見面總是少不了出口諷刺幾句。
“不愧是我們錦衣衛晉職最快的人,可真是讓我們望塵莫及啊。”
陸祤無視他的陰陽怪氣,始終面無表情道:“勞煩配合。”
“配合?”伏臨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嗤笑道:“陸祤,你憑什么讓我配合你!”
伏臨聲音放緩了些,似是商量的語氣,只是眼里的諷意卻從未消散,“這若香小姐今夜已經被我包下了,陸大人明日再來吧。”
伏臨看著陸祤,只可惜并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表情,陸祤的眼眸很黑,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情緒,抑或是就沒有情緒。
伏臨時常懷疑陸祤是不是沒有感情,在他那張臉上,不見喜怒,不見哀樂。
陸祤其實很不解,自己好似從未得罪過伏臨,也不知為何這伏臨處處看自己不順眼。
陸祤倒也從未和伏臨計較過,一方面是指揮使大人對他有些恩情,另一方面陸祤懶得浪費精力在這種事情上,伏臨平常也只是在各種事上給陸祤找點堵,大事上倒還拎的清,也沒做過對陸祤造成實質性傷害的事。
趙媽媽一時覺的這周圍空氣都有些凝重,一時讓人呼吸不暢。
趙媽媽怎么也沒想到這小公子會和錦衣衛那位大人懟上,想來這小公子身份也是不低。
當真是神仙大家,就怕他們這些小鬼遭殃。
“大人——大人啊——”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好像是從老遠就開始響起,越來越近。
伏臨聽到這聲音,眼皮直跳,果然下一秒便見馬良推門而入,嘴里還嚷嚷說道:“哎呀!可算讓我找到大人您了。”
馬良說完,便見這還有一位,定眼一看,忙上前行禮說道:“哎呦,陸大人也在,剛沒看見,失禮失禮。”
陸祤也沒說什么,只是示意無妨。
馬良見此,便走到伏臨跟前說道:“大人,又有一個案子,上頭讓您負責。”
伏臨聽后,嫌棄厭煩道:“我今天剛回來,怎么又有案子讓我負責。”
伏臨出了一周的外勤,今天才踏進京城沒兩個時辰,還沒去報道,也虧得是錦衣衛,這么快就知道他回來了。
馬良無奈道:“可不就是只有大人剛回來嗎,沒辦法啊,都忙著呢!”
刑部尚書前段時間,被舉報貪污,皇帝下令測查,這一查是牽連整個刑部一半人員,就連都察院一小部分人也受了牽連。
皇帝大怒,抄的抄、斬的斬、罷職的罷職、反思的反思,現在刑部都沒什么人,連維持正常工作都困難。
聽說新上任的刑部尚書陳炳桂,自上任這些日子,頭發又稀薄了不少,天天舔著臉到各部要人。
這事兒傳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見那陳炳桂委實又蒼老了幾分,良心上覺的有些過不去,夸獎了幾句,令大理寺和錦衣衛替其分擔分擔。
但是錦衣衛的人本來也不多,還真沒有一個衛所是滿員的,本來都是兩個人干三個人的量,現在是一個人干兩個人的量,當真是加量不加價。
也就是他們這一代的錦衣衛悲催,減員、減權、還減錢,就是沒減工作量,現在又加了工作量。
“誰讓我負責的?”
“指揮使大人。”
伏臨一直都懷疑他爹打著讓他歷練的名頭,其實是讓他來做苦工的。
伏臨起身,理了理衣袖,轉頭看向若香,口里好似調笑說道:“好好服侍陸大人。”
若香聞言抬頭看向伏臨,自然也是看到他眼中暗含的警告,若香衣袖下的手緊攥,勾唇笑道:“大人放心,那是自然。”
怕也只有伏臨能聽到那話中的諷刺,不過他并沒當回事,扭頭便離去了,只是行至陸祤身旁時,似笑非笑道:“倒是便宜陸大人了,溫香軟玉在懷,望大人好生享受,莫要辜負。”
伏臨和馬良出了門,伏臨便問道:“到底什么事兒?”
“慶榮堂丟了弓。”
“丟了弓?”伏臨有些不可置信,“屁大點事,還讓我來!?”
“大人離京多日,恐怕不知,這弓可是價值連城啊,李乘風打造的弓,名曰驚風。”
伏臨自然也是知道這弓,不屑道:“你說那弓少說也有七八十年了吧,我還就不信都沒受什么損傷,再說工具只是一個輔助,沒必要有太多要求,只要自己用著順手,那便是好兵器,更多的是自己的功底。
當年的聶河清,不是一花一葉皆可做利器,殺人于無形,只在一念之間。”
聶河清名起于江湖,聽說當時他自恃武功過世,便不把人放在眼里,得罪了不少江湖中人。
讓他成為人人口中的大魔頭,則是因為屠殺了一個江湖很有名望的武學家族,后來多方勢力聯合欲將其絞殺。
再到后來聶河清便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有人說是已經死了,也有人說是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了,具體是什么,沒人敢下定論。
“大人說的是。”馬良附和道,管他是不是,咱都要說是。
馬良說完便繞到尋芳閣一側,不一會兒遷來一匹馬,說道:“大人,都給你備好了,你快去吧。”
伏臨見他只遷來一匹馬,便問道:“你不去?”
“我還有其它事,前兩日不是傳回來玲州發生地動的消息嗎,上頭派我前去核實一些具體情況。
說起來,要不是我比大人早回來半天,指不定這事就由大人去了,玲州地偏人少,風塵仆仆的,那有呆在京城好。”
伏臨手掌撐住馬背,翻身上馬,動作行云流水,干凈利落。
伏臨好似又想到什么,問道:“就我一個人?”
“那能呀!再缺人也不會讓您一個人啊,大人去了便自會知曉。”
馬良看著伏臨漸漸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也便轉身離去了。
唉!真是生不逢時啊,先皇、先先皇,先先先皇,那個時期的錦衣衛不比現在風光……
……
趙媽媽見人都走了,想著便也告退了,現在這個房間里就只剩下陸祤和若香。
若香見那位大人行至桌前坐了下來,便也上前來,似委屈控訴又帶點嬌嗔的說道:“大人,奴家可不記得有犯過什么事啊?”
女子的聲音柔且媚,似是飽含了無盡的柔情蜜意,在配上那雙含情脈脈的琉璃眼眸注視的你,會讓你覺的對方已經深深的被你吸引,為你陶醉。
陸祤神色漠然,冷淡道:“查過了自知你有沒有罪。”
若香一只手輕輕扶在桌子邊緣,向陸祤靠近,鮮紅的蔻丹稱的手指更加白皙如凝脂,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人浮想聯翩……
“啪”
若香看著沒入桌子一寸多,離自己指甲僅距半公分的匕首,臉色白了幾分。心里暗嘆這人出手如此之快,還沒反應過來刀已出鞘,沒入木桌中。
若香定了定心神,裝似不解道:“大人,這是何意?”
“坐對面,我問你答便可。”陸祤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若香走過去坐下,口里嬌嗔道:“大人當真是不解風情。”
陸祤不再多說,直奔主題,“二十六號可去過鴻運樓?”
“前幾天是去過,只是不太記得具體日子。”
“去買了什么?”
“一根簪子。”
陸祤從袖中掏出簪子,問道:“可是這根。”
若香接過來,仔細辨認了一會兒,才確定道:“沒錯,是這根。不過這簪子怎么會出現在大人手中?”
陸祤沒有回答,接著問道:“近幾日可去過太康湖?”
“并未去過。”
“這簪子是我們在太康湖郡主落水的地方找到的。”陸祤說完,便看向若香,只見若香聽后,天色蒼白,眉間似有些為難,眼神飄忽不定。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陸祤出口警示道。
“其實我把這簪子給了別人。”
“誰?”
若香猶豫了一下,說道:“陳志平。”
“男人?”
“嗯,我當時給了他一些首飾,其中有一件便是這個簪子。”
“把你知道關于他的信息都說出來。”
“他是趕考上京的考生,預備參加明年三月的春闈,倒聽他提過一次說,他的老家好像叫什么安。”
陸祤猜測道:“晉安?”
“對,就是晉安。”
“還有嗎?”
“聽他說,他是家中獨子,家里只有一對老父母供他讀書,很是清貧。”
陸祤疑惑道:“家中很是清貧,還有錢來這里。”
“我與陳志平不是在青樓遇見的,那日外出,路遇歹徒欲對我圖謀不軌,辛虧路遇陳志平,方能化險為夷。
陳志平于我有恩情,我便不時接濟他,權當是報了他的恩情。”
“最近一次你們什么時候見的。”
“好像是我買了簪子的第二天下午,在柳河西畔距離尋芳閣不遠的胡同路口。”
“知道他住哪嗎?”
“這個便不清楚了,好像在哪個客棧里,離這里好似不近。”
“你們平時可有什么聯系的方法。”